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团圆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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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嬷嬷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古鹏乐呵呵挨个赏了红包,自己关上了房门,直接打横抱起哑奴就要往榻上丢。

哑奴一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古少爷昨夜瞬间狼变就紧张。见她踢打着要挣脱,古鹏有些懵地问她:“怎么了哑妹?我们不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吗?是我太粗鲁?”

他这次把丝袍缓缓解开放到床边,然后嬉皮笑脸上前解哑奴的袄扣:“别怕,我轻轻的。”

哑奴从字袋子里抽出“野蛮”放在床上,古鹏点头:“好了,我是文明人,昨儿只是喝多了才那样,他装出整理衣衫的动作,其实褪干净了一抱拳:“娘子,良宵苦端,我们该安歇了。”

斯文了没片刻,他就扑了上来。

哑奴下意识往床里面缩,她身子还疼着呢。

这家伙一把擒住她,掐着她细弱的腰身就露出得逞的坏笑。无论她怎么往后缩,也不过是他运动的轨迹罢了。

今儿新换的大红喜帐里,只见软绵绵一抹白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夜小舟,随风飘摆。

帐子里充斥着古鹏:“哑妹,心肝儿,小卉。”的叫嚷声,又混了哑奴微不可闻的嘤/嘤声。

一通疾风骤雨,哑奴眼角挂着两颗委屈的泪珠,随着她无力地摔在古鹏怀里,那眼泪落在古鹏精壮的胳膊上。

古鹏一惊之下连忙抱起她问:“怎么了哑妹?你不喜欢我?”

她连字袋子都懒得拿,比量个“疼”的口型。

古鹏瞧着烛火下这张满是委屈的俏脸,凌乱的头发披散在俩人身上,眼睫毛还沾着细微泪珠,方才被自己啃得有些红肿的小嘴,最妙的是那对水蜜桃般可人的果子,还挂着方才他贪吃留下的口水。

烛光下晶莹剔透,让人看了想入非非。

拉了哑奴的手,让她搂紧自己的腰才问:“要不我抱你去洗澡,然后我们早点睡?”

哑奴点头似鸡啄米,古鹏却露出得逞的微笑。

无非是一个大浴桶,这家伙竟然洗出了巨浪滔天的效果。

亏了屋里地龙烧得暖,他连巾帛都没顾上给哑奴包一个,又把浑身是水的哑奴抱到了喝茶的小坐榻上……

红泥小壶不知被谁踹到了地上,一声脆响惹来了当值的嬷嬷。

一见满地狼藉,到处是水,嬷嬷们不知是退出好,还是赶紧收拾合适。

眼疾手快的古鹏一把扯下边上的门帘把哑奴裹上,一见进来的都是女人,他立刻抱紧哑奴让她遮挡住自己。

厚着脸皮吩咐一声:“过一盏茶的空儿进来收拾,以后房里不叫你们别进来,没人刺杀本少爷。”

嬷嬷们捂着眼睛退了出去,少爷抱起哑奴这才回了床榻放好了帐子,轻声在她耳边说:“为夫说话算数,洗了澡,睡吧!”

哑奴狠狠打了他一拳,惹得他哈哈笑说:“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快休息吧,不然又勾的我睡不着。”

哑奴迷迷糊糊的,古鹏摸着她的头发慢声细语商议:“给我养个和你一般俊俏的闺女好不好?我把她打扮的跟朵花一样。”见哑奴没反应他又说:“还是先生个儿子,有了儿子我就有底气和娘摊牌。”

哑奴依偎在他怀里,拉过他的胳膊用尖尖的小牙咬了一个牙印,这才歪头睡去。

古鹏亲亲那个牙印问:“这是签收了吗?”

