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外室第六天(1 / 2)
胤禛虽不是重欲之人,府中格格甚少,但不管如何,总有那么一两个偏爱的。
李侧福晋便是头一份,侧福晋是早几年间皇阿玛赏赐的,比乌拉那拉氏进府还早,前几年见她对子嗣有功,便升了侧福晋。
跟了他好几年的女人,他自然是要偏爱一些,只人一被宠,便不知轻重,以为自己是唯一,这两年来,侧福晋越发的骄纵,凡事都要过问。福晋因为这个,曾与他闹过两回。
当时他还觉得不在意,如今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倒是对李侧福晋生出几分厌烦来。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那封信,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先生不解释一下”
叶南鸢就站在他面前,面上的表情倒是平静,像只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一封信罢了。”
说实话,胤禛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敢看她的眼睛的。叶南鸢虽是他的外室,但对他却是真心,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唯独自己他对她却不够真诚。
家室,身份他都没告诉她,还硬是逼着人家成了她的外室。此时这封信倒是映出他的几分丑态来,满嘴的谎言。
“好。”
她不吵不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要解释好久,却没料想是这番的平静。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又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儿。
府中的格格们虽是不多,但总有那么几个。
女人见的多了,倒是能看出一些旁人看不透的东西来,就拿李侧福晋来说,每每他去旁人那儿,她总是要拈酸吃味的。
李侧福晋骄纵惯了,吃味便成了常态。
可就连福晋,平日里瞧着端庄优雅,体贴大方,在这件事上,却也照样逃不出。胤禛一直以为女人都是如此,如今瞧着叶南鸢这样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这番说,你便信了”
叶南鸢捡起地上的账本,合上之后轻轻放在那封信封上“先生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不好吗”她抬起头,眼睛落在他下巴上。
没等他说话,她自个儿倒是先笑了“奶娘在小厨房做饭,我去看看晚膳吃些什么。”
她说完就走,没等他反应,胤禛盯着那背影,眼神有几分晦涩分明。
人一刚走,苏培盛便立马跪了下来,屋内点了冰盆,可他却是急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
一天下来,他连着闯了两次祸,说实话,主子要是当场抽死自己,他都是该的。
胤禛从账本下拿出那封信来的,却拆都没拆开就撕碎了“日后这些东西,少出现在爷面前。”苏培盛瞧着那一地的碎纸片。
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的疼。
“奴才知道了,主子放心。”
胤禛晚膳没用便去了三清观。
关乎枕席之欲,他向来不是看中。昨晚已经在梨园歇过一回儿,他自然不能连着两日同去。且今日发生了不少事。
说不上是不是愧疚,只他如今不想见到叶南鸢。
“罢了,暂且晾她几日。”手中的账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胤禛索性放下笔,暂且不看了“皇阿玛不在京城,账本的事不能打草惊蛇。”
烛火之下,笔尖在那账上圈出了不少的地方,每一笔银钱的数额都让人触目惊心。
“派人警告一下太子手下的门生,聪明点的自然会知晓把账抹平,至少面上没那么难看。”如今太子与索额图走的太近,已经惹了皇阿玛的忌惮。
他曾不止一次劝阻过,太子却更像是没放在心上。他再想提醒,已经无用,反倒会无端惹怒太子反感。
皇阿玛去塞外特意留下太子,且将索额图也留在京中。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敲打着,苏培盛一直缩着身子在等爷接下来的话。
却不料,过了许久过去。坐在软塌上的人忽然道“派人去各地寻些有什么女儿家喜欢首饰,或者好玩的玩意儿。”
他想到叶南鸢那梨园,屋子小小的却通通都是宝贝儿,想来普通的东西自然也入不了她的眼。
“要稀罕难得的,精品中的精品,普通的不入眼的不要。”苏培盛暗自琢磨了一下,问“主子这是要给福晋送礼物”
福晋的生辰三月份就过了,爷这番重视实在是让人有几分稀奇。
软塌上的人拿着毛笔的手却僵了僵,之后才道“让人给福晋也寻些吧。”
