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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两岁,好不好”陆燕尔狠狠地瞪了楼君炎一眼,直接抱着砚台转进了里屋,将他放在床上,看着他熟睡的眉眼,秀眉微微皱起。

先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再次盘旋于脑海里,若是砚台真是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带着记忆重生,便相当于已经定性,她又该如何教导他而他又会成为怎样的人呢

本该是她所生的孩子,却又不算是她的,她又该如何以娘亲自居

思及此,不免愁上了。

楼君炎凑过来瞄了一眼熟睡的砚台,低笑“这孩子睡着了,真老实。以前未曾给他洗过澡,没想到他会这么抵触”

刚沐浴过后,楼君炎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暗香,丝丝缕缕缠绕在鼻尖,异常好闻。而他如墨的长发肆意微扬,头发上的水未曾擦干,就那么垂泻着,发梢甚至有水滴落下,落在陆燕尔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陆燕尔收敛了心神,只蹙眉扫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她拿起毛巾替他擦拭湿头发,柔弱无骨的手灵巧地穿梭在发间,细软地指腹甚至或轻或重地按压起来,极为舒适。

“不好”很清脆很委屈的两个字。

“如何不好”楼君炎心中微微讶异,继续问下去,低沉的声音格外温柔,她只在信中告诉了他砚台会说话的事情,却全然没提及差点遇害的事情,他以为她要报喜不报忧。

“有人差点杀死了砚台,也差点杀死了我,如果不是冷枫及时出现,我跟砚台去礼佛恐怕真是要去面见佛祖了。”

几次性命攸关都与李承颂有关,而李承颂这个疯子女人又是楼君炎招惹来的,陆燕尔越想便越觉得委屈,虽然很无理,楼君炎虽未对李承颂付出过任何情感,奈何李承颂看不开呀,这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样的道理。

这两年,李承颂看似风平浪静,可那日在宫中,她依旧表现的对楼君炎放不开,爱恨难平,陆燕尔总觉得李承颂若在京城一日,早晚会生出更大的事端。

楼君炎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坐在了膝盖上,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他的声音微冷“是谁”

是李承颂,他知道,可他就想等她说。

陆燕尔眸眼微垂,李承颂以前那一番骚操作都未能将她如何,如今真能将她如何吗

但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是李承颂李承颂与人在宫外私通,可能碰巧被砚台撞见,便起了杀心,夫君准备作何打算”

以前是涉及到她,因着李承颂的身份地位,可以说算了。但现在却是李承颂竟然挥刀指向了砚台,她做不到大度原谅,一想到她可能差点失去了砚台,心便难受的紧。

楼君炎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忽地缓缓说道“燕尔,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陆燕尔诧异地睁大了双眸,眼眶微微红润了起来“即使只是将李承颂所做的丑事捅到陛下跟前,让他不至于蒙在鼓里,也不能吗”

“不能”楼君炎说,“这件事”

陆燕尔豁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楼君炎,像是不曾认识他一般“她这是后宫,混淆皇室血脉,你要替她瞒着”

看着她犹如炸毛的样子,楼君炎倒还笑了,伸手将陆燕尔拉坐下来,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喝口水,去去燥”

“好好好,该计较,该计较”楼君炎不容分说地将她搂了过来,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关于李承颂的事情,我们不能去计较,不能乱了陛下的计划。”

“陛下的计划”陆燕尔有些不解。

楼君炎笑着点头“是啊,我估摸着陛下恐怕早就知道了李承颂私通的事,可后宫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想必是有别的打算。”

陆燕尔撇撇嘴”难说陛下见公主貌美如花,忍了呢“

楼君炎旋即又将曾经秋猎骊山遭遇大火的事情说了,这竟然是北漠做的,而李承颂初做宫妃时,景昭帝可是专门对她下了避子药,他对她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这次宫外私通的事估计也已经早就传到景昭帝耳中,他却按耐住没有发作,估计是要看李承颂下一步的动作。

李承颂入宫前两年可是拼了命想要生个皇子出来,她这般不遗余力恐怕也是别有居心。

陆燕尔听得一愣一愣的“陛下想做什么,李承颂又想做什么啊”

“北漠竟然敢跑到大晋的京城来作乱,陛下估摸着肯定要报复北漠,难说大晋跟北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两年拨给兵部的银两可是逐年增多,而三军将士更是时常操练,强度比以往更甚,就连北漠为李承颂出嫁的两座城池都修建了牢固的军事防线,时刻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陛下自诩是一代贤能的君主,大晋军队也是王者之师,不可能率先挑起两国纷争,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由北漠挑起战争的时机而已。”