劳累过度的古鹏这回睡了个踏实觉,也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嘿嘿笑着还喃喃叫着哑妹。

轻轻推了两把古鹏没醒,哑奴坐起来找衣裳,这时候门开了嬷嬷探头探脑见屋里彻底歇了,才收拾了方才他俩疯过的现场。

几个嬷嬷收拾利索了边笑边回角门那继续值夜。

哑奴听着院里彻底安静了,又一次爬起来挣扎着下了地。

她几乎是扶着墙才溜出去,一路蹭到药庐找了点药煎好喝下,又熄了火溜回古鹏身边睡下。

再次睁眼古鹏怀里的哑奴依旧在睡,为了不吵醒她,古鹏索性就歪着头看她乖巧的睡相。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想来都快到了午膳的时候,古鹏拿过哑奴一缕头发,触碰她耳后的痒痒肉。

哑奴嘤咛一声,睁眼见古鹏满脸坏笑,伸手就去扯他耳朵。

古鹏求饶道:“娘子息怒,该起了。”

他要去大伯二伯家里拜年,还要去舅舅姨爹那儿。

有心携带哑奴出门,太太直接冷冰冰说道:“不合规矩。”

为了不让古鹏胡来,太太出门都带上哑奴伺候,虽然没难为过她,可古鹏一想到小哑巴得伺候人家茶水点心就堵得慌。

每天回来都是反复问可有人欺负她,哑奴连连摆手,古鹏献宝一般把得的新鲜玩意摆了一桌案,示意哑奴随便挑来玩耍。

他把老爷赏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递给哑奴:“快收着,这个可是稀罕物,将来留给咱们的孩子。”

哑奴对这些不感兴趣,从里面搜罗出一整套藤根抠的酒杯出来冲着他晃晃,又去温了酒来,非要灌他吃这一大杯。

古鹏只是笑,搂了哑奴说:“酒是色的媒人,要是没它,这个年我哪能过得如此快活?要吃也得吃个交杯。”

哑奴一听交杯就变了脸色,古鹏瞬间想起她说嫁过人的鬼话来,立刻倒了两杯问:“你真嫁过?和别人吃过合卺酒?”

哑奴认真点了点头,不肯接他的酒杯。

古鹏尽量无所谓地笑笑,劝道:“他不爱你的,哪有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会没有要的冲动,爱你的男人是我,我会想办法和你做对头夫妻,一定给你个正经名分!”

他先含了一大口,直接搂住哑奴喂到她嘴里。

酒香缠绕在唇齿间,古鹏贪恋地吸了回来,瞧瞧哑奴小脸羞红,搂在怀里劝道:“媳妇,忘了他,我们今后都是好日子。”

哑奴就是不肯同他吃交杯酒,反而不断灌他。古鹏很快小眼迷离,被哑奴搀扶着回了榻上,他迷糊之际还帮哑奴宽衣,然后头一歪彻底睡熟。

给他盖好被子,哑奴又翻墙去了药庐,白天这有当值的,只有晚上她才能混进来煎些避子汤服用。

今儿个古鹏睡得实诚,哑奴索性煎了一大桶提到厢房藏起来,眼下她还不能放任自己怀孕生子,去享受这难得的温情。

回来的时候在地龙上捂热了才钻进被窝,古鹏随意搂在她身上,相拥到天明。

正月忌针,女孩子们只能找些其他事情打发时间。

哑奴弄了红色纸绒花塞在冰里,又亲手做了烛台,摆放出一对冰灯在院里。

古鹏还嫌没做了喜字,哑奴笑着摆手码出:你别给我惹事。

古鹏认真说:“我要给你的,绝对不是侍妾的名分,我一定想法子和你成亲。”

哑奴笑得眉眼弯弯,拿出一个“难”字放在他面前。

古鹏浑不在意继续说:“再难我也要娶你,其实一见你我就觉得我俩有缘,不然我救你做什么?”

见他认真,哑奴抽出:“慢慢来”放在他面前,又拉着他去放焰火去。

这个年过的少爷心里已经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小媳妇活泼可爱,爹娘和媳妇相处和睦。

正月十二是老爷的生日,古鹏应下过了十五就带着哑奴上京,这让她眉开眼笑,安心去收拾行囊。

初十这天太太把古鹏叫了去,要带着儿子和家里侍妾一同去庙上替老爷跪经一天,积积福禄。

整个定州属熙光寺香火最盛,该寺分上下两院,男女僧众分居两个院所,女尼所居的熙光庵,古太太没少供奉香火。

这次为了老爷的生日,一家子在女院主的引荐下去了上院,单独要了一处僧房。

安顿古鹏带着小哑巴为老爷诵经祈福,太太带着两位姨太太依旧跟着女院主回到下院为众位师太分发备好的礼物。

方丈觉明是位宝相庄严的大师,对来替父祈福的古少爷不甚热情,耷拉着眼皮只见见就忙什么事去了。

整个庙里都有股子说不出的紧迫感,午饭时候,都看不到多少僧众。

古鹏好奇地问一个小沙弥:“小师傅,庙里在做什么大的法事吗?”

