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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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周璟承沉默了一瞬后,选择了摇头:“等回去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让时归一颗心都沉到谷底,无声张了张嘴巴,眼中露出一抹无措。

  周璟承避开她的视线,不肯再回答任何与大公主有关的事。

  随着马车驶入京城,周璟承几次唤来随行的侍卫。

  按照侍卫所说,圣驾经过的地方都提前做了清场,沿街百姓商贩都被劝返,店铺也关了门,哪怕之后闹起来,也不用担心[bo]及无辜百姓。

  而帝后的圣驾中并没有皇帝皇后二人,里面的人乃是暗卫所扮,真正的帝后早被换去了中间的马车里。

  此番回宫除御林军护卫外,皇帝还从京畿大营调了三百人,这三百人负责保护后面的车队,尤是女眷幼童,尽量免其受惊。

  而作为事件的主要人物的司礼监众人,看似是与圣驾同行,实际一些身手好的甲兵全隐到了后面的队伍中,一面护卫着帝后安危,一面看好皇嗣及宗室们。

  马车缓缓驾入玄武大街,时归所在的马车上已没有了谈话的声音,她与周兰湘皆是屏气凝神,只有太子尚放松着。

  很快,伴随着一声怒吼,外面忽而喧杂起来。

  刺客们是直奔前头的圣驾去的,以至于哪怕太子的车驾也比较靠前,但除了有些许颠簸晃动,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时归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因负责此事的是阿爹和兄长们,心里担心他们手上,手心里不觉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她忧心不已时,周璟承再次开[kou]:“公公准备充足,司礼监甲兵又是身经百战,无须担心。”

  话是如此,时归也只是松开了掌心。

  随着外面响起时序的通报:“启禀陛下,刺客已尽数捉拿!”

  这场早在预料中的刺杀,只在一炷香内就落下帷幕。

  刺客的来历那是早就知晓的,但时序还是按照皇帝的吩咐演了一场,命人当街审问,直到刺客吐出赫连部落几字。

  于是,便是街道早被清空,赫连部落行刺的消息,还是通过各种途径散布了出去,只用了不到半[ri],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时归并不知宫外的情况,她是直接进了宫里的。

  才一下车,她就等不及去顺嫔宫里打探情况。

  周璟承已歇息了一路,对她们的去处也无阻拦,只简单叮嘱了两

  ()  句,转身就朝着议政殿去了。

  如无意外,这个时间的议政殿肯定热闹。

  时归身边跟了司礼监的太监,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的,而时归从他[kou]中得知阿爹短时间内脱不开身,倒也不觉意外。

  她与周兰湘换了宫里的轿子,直奔顺嫔的寝殿去。

  两刻钟后,轿子停在顺嫔寝殿外。

  顺嫔住在怡华殿,因后宫妃嫔有限,她又常年抱恙,殿内只她一人独住,宫女嬷嬷们不少,唯今[ri]的殿外有些空[dang]。

  时归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说不清那味道到底是怎样的,好像在汤药中加了烟灰,又好像掺杂了什么奇怪的香料。

  她与周兰湘一路走进去,始终不曾见宫人迎接。

  到了这时候,周兰湘也意识到些许不对:“这宫里的人呢?”

  时归摇了摇头,根本不敢将心里的猜测讲出。

  越往里面,那股奇怪的香气就越浓郁,而时归和周兰湘的脚步也变得轻微起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这样一直走到内殿,她们终于见到了人。

  只见整个怡华殿的宫人都跪在门[kou],宫装外面罩了一层白纱,头戴白绢,身边的脚步也未能让他们抬头。

  时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心头慌乱,抬脚就要往殿里去,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上内寝的房门时,却见房门从内打开了。

  周兰茵走了出来。

  “茵姐姐……”时归鼻尖酸涩,一眨眼,眼前就朦胧了一片。

  只见周兰茵换上了缟服,去掉一切首饰,表情已是麻木。

  “你们来了。”周兰茵一开[kou],声音喑哑不堪,只堪堪能听见声响,她的目光空洞,跨过门槛,反手将房门带上,而后淡淡说了一句,“我没能见到母妃最后一面。”

  时归彻底失声。

  周兰茵往外走着,有条不紊地说道:“我回来时,母妃已咽气了,父皇有令,秘不发丧,等他指令。”

  时归和周兰湘只是失神地跟在她身后,明明积了满肚子的疑问,可这时却是一个也问不出来了。

  周兰茵有些懊恼:“若我再快上一个时辰,至少也能再跟母妃说说话,可就差了那么一个时辰。”

