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小渝被宴禾放回最初的起点，大约离宴禾有一米的距离。

“可以走过来吗？”宴禾退到墙角根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它的注意，“试一试好吗？”

星际的人鱼和童话故事中大不相同，他们的双腿不需要用歌声作为代价换取，也不

会有什么走在刀尖上的感觉，他们像人类一样在适当的年龄学会行走，水陆切换自如。

小渝的情况有些特殊，年龄大概停留在三四岁左右，恰好是人鱼能够行走的年纪。

小渝歪歪头，剔透的瞳孔倒影着宴禾的身影，很慢很慢地扶着栏杆起身，歪歪扭扭地走出一步，再慢吞吞地把另一只停留在原地的脚挪了过来。

“真棒！”宴禾莫名跟随着紧张的心松了一口气，轻声继续招呼，“再多走几步。”

小渝开心地原地鼓起掌亲自表扬本人鱼的优秀，一双小短腿艰难地微微挪动又一小步。

多肉一个扑棱，高贵优雅地落在小渝右肩，让本来就不大灵光的小人鱼雪上加霜，晃晃悠悠挣扎几下实在把握不了重心摔了个底朝天。

原来端庄似贵妇的多肉好不容易梳理整齐的毛发又炸开，它愤怒地跳到围观的宴禾身边恶人先告状：“太差劲了！”

宴禾控制好力道用指甲戳戳它柔软的小肚子：“你还好意思说，别闹。”

他赶紧作出要起身的动作，忽然想起育儿书里提及小孩摔倒时不应该马上哄而应该选择让他自己站起来，顿时动作缓慢犹豫了片刻。

小渝“吧唧”摔在地上，手掌撑地下意识撇撇嘴，额头用力顶着地板似乎和地板置气，然后努力爬起来吹吹手掌，跌跌撞撞朝着宴禾扑过来。

宴禾抱了个满怀，他本来就生的好看，现在眼睛嘴角含了笑，仿佛昏暗的房间探进一束光。

小渝于是和他一起笑，一张嘴两颗小小的牙齿比珍珠还可爱。

多肉似乎发誓要把反派一角贯彻到底，就是没有什么底气，往常高傲翘起的尾羽这会儿低垂着，嘀嘀咕咕：“当初说什么可以流眼泪变珍珠，现在这样都不肯哭，去哪儿搞来珍珠……”

“我们多肉不就是珍珠，哪里还要再找珍珠呢？”宴禾开玩笑。

多肉极好社交，给自己取了个极为拉风的代号——“灰珍珠”。宴禾曾经偷偷拍照识图希望知道多肉究竟算什么品种的鸟类，过于老旧的搜索引擎告诉他多肉可能是只夜莺。

宴禾由此推断他手中的设备真的不能用了，多肉从来只会哈哈哈哈怪笑、嘎嘎嘎嘎怪叫和啊啊啊啊啊

尖叫，是只没有感情的互联网尖叫鸡，实在和歌声美妙的夜莺不同。

多肉一听难得害羞几分：“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嗷。”

小渝被多肉支使着再次开启腿部启蒙行走练习，也许由于刚才的闹剧，多肉虽然依旧大呼小叫但是时时紧盯小渝，在他摇摇晃晃摔倒时舍鸟神取义勇敢冲去当缓冲垫，最后被小渝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吹吹。

多肉被小孩凑到面前大大的眼睛看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大声抗议，如同捍卫领土的斗士：“你不要用糖衣炮弹收买我！我的肉是不会分给你的！”

小渝鼓起腮帮子不理会认真想把痛痛吹跑，长长的睫毛认真到一动不动。

斗士扛不住彻底倒下。

玩玩闹闹一个小时，两小只躺倒泡沫海绵垫依偎睡去，宴禾放轻脚步将他们抱回柔软的被窝里，然后握着书倚靠床头闲读。

半夜昏昏沉沉之时，天空倏尔猝不及防闪过数道闪电，尔后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含蓄润发着万物。

一夜之间，柳枝爆青，木兰冷冷衬着青灰色的素净墙壁，风拥作一团，燕子剪翅而飞。

棉城的春天来啦。

向来不务正业的店主良心大发打算营业了一回，蹲在店门前的小黑板前一笔一划写下今天的菜单：

“只做午饭

今日食谱：吃鱼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