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五节 天怒人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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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看当时法度废弛,可人命毕竟是关着天呐,围观的百姓一见真死了人,立时大乱,但听得有人高喊:

  “嘿,死的可是官面儿上的啊,快报官呐。”

  台上的麻三儿也知自己一时兴起,闯了大祸,急得连银子也不要了,纵身跳下擂台,拉起柴禾一路狂奔,就回了马帮。

  骑头儿正在与人赌钱,见麻三儿面有惊慌之色,忙问缘故。

  麻三儿自知不能隐瞒,只得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骑头儿虽然怪他多事,可毕竟看在打虎挣了银子的份儿上,也不便多说什么,便当即命令马帮开拔。

  好在连日来帮中早已备足了物品,随着一声令下,不消半个时辰便整队起行,渐渐就离了镇子了。

  可队伍行出了不到十多里,前方便传来了口信儿,说是有人截道。

  麻三儿忙随骑头儿纵马向前,来至队首观看,但见一老一少当路而立,口口声声要见一个人。

  那少年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麻三儿,连忙在老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者看似面目慈祥,却不怒自威,眉宇间透出一股摄人的英气,他扬起两道浓眉,上下打量了麻三儿一番,便笑着拱手道:

  “老朽姓秦,虽不是满人,却也在善扑营中做些个事情。今日亏你救了小徒,老朽特来拜谢。”

  说罢,他便捧出一个蓝布搭包,高高举过头顶道:

  “这里有雪花纹银一百两,些许钱财,不成敬意,望小英雄收纳。”

  麻三儿见他说的至诚,便翻身下马,拱手道:

  “老人家您言重了,我是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见不平而已,不敢领受这许多银子。只是小人没福,不敢随您老习武练跤,故而才觉可惜。”

  那老者见他年纪轻轻却通情达理,甚为欢喜,忙拱手道:

  “小英雄出手不凡,想来也是受过名人指点,要我做你的师傅实是愧不敢当。不过小英雄若是有意,不如就此离了马帮,随老朽进京,去善扑营中效力,岂不强似这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飘摇。有朝一日若能为朝廷效力,搏他个封妻荫子,也不枉为人一场。不知小英雄意下如何?”

  麻三儿见他老成持重,言辞恳切,竟颇似自己故去的师傅,不免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可他转念一想,眼下自己正是带罪之身,倘或抛头露面定有诸多不便,只好狠了狠心道:

  “老人家,想我出身寒微,命运多舛,实难随您入京供职。这银子我不敢要,还是您老留在身边随用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有幸,小人再当拜望。”

  说完,麻三儿当即转身,就要上马离开。

  那老者似乎也颇为不舍,踌躇间便自腰里取出一块纯银的无事牌,双手捧定递过来道:

  “既然如此,那老朽也是无话可说了。这面无事牌乃是家祖所传,甚为灵验,此次就赠予小英雄,望你前路珍重。”

  麻三儿见对方情真难却,只得躬身接了银牌,小心的揣在怀中,才与老者师徒拱手而别。

  待马队走出了好远,他不免回头观望,见那老者仍在岗上向这边遥遥眺望,不免心中感动,眼角一酸,终于流下泪来。

  一旁的骑头儿见状,颇不以为然,他最看不起麻三儿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便出言讥讽。

  麻三儿情知他是个粗鄙的汉子,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打马前行。

  马帮连着走了两天,却因道路泥泞难行,并未赶出多少路程。

  可自打他们离了镇店,便始终穿行于荒山野岭间,就连半点儿人烟也见不到了。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马帮终于寻到了一处平坦的所在,这里三面环山,一面有坡,且草短树稀,便于安营。

  骑头儿见找到一处好地方,便命令埋锅造饭,众人早就是又疲又累了,急忙将马背上的行囊卸下,各自寻了中意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厨子自有麻三儿等人帮衬着,在地上挖了通风阴阳灶,支起大锅,将事先备好的油茶满满煮了一锅,众人分食了,这才觉着满身的疲惫被驱走了大半。

  所谓的通风阴阳灶便是关外土人惯用的起灶方式。

  他们会先在上风口挖一处平行的通风沟,而在下风口则直立的挖出一个灶膛,这样既能保证通风顺畅,供氧充足,又可避免风大将火吹乱,影响了炊饭的进程。

  几名贩子撺掇着王大愣带了火枪进山,须臾间便拎回几只肥大的野兔,众人急忙采了些榛蘑,木耳,将野兔在溪流边开膛破腹,拾掇干净了,剁成小块儿,混合着山珍野菜,就煮了一锅喷香的兔肉汤。

  野兔的内脏必须远远的抛开,否则极易在晚间引来黑熊、山猫等野兽,给马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名小厮将野兔的内脏扔在了远处的林中,继而就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怪物。

  那年头儿的人就没有不迷信的,大家伙儿闻听此言,都有些悚惧,毕竟老林子里的传说听多了,心中难免有三分忌惮。

  骑头儿却艺高人胆大,硬拉上几人前去看个究竟。

  他们直走到林中的近处才发现,原来是一处倒卧的石揭,石体光滑乌黑,上面的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了,可石揭的下面却镇着一只石龟,虽经岁月洗礼,依然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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