  “若知今[ri],两年前我就该议亲的,随便谁做驸马都好,总比现在为人觊觎,反连累了母妃的好。”

  她今年刚及笄,怎么也算不上大。

  但好些百姓家的女孩儿,及笄前两三年就可以相看了,有的夫家不想多等这一两年,十三四就成亲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皇家富贵,并不缺教养公主的这点儿银子。

  好多公主都是等到十七八才开始挑选驸马,又或者如长公主那般,年过二十才成亲建府的,在宫里也不在少数。

  周兰茵对找驸马的事没什么意向,而顺嫔也不曾催促,她就更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多等几年的想法。

  谁也没料到,北地会

  生事。()

  听她这样说,时归不禁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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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兰茵停住脚步,有些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都怪我,我可真该死。”

  “不、不是的,茵姐姐,你别这样说……”时归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知如何说是好,“这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

  周兰茵笑着摇了摇头,将食指抵在她嘴角,止住她余下的言语,启唇道:“阿归,我没有娘亲了。”

  她的语调平稳如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不知怎的,这话一出[kou],她眼里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如何也止不住了。

  ——没有娘亲了。

  早在许多年前,时归就体悟过这种痛彻心扉的难过。

  没有什么言语能将这份痛苦抵消。

  她默默上前一步,将脑袋靠在周兰茵的肩头,[chou]了[chou]鼻子,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她们一步远处,周兰湘低下头,抹去眼角的一点水渍。

  当天晚上,宫里的丧钟敲响。

  ——今有赫连部落为臣不忠、狼子野心,先对皇室不敬,后行刺杀之大逆之举,逆臣尽被捉拿,当处极刑。

  ——顺嫔听闻帝驾遭难,心神皆惊,薨于永和六年。

  宫里宫外都在讨论赫连部落行刺之事,而顺嫔之死只被顺[kou]提及,转眼就被人们遗忘在角落。

  皇帝念顺嫔诞下皇长女,于皇室有功,多年来又安分守己,封为顺妃。

  顺妃的葬礼是在怡华殿举办的,皇子皇女们都有前来祭奠,帝后亦亲至,又温声宽慰了伤心过度的大公主。

  因只是妃嫔过世,京城禁娱三月,除大公主服三年丧期外,其余皇嗣也只需服丧三月,停朝三[ri]矣。

  时归陪着周兰茵过了整个葬礼,直到七[ri]后顺妃棺柩送往皇陵,她才被时序接回去。

  回家路上,时归一直趴在阿爹肩头,全程没有言语。

  就这样快进家门时,她才问了一句:“阿爹,赫连部落的人,都是如何处置的呢?”

  “赫连勇指使歹人行刺,惊扰圣驾,又连累顺妃病病,处凌迟极刑,三[ri]后行刑,行刺歹人斩首示众。”

  “赫连部落余人心有不轨,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此外还有对北地的处置,赫连部落虽只是北地十八部之一,但毕竟是北地的部族,他们犯错,理当[bo]及全族。

  只是对于北地的处理还在争论中,朝臣意见不一,皇帝也不好直接下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是有心借此敲打的。

  顺妃真正的死因无法公之于众,但如今也能借着赫连部落行刺的由头,给她的去世一个合理的理由。

  时归又问:“那茵姐姐呢?”

  时序说:“大公主服丧,三年内不得议亲,但——”

  时归心[kou]一紧,抬头追问道:“但是什么?”

  时序闭了闭眼,不忍道:“派去北地的死士传讯回来,万俟部落的公主于两年前染病去世,万俟部落亦出现了争权夺位之事。”

  “北地人心浮动,有多个部落意图求娶大周公主,据死士来报,已有数个部落派出使臣,不[ri]就将抵达京城。”

  “这些部落都是抱着与皇室联姻、以获皇室支持的心思,而大周适龄的公主只大公主一人。”

  “可茵姐姐还在服丧呢!”时归急道,“陛下不是下旨说了吗,说大公主丧亲忧伤,许其到皇陵陪顺妃娘娘最后一程的!”

  时序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陛下并不打算嫁女,已有心在宗室寻找适龄的女孩儿了。”

  时归被这个消息宽慰了许多,可她并没有注意到——

  时序在说完这句话后,嘴唇又是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也不知是对大公主的,还是对怀里的女儿的。

  时归低声呢喃着:“茵姐姐已经很难过了,千万、千万不要再让她嫁去北地了。”

  按照书里的说法,赫连勇就是大公主原定的夫婿,他既已伏诛,剧情理应改变了才对。

  想到这里,时归吐出一[kou]气,强迫自己宽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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