楼君炎顿了顿,继续说道“北漠君主李连浩,这个人曾经是北苑大王,虽手握重兵,却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他不太可能故意挑起两国纷争。而李连浩的儿子大多都是平庸无能之辈,只除了李承胤,这个人野心很大,重权欲,北漠如今很多大事都是经由李承胤的手,而他更是同李承颂异母同胞的兄妹,他们便是北漠不安定的因素。”

陆燕尔大致听明白了,可她不喜欢战争,只轻轻点了点头。

以大晋的国力,北漠恐怕不是大晋的对手。

而以李承颂的阴险狡诈,恐怕也算计不过景昭帝,就凭他能不动声色将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安然放置在自己卧榻之侧,李承颂便输了,已经可以预见她的后半辈子只是政治权欲下的牺牲品。

就好像王宥,景昭帝不让他下台,他便能一直屹立不倒,想起这两年王宥越发善于伪装自己,将自己装的一派正直凛然,越来越正派,甚至去年淮中旱灾,不惜变卖家产赈济灾民,不仅获得了百姓的好评,景昭帝都大为赞赏王宥的所作所为,想到这里,楼君炎不免忧虑上了。

如果王宥成功洗白自己,岂非再也动不了。

当年因他所犯下的屡屡冤案,尸山血海,真的要就此尘封吗

而楼君炎和陆燕尔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意识到本该睡着的砚台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安静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符合他以前的认知。

砚台,哦不,应该说是赵构,他是大晋的末代皇帝,一个王国之君,一个不属于大晋中兴的人,一个不属于大晋中兴时期的人,一个本该属于大晋三百年后的东晋国君。

大晋自景元盛世往后延续一百年后,西境国力渐强,两国频繁交战,大晋退守渭河一带的东边之地,是为后来的东晋,东晋得利于渭河与豫州的合围之势,构成东边最重要的要塞,于风雨飘摇之际,东晋又得以延续了近两百年。

他就是东晋最后一任国君,也是个荒唐无能的君王。那时候的东晋,是一段极其黑暗的时期,内忧外苑,朝堂,百姓民不聊生,而他前半生,政权被太后把持,迟迟无法亲政,原本致力所学的为君治理国家之道皆成了摆设,力图一挽狂澜的雄心壮志也皆成了笑话,自己则纵情于声色,假装看不见这个乱世,也听不见他的子民哀鸿。

等到太后死了,依附太后一族的贼臣皆被他剪除,他终于可以大刀阔斧改治这个国家时,却发现身处这个特殊的时期,朝政酷吏比他想象的还要黑暗,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军队比他想要的还要弱,敌人的铁骑轻易地便能践踏这片山河,在他竭尽所能与各方势力周旋,熬干了心血也左不过让南晋多存活了年而已。

国亡的那一天,他任由烈焰焚身,活活烧死在他的寝宫中。

原以为必死无疑,熟料他再次睁眼竟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竟然来到了三百年前,还做了景元盛世一代名臣楼君炎的儿子。刚经历国破家亡的痛,何况他也算是一代君王,实在没有心理准备做个小孩,索性就做个哑巴。

可这里的楼君炎却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官场顺遂,一开始出入朝堂就得到了当今皇帝的器重,步步高升,一路做到内阁次辅,离首辅之位仅一步之遥。而史书记载的楼君炎也未曾留下任何子嗣,可这里却有了一个儿子,还是他这个末代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

赵构一出生就是皇帝,原本的生母被去母留子后,教养在太后膝下,太后掌控朝政权利,对赵构只是利用之心,焉有母子之情,太后甚至故意让恶奴贱婢教唆他做坏事,只为养残他,索性他遇到了两位恩师,才不至于彻底沦落为废物

一朝重活,竟然遇到了疼爱他的父母,让他莫名惶恐,亲情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从未享受过一天父母之爱,在太后的打压下,他又早早地沉沦于男欢女爱,企图麻痹自我。是以,当他是个婴儿时,他本能地遵循内心对漂亮姑娘的喜爱去亲近陆燕尔,去亲近这个比他还小的娘亲,他竟奇迹般地感到了温暖。

尤其,当看到她奋不顾身保护自己时,他是真的当陆燕尔是母亲,父母之爱子能为之付出性命,而他以前名义上的母亲萧太后,他若是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裙,她都会将他臭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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