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也不知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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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连掴了椿湘几巴掌,斥道:“你家李娘子不知外头挂着衣衫,你就该提点着,那可是桑蚕丝做的绸缎,若是洗不干净了,看我不打死你。”吓得椿湘哆嗦着跪下,连连磕头。她虽是李娘子的贴身侍婢,比起那些小厮婆子又要好些。可李氏虽与武氏平起平坐,性子却很软弱,连自己都是吞声忍气的过活,哪里顾得及丫头们。

正巧高氏从库房理了册子回来,见武氏提着椿湘在院子里打,就皱眉道:“椿湘是李娘子的侍婢,若是犯了错也该李娘子来惩处,如此在院子里教训丫头,若是让殿下主母听见了,岂不心烦?”

高氏毕竟已是侧妻,管着家府大小事务,在主母面前也极为上脸,武氏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慌乱。此时李氏、陈氏也闻声出了屋,武氏不肯在人前失了面子,便道:“隔着三院,若无人去殿下主母跟前乱嚼舌头,哪里能让他们知道?再者,椿湘有错在先,就算闹到前头,我也有理。”

高氏早就想在四院立一立威风,她拿住侧妻的气势,洪声道:“那你倒说一说,椿湘是哪里错了?”李氏见庭院里跪的椿湘,生怕祸及自身,忙撇清道:“我一直在里头做夏天用的鞋袜,丫头们做什么,竟半分也不知晓。”

椿湘也知道李娘子不能保全自己,忙磕头道:“都是我的错,武娘子饶命。”

高氏见李氏主仆畏惧武氏,越发生气,斥道:“谁对谁错,我自有评断,你先将事情缘由说清楚。”椿湘哪里敢说武氏不对,只道:“是我不小心弄脏了武娘子的裙衫。”

武氏刚洗了头,满头青丝湿漉漉的扑了满身,她的亲侍萩怡从屋里拿着干软的毛巾,行至她身后轻轻的揉搓着。武氏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椿湘,嘴角噘着一抹寒冷的笑意,道:“说来也不过两条裙子罢,你若知道错了,我饶你一次也无妨。”

椿湘将头叩在滚烫的地上,道:“谢武娘子。”待要起身,又被武氏一脚踢在肋骨上,疼得椿湘喉咙发紧,一股腥味儿猛地从口中溢出,但也只能忍着,连喊疼也不敢。

武氏道:“做错了事,就得挨罚让你记到心底里。往后别再犯了,知道了么?”

高氏正想拉拢人心,她亲自扶起椿湘,问:“到底是何事,你说说看,什么也别怕,自有我替你做主。”

椿湘疼得双眼滚泪,肋骨像是被刀砍了似的疼,她鼓起勇气道:“院子里每日傍晚时分就要往庭中泼井水降温,武娘子的衣裙挂着外头,我们一时也没注意,热气扑腾在衣裙上,就沾染了灰尘...”说着,终是忍不住嘤嘤小声哭泣。

高氏知道了大概,先让自己的丫头初夏去房里取些药膏给椿湘抹用,又朝武氏道:“你管着一房的人,素日里我也管不着你。往庭院中泼水是我让各房吩咐下去的,你若怜惜你的丫头不想让她多事,不做便是了,可偏偏还要找旁人的麻烦,岂不是故意驳我的命令?”

武氏压根没想到那一层,听见高氏如此说,知道她是要拿自己开刷,气得牙齿打颤:“我可没有要驳你的命令,别扣屎盆子在我头上。”她心里明白,就算殿下待她有几分偏心,但也不会允她没有规矩,高氏是侧妻,在四院就是最大。

高氏掌管府邸已有一年多,见过的世面也多了,自然有些威仪。她冷笑道:“如果不是就最好。”稍顿又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可殿下虽喜欢你,但也没想过要晋你为侧妻,现在四院由我当家,你最好安分些。”

如此,就是正面挑衅。

武氏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但她忍着,来日方长的道理,她很懂。殿下不召高氏侍寝,摆明了就是只让她管着家府、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而她,是四院里见殿下最多的人,将来,总有一日能翻身。如此想着,她反笑了笑,露出娇媚之色,自己伸手将青丝拢至脑后,规规矩矩的朝高氏福了福身,礼仪周全道:“既然高妹妹觉得我驳了你的脸面,那我就先陪个不是。”起了身,又凑到高氏耳侧,低声笑道:“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这礼,你还得还给我。”说完,也不等旁人说话,就朝萩怡道:“别在外头擦了,免得碍着别人的眼,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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