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2 / 2）

从安一直跟在顾和以身边，一直在宅中很少出门，除了顾宅中的人，跟她说过话的男子恨不得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一直陪在顾和以身边听贺穆清念话本，她也是没少羞红了脸。

可偏偏，顾和以听了这些东西，脸不红心不跳的，乐呵呵的瞧着贺穆清和从安两个人那副有些窘迫的模样，心中“啧啧”两声，感叹一下这两人的纯情。

读了几本话本，一开始贺穆清还能把书里的东西与现实分开，可后来，他怎么读都觉得，小姐就像是这话本里写的千金小姐，待人温和，心地善良，不会瞧不起这书中毫无权势的落魄之人。

书中那些个落魄的男主角，也有的就像是他一样，被千金小姐收留在府中当做家奴，千金小姐背着家人与家奴在月下幽会，不顾家人的阻拦与家奴厮守一生，看得他……心生羡艳。

若他也能是这话本里的男主角该多好。

读到男女主角言语间的痴缠，最终以一吻结束，贺穆清的脸都快要烧了起来，却怎么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小姐，却见顾和以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叫他惊得差点儿失了魂魄，脸上带着羞意的粉红也在一瞬间退了下去，一张脸有些发白。

他这点儿卑劣的心思可别叫小姐给发现了。

毕竟他……身体情况和话本里的落魄男主角不一样啊。

正读到话本剧情的高/潮时刻，贺穆清竟然忽然就磕巴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和以问道：“怎么不读了？”

“穆清刚刚嗓子不舒服了一下，现在好了。”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思，贺穆清努力抛开自己头脑中那些有的没的，集中精神去念话本上的内容。

他觉得自己不本分了，身为个臭太监，竟然还开始痴心妄想了起来。

拿着话本里这种内容代入一下小姐，都是对小姐的玷污，更何况是被他这样腌臜低贱的人在心中肖想。

他想起在陈大人府中时，陈大人与他讲的话，不由得笑话自己。

每天给顾和以念完一个时辰的话本之后，贺穆清便甩甩头，再去做自己该办的事儿去。

顾和以之前叫他去找人打听薛家的事，他也全都记着呢，安排人这种事儿，他从来不掺和，都是请九叔去给下人们传达，毕竟他一个刚到顾家个把月的人，比不得宅中其他在顾家待上了几年的，就算九叔叫他去办了不少的事，他资历太少，肯定也是指使不动宅子里其他下人的。

打探消息的人一连两天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都大同小异。

薛家走得最近的，还是户部尚书家，因薛世清的结发妻便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来来往往，走动颇多。

顾和以听了贺穆清的话，已经稍微消了些肿的手放在桌上，上面涂了有些油性的药膏，还泛着油光，她叹了一声，“官商相护，这路子比咱们好走得多啊……”

薛家起家早，而他们顾家直到海运兴起之后，才算是慢慢的起来了，怎么着也不比薛家和官府的关系密切。

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薛家非盯着他们一个做香料生意的是为了什么。

想薛家的事想不明白，手上又持续的疼着，她心中略有些躁得慌，便对贺穆清道：“算了，也别想太多了，可能是我被害妄想症吧，万一人家还真就是看上了你家小姐我这美貌呢？”

她弯弯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个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人的笑来。

顾和以的模样是好看的，一双眼眸清亮，带着暖意，白皙的脸蛋下透出些嫩粉来，明明是一张娇气的脸，可因气质的不同，又比其他身处闺阁的女子多出了几分不同的感觉来。

“小姐自是好看的。”贺穆清“刷”的把头低下，说完话便抿了抿唇。

……

东厂的动作比顾和以想象中迅速不少，没等九叔去卫大人府上

走一趟，东厂的人便抓住了那首饰铺子的掌柜的，孙旭被从东厂里头放了出来。

孙旭在牢房里关了这么些日子，出来了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些，脸上涨了一圈不太长的胡茬，泛起淡淡的青色来。眼睛里血丝密布，一看就是前思后想一直也没能睡好觉。

回了顾宅，一见到顾和以，他心里愧疚的都抬不起头来，直接就给顾和以跪下了，“顾大小姐，这事都是怪我，不仅惹得大小姐受了刑罚，还耽误了出海的日期，大小姐责罚我吧！”

顾和以没直接叫孙旭起来，她虽然不喜欢跪来跪去那一套，可她也知道，身处这个时代，有时候还是得按着这个时代走，孙旭也算是个不确定因素，除了他母亲和妹妹住在顾宅之外，再拿这件事叫他内疚一些，也是合适。

只是孙旭到底不是她家的仆人，虽然孙旭因为他们一家人寄人篱下而总是把自己的身段放低不少，可顾和以没忘了他们一种“合作伙伴”关系，出海的事还是要靠着他的，她也不能说太重的话或者是真的责罚他。目前看来孙旭既孝顺又知恩图报，不太溜奸耍滑，是个不错的合作人选。

于是她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你都知道出海日期已经被耽误了，还提什么责罚？”

这么反问了一句，免了他口中的责罚，却也暗暗的责备了他一番。

她见孙旭脸上的神色尴尬了一下，又接着用那平平的语调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有这心思，不如在这出海的生意上多花点力气。”她说着，故意将自己还红肿着的手伸到了眼前，“我这手是这样了，这几日行动不便……可你的手还好好的，就快快为出海做准备吧。”

本来白嫩的小手成了这样，孙旭一看就觉得实在是疼，他有妹子，更容易产生共情的心里，心中愧疚更甚。

同时他也知道，要顺着冬日的季风出海，确实是没多少时日可以耽误了。

“是是。”孙旭连连点头，“大小姐说的是，出海的事我必定多多上心，绝不叫大小姐失望，以回报恩情。”

出去买些个献送所需就出了这种事，出海这件事，可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了。

见孙旭脸上的深情很是恳切，再重的话顾和以便也不欲多说，毕竟出海之事就在眼前，这时候弄得人心里有了芥蒂，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她起身，上前了两步，用那红肿的小手虚扶了孙旭一把，顺带着把她受了刑的手近距离的给孙旭看了一眼，声音放得比之前温和了一些，“我怕孙大娘和孙唯妹妹担心，便没把你进了东厂的事与她们说，说的是你有事出几天门，你现在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别露了馅惹得他们担心多想，先叫九叔带你找个地方整理一下。”

孙旭此时头发乱哄哄的，显得脏兮兮的脸上也是憔悴不少，身上还带着长期在东厂牢房里待着，沾染出来的淡淡血腥与臭味，叫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不是出门，而是受罪去了。

他冲着顾和以又郑重其事的道了谢，这才退了下去。

进了东厂那天，孙旭已经和那些兄弟介绍的水手们都谈好了价钱，去东厂也是他得了顾家佣人的话之后，随着佣人一起过去的，没叫东厂的人去绑他，外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进了东厂这回事，之前谈下来的事应该是没什么影响。

这若是叫一帮谈好了价钱的水手船工看见他直接被东厂的番子绑走，他进了东厂这件事肯定不出一日就在这圈子里传了个遍……就算他没真犯什么事，也是解释不清，没人再敢跟着他出海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这章写的实在是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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