第三十章 病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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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办法将乔公子救出来?”

蒲牢摇了摇头:“乔家内库之中的东西大多是流进了青丘那里,她在宫中设了结界,三哥也曾去探过,根本就进不去。”

白泽深吸了口气将头靠在椅背上,海边微凉的风静静地吹动着他雪白的发,长时间的身体枯竭让他的白发也失去了原先的光泽,此时干枯地像一把稻草。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半晌才睁开双眼,声音有些疲惫的嘶哑:“现在我重伤在身,怕是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想要进宫救人怕是根本没有胜算,想出办法来之前千万要瞒住她,若是让她知道,怕是谁也拦不住她进宫了。”

蒲牢捡起一块石头向海面扔过去,石头在水面上连跳几下才沉进水底,他瞧着水面上荡起的涟漪,目光平静:“那乔宇澈若是对飒飒没有执念,又怎么会上青丘的当?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心底不正。”

白泽偏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蒲牢自知失言,却也不想辩解,两个人一站一坐,一时间天地之间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和海风轻微的流转声。

“其实,是我们都对她有执念。”蒲牢忽然开口,语气倒是比之前要平静地多,“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泽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扑闪的蝴蝶翅膀般安静而绚烂,他叹了口气:“蒲牢,你看如今这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执念过深,便成了贪欲,其实我们和那些所谓的坏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执念驱使,只是我们在圆满自己的执念之时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情罢了……这个世界,又变成了当年兽类横行的时代,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你觉得,我们的飒飒,能存活在这种世界里么?”

蒲牢沉默不语,忽然心底一跳,猛地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你是说……”

白泽苦笑一下:“天命难违,只是我不甘心,我有我的执念,我不愿她不圆满,所以那日我刚回来,便用龟甲为她改过一次命……既然是逆天行事,总会有报应在我身上的……”

“你怎的如此……”一时间蒲牢又气又急,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他一直觉得白泽虽是生性单纯懵懂,但在要事之前还是极有头脑的,谁想竟然做出这般不理智的事情来。

白泽握拳捂住嘴微微咳嗽了两声,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蒲牢,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让我都忘了有多少年,她可以生老病死,可以轮回投胎,而我不行,我的寿命太长,长到自己都看不到尽头,算是我自私,就这么想将她留在身边,我不怕死,我只是怕,若是没有她,我这千年万年的寿命,该怎么过……所以,我不过也是个懦夫罢了……”

蒲牢听着他那语气中的疲惫和淡然,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乔家……”

“乔家迁往西域了,只是乔家二公子在掩护途中身亡,三公子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乔家的老幺乔宇荛,也死了。”

白泽闭了闭眼,脸色苍白:“飒飒这算是,家破人亡了么……”

“此事倒是奇怪,似乎是尉迟烨提早得了消息,提前便将乔家人堵在途中,若非如此,乔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若是她知道,只怕这些帐又要算到你头上了。”

白泽微微咳嗽了两声,唇边慢慢绽开一个笑:“无妨,我还受的住。”

远远的嘲风端着药碗从屋子的方向走了出来,白泽望了他一眼,低声道:“此时切不可让你三哥知道,他那个性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望了一眼,蒲牢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白泽受伤,除了自家弟弟,嘲风谁都没给过好脸色,他板着脸将药碗递给白泽:“到时辰也不知道吃药,自己作死还要别人操着心!偏生是我倒霉碰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最好赶紧的把事情解决了,免得让爷还天天的伺候你……”

“嘲风……”白泽将药碗端到鼻边闻了闻,皱起眉瞧着他,“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嘲风有些心虚地瞧着他,眼神乱转:“你管爷放了什么,左右是喝不死你,赶紧赶紧,喝完药我要回去了……”

白泽极快地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往上一翻,果真瞧见他手腕处一道淡淡的白色印记。

嘲风本是龙子,伤口愈合极快,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便只剩下一道白印了。

龙三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偷眼瞧着白泽,他就静静地扣着他的手腕,面沉如水,却叫他心里打起了鼓,实在是猜不透白泽的想法,他猛地抽回了手不耐烦地道:“爷又不是女人,失点血又不会死!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他越是心虚嗓门便是越大,一句话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了。

“嘲风,多谢了。”

龙三虽是失了元丹许久,但依旧是龙子之身,龙血极阳,自然是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阴毒。

三个人就这么在沙滩上静静地瞧着海水不断的拍打着海岸,一时间天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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