也寻些,那这意思是这东西一开始便不是给福晋寻的了
这厢苏培盛出了门,腿肚子还是抖着的,短短一日,他已经接二连三的犯了不少的错,他跟着爷这么多年,短短一日却是感觉日子已经快到了头。
外面的小太监见苏培盛出来,连忙上前,一脸的巴结“怎么了苏爷爷,爷说了什么你怎么这副脸色”
苏培盛无力的摆了摆手,支撑了一日瘫软的腿总算是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苏爷,苏爷,您怎么了。”小太监在一边着急的团团转,伸手想要去扶他。苏培盛却是摆摆手,一脸无语的仰头往天上瞧。
“风水轮流转啊。”
苏培盛仰头看着天,一脸的心酸泪“我这眼睛若是再不放亮一些,只怕这饭碗都要被人端咯”
胤禛本是想晾叶南鸢几日,可谁知她倒是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反倒是自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一直到下半夜才算是睡着。
只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却是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夏日炎热,他又素来是个怕热的,昨日在梨园那儿他睡的正好,一夜无梦。
怎么忽然回了三清观,倒是一整晚都睡不安生,一大早起床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身侧像是差了些什么。
他抬手扶额,只觉掌心之下一头的冷汗。
没过一会儿,倒是自己嘲了自己一番。当真是随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段时日他一个人睡的总没什么,不过才去了梨园一次,倒是如同被勾了魂那般。
于是,早饭便都没用,人就匆匆的往梨园走了,他本兴致冲冲的,只人到了梨园却是扑了个空。梨园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胤禛站在书案旁边,看着那铺了一桌面的纸,还有那半干了的砚台,与喝了一半的茶盏。
他伸出手指在那茶盏上试了试,掀开茶盖之后还隐有茶香,瞅着那笔尖都没干透,人显然是刚走没多久。
不知为何,他倒是气笑了。
这模样,一瞧就是叶南鸢派了人在远处盯着他的行踪,瞧见他来了故意走的呢。他伸出手,在那冰盆上凉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睚眦必报的小东西。”
这是惦记着他昨日不告而别之仇呢,真真儿他笑着摇摇头,真真儿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四贝勒府
刘格格琢磨了几日,还是准备去求侧福晋,去的时候心中想好了,不管到时候她如何对待自己,事事殷勤,处处巴结,忍下来便是。
这些年来,李侧福晋算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府中子嗣甚少,她又接连生下两位阿哥,就连宫中的德妃都夸赞过她有福气,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与旁人不同。
刘格格与她倒是无仇,她是住在李侧福晋的偏殿里的,侧福晋仗着受宠,除了正殿与福晋的屋子外,她便堂而皇之的占了最大的一处院子。
里头亭台楼阁,布置的奢华又精细。
只原本整个西南处的院子都是她的,后来刘格格入府便让她住在侧殿,这才惹了侧福晋的不喜,最近几个月关系才算是好些。
只她再小心翼翼,可架不住有人从心底里就瞅她不耐烦,李氏躺在美人榻上,低下跪着两个宫女给她捶着腿,她微眯着眼睛一脸懒洋洋的。
“小妮子思春了,三句话离不开爷”
那睥睨的眼神一瞧过来,瞬间就将刘格格弄的个大红脸,她最怕的便是李氏这样,酥软着身子,什么话都敢説。
“嗯哼”那双狐狸眼上上下下扫了她一通,在刘格格那寡淡的小家碧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李氏玉手撑着下巴,嫩如葱段的手指上,护甲泛着莹莹的光。
“想也没用,爷就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的,这才去了寺庙。”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勾人似的眼尾里满是不屑“爷一到夏日就瘦,再不去寺庙躲着,被你们这些狐媚子瞧见了,还不得将爷给分了吃了”
她也好意思说
刘格格两手死死的揪着帕子,差点呕出一口心头血来。整个贝勒府,就李氏见了贝勒爷跟狼崽子见了肉一样,眼里都冒火。
身子也软了,腰也扭了,声音立马掐的细细的,眼带秋波的恨不得能溢出春水来。
跟她现在骂人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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