小沙弥合十道:“不曾做法事。”

哑奴抽出几个字,码放在小沙弥面前,小沙弥一看写着:出家人不打诳语。

脸红连连念着:阿弥陀佛。

这俩人下午诵经结束,等候晚上的斋饭要去下院接太太和两位姨娘一并回府。

古鹏好奇心重,总觉得庙里哪儿不对头,拉着哑奴四下逛逛,看看有什么奇事。

俩人先是挨个殿进去拜拜佛像,渐渐溜着院墙走。古鹏突然发现什么跳上墙头,突然不知被什么打中了摔了过去。

瞬间小哑巴就跳了过去,赤手空拳就和一个黑衣人打在了一处。

人家手里有刀,小哑巴一看吃亏顺手提起墙边儿晾晒的拖布,鬼头刀和拖布打在一处,水渍甩了那人满脸满身都是。

黑衣人被小哑巴打的步步退后,身披袈裟的觉明方丈诵了一声佛号走上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寺内上千比丘性命考虑,老衲得罪了。”

大和尚看似云淡风轻,可横大铲就要上前拼命。院里诵经的僧侣纷纷拿起棍棒,眼看要完蛋。

小哑巴看到这屋里供奉的是御史崔大人的牌位,她自己要跑或许没问题,可少爷肯定会死在这儿。

决定赌一次,她退后一步护住古鹏,双手合十脆声说:“大师,我家爷什么都不知,他只是误入,还求大师法外开恩。大昭国律法不得杀言官,崔大人的血时刻警醒着众人眼下朝堂有鬼,请二位不要再为了英魂枉自动了杀念。”

趁着众人楞着的空,她上前捻香,拜了三拜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双手合十道:“信女来自滇南,十户有六户全家虔诚侍奉佛祖,求大师看在佛祖的面上网开一面。”

和尚放下大铲,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上下打量了一番哑奴,眼皮完全睁开,露出两道精光。

半晌说句:“女施主的伏魔棍法实在是妙,这位施主一身污渍,女施主却不染尘埃。”

哑奴双手合十鞠躬道:“谢大师开恩,弟子平素是个哑巴,自然不会同人闲话。”

她背起少爷就打算走,老和尚出言阻拦:“慢着,女施主龙行虎步,想来是人中龙凤。”

方才打伤古鹏的黑衣人上前说道:“这位夫人既然来自滇南,又以哑巴的身份藏在中原,想来是送嫁的那批人。”

小哑巴点头,看了看黑衣人试探着问:“壮士有话要带给滇国?”

黑衣人忽然用蹩脚的滇国语言说了句平王府有鬼,小哑巴用流利的本国话问:“此言怎讲?”

黑衣人磕磕巴巴用滇国话介绍自己是文昌侯的三儿子,昔年昭滇联姻就是文昌侯为媒,前太子府出事之后,文昌侯屡被迫害,冤死狱中。

哑奴要了黑衣人的住址,看了看地上的古鹏,嘱咐句:“给太子爷也做个道场吧,走的时候是腊月初六。”她从身上摸出三个银锭塞给大和尚,大和尚一把推回连连念佛。

老和尚慈爱地问了句:“求女施主赏下太子爷的生辰八字。”

见小哑巴流利的写下太子的生辰,和尚拧着眉头看了几眼地上的古鹏,又连连念了几句佛号。

她背起古鹏回了僧房,等了会儿他才悠悠醒转问道:“媳妇,我怎么了?”

哑奴抽出几个字:“你撞树上了,笨死啦!”

