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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邀请孟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赵福生觉得这种情况很有意思,笑了笑:

    “是我将你留下来的,就是允许你喝酒耍乐,怪你干什么?”

    她说出的不怪责的缘故简单而又直接,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违逆了张传世以往的一些认知。

    身为上位者,喜怒随心,想骂一个人的时候,哪需要讲原则?讲理由?

    赵福生给张传世的感觉很复杂。

    她仿佛既坦诚,又世故。

    把握人心的举动仿佛是她与生俱来,与她说话、共事,仿佛心中的秘密压根儿瞒不过她。

    但与她相处却又好像直接了当就可以。

    老头儿怔忡了片刻,眼里逐渐浮现出一种厌恶、愤怒夹杂着心虚而又茫然的神情。

    半晌后,他突然伸手抹脸。

    那手掌抹到之处,眼里的复杂随即隐去,换成以往精明而又市侩的样子。

    但这种情绪没有伪装到多久。

    种种情绪冲击下,他突然有一种冲动驱使着他开口:

    “大人,你是不是怀疑我跟纸人张有联络?”

    张传世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

    事实上他狡诈、怕死,性格畏缩,遇事能躲就躲,除非有人出头时,才是他狐假虎威的时候。

    以赵福生的聪慧,她已经意识到了纸人张的危险。

    与纸人张有关联的自己本身就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这样的话题本来不应该在此时被撕开,一旦双方将话说破,将来自己如何再与镇魔司的人相处?

    他心乱如麻。

    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话一说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没办法收回来了。

    赵福生却并没有张传世想像的反应大,她懒洋洋的看了张传世一眼,连头都没抬过,只应道:

    “是怀疑过。”

    她话一说出口,马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张传世的身体紧绷,后背脊柱弯弓,本能的摆出了防御姿态。

    但赵福生仍神情平和,一直维持着以手肘撑柜台,掌心托腮的动作。

    与他如临大敌的表现相较,她显得平静且从容,衬得他这样防备的举动好像一个戏里的丑角。

    “……”

    张传世悻悻的坐直了身体,又觉得有些尴尬,自顾自的扭了扭脖子、脑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给自己圆话:“刚刚抻着腰了,我扭一扭——”

    “少屁话了。”

    赵福生冷笑:

    “你怕我杀你。”

    她毫不客气点破了张传世内心的恐惧。

    但不知为什么,张传世听她这样一说,却一点儿都不怕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心中的芥蒂仿佛随着赵福生的坦诚一下消除了许多。

    这老头儿像以往一样没脸没皮的凑了过来:

    “大人,你既然怀疑我,咋为什么不动手呢?是不是我老张办事可靠,说话好听,大人舍不得我?”

    “……”

    赵福生想要骂他,但张传世脸皮奇厚,她可能骂完只是白费唇舌,最终她只憋出一个字:

    “滚!”

    张传世被骂完这下舒服了。

    他重新躺回旁侧的椅子上,以手臂为枕,眯着眼睛安静了片刻,又问:

    “大人,你既然怀疑我,为什么不杀我?”

    这一次他再问这样的话时,眼神严肃了许多,不再像先前一样嬉皮笑脸。

    赵福生要杀他机会太多了。

    事实上几次鬼案,赵福生要带他同行的时候,张传世都以为她会向自己动手。

    可她并没有。

    无论是狗头村鬼案,还是鬼陵、蒯良村,她都没有动过手,且甚至还在他被范无救所害,碰触到鬼花时,担忧他出事,为他打下鬼印,救了他一命。

    如果她愚蠢天真也就算了。

    但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心中如明镜一样,却仍选择看破不说破。

    “为什么?”

    张传世再问。

    “因为你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赵福生本来想要安静的理清脑海里的线索,却被他再三追问,烦得不得了。

    张传世的目光坚定,显然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万安县镇魔司虽说被朝廷放弃,但赵福生顶住之后,对于她来说,无论是所属镇魔司还是万安县,都受她的庇护。

    “你与纸人张有什么关系我不管,你与他私下联络也是你的事,但你不要做伤害万安县、伤害镇魔司的事,”说到这里,她顿了片刻:

    “如果你做了,除非你有本事不被我逮到,要是逮到,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传世既然要认真提及这个话题,她索性也就一次说完:

    “你身为镇魔司的令使,我不管你是被迫加入还是半推半就,但你是镇魔司的人,不要做对不起你职位的事。”

    她言外之意张传世听明白了:

    “如果真有那样的事,大人杀我也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因为我违背了规则。”

    “对。”

    赵福生点头:

    “所以你与纸人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联络,与我无关。”

    她的话令张传世若有所思。

    良久后,他听到赵福生又幽幽的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应该因为某种被迫的理由一定要坦诚的。”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追问过张传世与纸人张之间关系的缘由。

    张传世浑身一震。

    许久后,他才恢复了先前没脸没皮的样子:

    “不瞒大人说,昨夜我在徐家也不算全耍乐,咱老张为镇魔司也算立了大功。”

    赵福生挑眉看他。

    他眉飞色舞:

    “徐家感念大人愿意打印的恩德,说是全家乔迁之后要为镇魔司捐钱呢,”说完,他伸出一个指头:

    “这个数!”

    赵福生听到这话,却并不激动,而是看他:

    “徐雅臣又单独给了你多少好处?”

    “啊?这——”

    张传世将脑袋往后一缩,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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