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昨天昨天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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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一早的时候便进宫上朝去了。”

叶南鸢将下落的寝衣往上拉了拉,遮住颈脖处青青点点的伤痕,点头下了软塌。

刚洗漱完,石榴便照例捧着个托盘进屋,红漆托盘放着个药碗,里面泛着一股药苦味:“格格。”石榴边说便将药碗送上前。

半夏瞧见后,眉眼透了两分的不忍。

“小姐。”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喝多对身子自然不好,半夏想到小姐冬日向来怕冷的模样,面上满是心疼。

“要不日后就别再喝了吧。”半夏咬着唇,想极力的劝说:“李侧福晋如今都怀了身孕,小姐要不然您就……”

叶南鸢看都没往半夏那儿看一眼,抬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胡说什么呢。”看着托盘上空荡荡的药碗,叶南鸢淡淡道:“等事情办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她自己都注定要走,如何会任由自己生下四阿哥的孩子?

半夏知晓自己说错话了,默不作声儿的退了出去。

这时,门口的小桂子进来,打了个千儿磕头道:“格格,正院传来消息,说是福晋请您过去。”

来了……叶南鸢轻笑一声儿,手指愉悦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跟福晋回话,说我立刻就去。”

“昨儿个晚上福晋就要罚您,格格这一去,只怕不是好事。”府中虽大,但无奈眼线众多,贝勒爷的一举一动压根儿就算不上秘密。

昨个儿晚上贝勒爷带着叶南鸢出门,福晋堵人要责罚于她,一大早起来叶南鸢还没醒,就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

听说李氏一大早就气的碎了一套瓷器,府中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叶南鸢身上,就看福晋有没有这个本事动她。

“福晋找我,自然是没什么好事。”叶南鸢手指瞧着桌面,笑道。

其实这一遭,若她是乌拉那拉氏定然不会这样选择,她作为福晋,退让一步,四阿哥无论如何都会觉得愧疚,一个男人对你愧疚,对你心软,那你便自然更好掌握。

这对叶南鸢来说,反倒是不利。

可乌拉那拉氏却偏偏选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昨个儿四阿哥摆明了要保她,如今乌拉那拉氏却偏生要唱反调。

这样虽能保住乌拉那拉氏作为福晋的威严,但……与四阿哥之间必然也会生出嫌隙来。

“小姐,您这是真的要去啊?”

叶南鸢轻笑一声儿,点头道:“去。”那么好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去的。

***

叶南鸢带着半夏到了正院门口,正院的奴才却不让她进去。

“福晋在午睡,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打扰。”丫鬟翠果站在门前,堵着路,一脸嘲笑:“还请叶格格在这等着,等福晋醒了再进去。”

“小姐,她们故意针对你。”半夏气的咬牙:“谁知道福晋要睡到什么时候,就是故意想让你在这等着。”

“半夏,不得无礼。”叶南鸢如何不知晓福晋这一招下马威?

让她在这站个几个时辰,既下了她的面子,又涨了自己的威风。关键是没责罚她,不痛不痒的,任凭谁也说不出个不来。

“小姐,莫非您就在这站着不成?”叶南鸢昂起头往前方看去,“站啊,为何不站?”

“她是福晋,我是格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福晋要我站,那我也不得不站。”叶南鸢仰着头,站在那正院门口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正院朱红色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奴才都在看着,最近颇为受宠的叶格格站在门口受罚。

天都要黑了,福晋才让她回去。从始至终,乌拉那拉氏都在屋子里,面都没露一下。

一连站了两个时辰,叶南鸢回去的时候腿都是僵硬的,一到屋子里,半夏急的眼睛都红了:“小姐,奴才拿药酒来给你揉揉。”

袭裤往上撸,脱了鞋袜,脚掌都快要僵住了。

罚站就是这样,哪怕是脚掌钻心的疼,面上却不青不紫的,瞧不出来。半夏拿了药酒,在掌心间搓热了,一点一点在她掌心上揉着,才算是缓和了些。

叶南鸢让人叫了小桂子进来,问:“刘格格可从李侧福晋那儿搬出去了?”小桂子点点头,道:“昨个儿就搬出去了。”

“各个院子里都不肯要她,福晋也不管这事,最后刘格格只好搬去了宋格格那儿的院子里。”

“宋格格那?”叶南鸢脑子里闪过宋氏那胆小的模样,时常的都是缩着身子,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那种。

但她瞧的出来,刘氏一向都是看不上宋格格的,宋格格胆小,住的又偏,还是与府中两个滕妾住在一个院子中。

没想到,今日倒是也轮到了刘氏。

“派个人过去,悄悄地盯着刘氏。”叶南鸢边说,边低着头,抹了药酒揉着发僵的脚脖子:“小心些,别声张,有什么动静第一个汇报给我。”