古鹏揉揉脑袋觉得不可思议,小哑巴拿出镜子给他看额头鸡蛋大小的包。

回去的路上她不时给古鹏揉着,太太只抱怨句儿子淘气也没再说什么。

十一这天翠微提着礼物回来给爹拜寿,太太又恢复成端庄贤惠的样子,命人开正门请大姑奶奶进去。

她暂时无法阻断老爷对她的关照,索性默许了她住在家里,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无法过得如意。

老古也想明白了,出嫁女回娘家给父亲贺寿是人之常情,这次太太是不会撵人的,索性安顿了女儿住进从前的院里。

反复叮嘱她晨昏定省要恭谨,住外面郎家贼心不死,不如趁这个机会就彻底回了娘家。

老古今年是四十整寿,家里斋僧布道,舍钱舍米的忙不过来,把就近田庄上全部人手抽调回来帮忙。

绍辉再次出现在大宅,远远看见已经做妇人打扮的哑奴,周身洋溢着新嫁娘的风采也只能暗自神伤。

翠微一见绍辉那失魂落魄的样就气得牙痒痒,可再恨哑奴抢了她的心上人,而今也只能忍着徐徐图之。

仗着老爹宠爱,古鹏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她之前婆家几次发难,最终也无法把翠微诓骗回去,各房暗自生气。

晨昏定省,太太只是淡淡的,这样老古就谢天谢地,背地里没少给太太置办礼物讨好。

学了乖的翠微不再惹是生非,反正她房里也没有多余的下人给她作践,和小哑巴过了一次招之后,轻易也不敢去招惹。

老爷对儿子的现状也不再忧心,高家能照顾古家的生意,儿子枕边有个温柔的女人陪伴,也算是皆大欢喜。

古家老宅的一切都在向老古希望的那样安稳地发展,早晚儿女轮流给请安问好,妻贤妾美,尽情享受人间富贵。

老古甚至为眼下的太平和他的小妾饮酒庆祝。

跟着翠微嫁去郎家的李嬷嬷这会儿正在主子跟前抱怨:“大姑奶奶,奴才去厨房给您端碟点心都推说没有,什么古家没咱们主仆的月例,姑奶奶吃喝已经让厨房赔了不少。”

翠微给了李二宝家的一块碎银,示意她给厨房送去。

她这房里炭火不足,让厨房给煲碗鸡汤送来。

李二宝家的出了门就把银子装到了自己兜里,搬出老爷来吓唬厨房这群管事的,赶紧给大姑奶奶做汤。

翠微左等不回,又等不来,亲自找去厨房就听见里面还吵着呢:“老爷吩咐了天黑各处就得熄灭了炉灶,除了各房的热水,不许起火动灶。”

李二宝家的骂道:“那炉子明明没熄,你当老娘是瞎的。”

厨娘回道:“那是给少爷房里烧的热水,人家小年轻的传的热水多,你们的寡妇主子和谁用去?”

翠微气得眼圈儿通红,门口说了句:“李嬷嬷,回房!”

李嬷嬷边走边说:“这就是太太背地里搞得鬼,从前她们且巴结着姑奶奶呢,明儿个告到老爷那儿,挨个撵了这群混账。”

翠微边擦眼泪边说:“嬷嬷安分些吧,而今我们在矮檐下。”

翠微回了房坐在床前垂泪,李嬷嬷絮絮叨叨:“从前你娘活着的时候,她们这些贱婢哪个敢这么和我说话,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就得立起来,我要是当初有姐姐那么大造化,何至于弄到这步田地。”

就主仆两个,翠微叹口气:“嬷嬷家去歇着吧,老爷还在,怎么着也坏不到哪去。”

李嬷嬷拿脚就走,翠微想唤个丫头服侍她出去都没,只得自己往弟弟那院去。

她有一肚子委屈想和亲近人倒苦水,可刚到荷塘就见弟弟提着一盏刚做好的红鲤鱼灯跑向裹着大红斗篷的小哑巴。

小哑巴抱着手炉正对着弟弟媚笑,见他提着灯到了近前,突然一跃扑到了弟弟怀里,弟弟就势抱住,耳鬓厮磨。

看得翠微脸颊通红,啐了口不要脸,扭头回了自己那冷冰冰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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