“嗻。”小桂子点头立马起身出去了。

胤禛今日忙到晚上才回来,去西院的路上,还撞见了在花园里弹琴的玉格格,玉格格穿着一声素色的旗装,一手箜篌弹得倒是出神入化。

瞧见胤禛,玉格格的手一颤,琴弦忽而断了:“妾身叩见贝勒爷。”

四阿哥往前看了一眼,停下脚步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玉格格抱着琴起身,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心口都有些微酸。

低下头红着一张脸羞涩道:“之前手受了伤,许久没动琴了,如今手好了便想着多练练。”撩起眼帘,玉格格咬了咬唇,又道:“妾身记得,之前贝勒爷最喜欢听妾身弹箜篌了。”

四月还是春日,白天闷热但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冷,玉格格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装,单薄的仿若风一吹就能倒。

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抬眼羞涩的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漂亮的有几分的晃眼。

四阿哥眼神闪了闪,随后侧过脸对着身后的苏培盛道:“送玉格格回去。”玉格格抱着箜篌的手都紧了,一脸楚楚可怜的抬起头。

“爷。”她咬着唇,大着胆子抬起头:“爷都好久没去过妾身那里了……”她说着,尽是出其不意,脚一软直接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胤禛两手掐住她的肩膀,将人扶起:“天色不早了,让苏培盛送你回去吧。”随后,不等玉格格说话,便径直往前走去。

玉格格扭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苏培盛硬着头皮,道:“奴才送您回去?”玉格格抹着一把脸上的泪,一脸悠悠道:“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苏培盛干笑两声,没说话,只道:“格格,奴才送您回去吧。”玉格格低着头,跟在苏培盛身后,下垂的脑袋语气莫名带着几分冰冷。

“不用说我也知道。”黑夜里,声音无端让人打了两分寒颤:“又是去了叶格格那儿吧。”

****

胤禛回去后,发现今日屋子里格外的热闹,进了屋子才发现叶南鸢躺在软塌上下棋。

“今日怎么这么乖?”

他轻笑一声儿,走上前去逗弄了一番叶南鸢的下巴,又问:“晚膳吃了吗?”叶南鸢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吃了,爷用了吗,没用的话让小厨房给爷做些吃的来?”

“爷在宫中用过了。”胤禛拦着她的腰顺势坐下,吩咐:“让小厨房送碗面来吧,有些饿了。”

他举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眉心皱了皱,问:“怎么一股酒气?”撇头往叶南鸢那儿看,道:“你又喝酒了?”

“没啊。”叶南鸢举起袖子闻了闻,随后想到什么,眼睛一转,明显心虚了:“也许是,晚膳吃了酒酿鸭子?”

酒酿鸭子……胤禛咬着牙,端看她一脸的扯谎。眼珠子四处乱看,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他也不戳穿她,任由她哼哼吱吱,捏着她的鼻子:“爷看你就是扯谎!”他袖子间传来一阵香味,叶南鸢勾着他的手,直嚷嚷:“那你身上是什么味?”

她凑上前,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乱闻,随后抬起头一脸笃定道:“你身上有女人香。”

刚玉格格趴在自己身上,胤禛难免的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无奈的说了,随后表示:“你鼻子怎么这么灵?小狗似的。”

叶南鸢哼哼吱吱:“那是自然。”

又道:“上次我说要做胭脂,爷明日派人多送些花来。”她板着手指头,一脸兴奋的又道:“之前在梨园中,爷喜欢那种花酿,春日里花多,多做些存着。”

她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己,胤禛身子往后躺着,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岁月静好。

没过一会儿,小厨房送了面上来,叶南鸢起身接过,手还没碰到托盘,身子就是一歪。胤禛连忙搂着她的腰,将人给抱住了。

“怎么了?”他笑话她:“学玉格格投怀送抱?”

叶南鸢在他怀中,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胤禛逗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

当晚,胤禛再想碰她,叶南鸢却死活不让了,他还当是两人昨晚闹的太狠,叶南鸢今日不想。便没再坚持,两人单纯抱着睡了一跤。

只是晚上的时候怀中的人像是做了噩梦,哼哼吱吱的不□□分,下半夜胤禛压根儿就没睡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是黑的。

床榻外传来细小的说话声,胤禛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身侧没人。他揉着眉心下了床榻,静悄悄的走上前。

走到外屋,屋内只点着一盏灯,昏黄的只看的见人影,叶南鸢背对着他坐在软塌上,轻声儿道:“轻……轻点。”

“奴才瞧不见。”半夏跪在地上,小声儿道:“要不再点一盏灯吧,太黑了。”

“不了。”叶南鸢龇着牙,抽了一口气:“爷都睡着了,待会点灯弄醒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小姐这细皮嫩肉的,站了两个时辰脚脖子都肿了。”半夏拿起药酒,又揉了揉:“要不明日还是请太医看看吧,越肿越大了。”

“药酒少用些,味道太大。”叶南鸢摇摇头,抽着气却还是笑了一声儿:“没什么,哪有这么娇生惯养?”

“只要我与先生好好的,一切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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