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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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决定了,今晚孤要留下来陪太傅!不能再让太傅受伤!”

白越擦擦若有似无的眼泪,一副笃定的架势。

临雪渊几乎吓得胆颤:小祖宗要留宿宅邸?绝对不可以!天知道住了一夜之后,明日的朝堂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想到这,临雪渊赶紧连哄带骗,哀求着白越赶紧回宫,生怕被大臣或者太后知道了,又要拿他开涮。

“太傅宁可保护皇叔受伤,也不肯让孤留下。太傅是不是已经决定投靠皇叔,不要孤了……”

白越委屈难过,一边说一边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皇帝哭倒没让临雪渊吓着,倒是那话说得显然有怀疑他谋反叛变的嫌疑,吓得临雪渊赶紧澄清。

“臣没有,臣不敢,臣只是……”

臣只是觉得跟着明嘉王混,可能更有“钱”途点,而且往日的恩情总是要报一报的。

可话却不能这么说。

“太傅真的不会抛弃孤?”白越端着一股子天真,像是得了了不得的允诺似的,十分开心。

临雪渊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叹了口气,心道,这个白越,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说话可真是要了人老命了。

怕白越再央求,临雪渊只好心一软,应了白越的要求,向宫里禀告了皇帝留宿的事情,得了应允,才真敢将人留下过夜。

是夜,临雪渊将最贴心的裴儿派去伺候白越,自己拒了想要来陪侍的桃夭,一个人难得安静地躺在床上,复盘着白日里明嘉王被刺和那幕后凶手一事。

正想着出神,一双热乎的手摸上床来,吓得临雪渊抬腿就是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只听哐当一声,人闷哼着坐地不起,半晌才冒出一句,“太傅……”

临雪渊挥手点燃室内的灯火,瞧见蜷缩在地上的竟然是小皇帝白越。

“陛下,你来臣屋里做什么?”临雪渊赶紧上前将人抱到床上,暗暗用灵力揉着被他踹伤的地方。

“夜里太冷,孤怕太傅害怕,来陪太傅睡。”

白越说得委屈巴巴,临雪渊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番鬼话又不知是身边哪个不长眼的内侍教的,他等改日进宫还得再教育他们一番。

“臣不怕,陛下你先睡吧。”说着便将被子给白越裹上,抬腿出去。

“太傅别走……是、是孤害怕……”白越拽着临雪渊的衣袖,脸涨得通红,“孤今日听闻太傅受伤严重,心底很是担心,好怕再也见不到太傅。”

临雪渊心里兀地一紧,心尖仿佛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白越出生没多久生母便去世,七岁时父帝薨去,交由太后辅佐,一路成长而来,没有多人关心他爱护他,但凡身边能有几分贴己的,他都想要牢牢抓住。

在临雪渊看来,他真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说话也直接,性子也直接,喜欢也直接,不喜欢也直接,却是自己最不擅长对付的那类人。

“陛下放心,臣身子骨好着呢,这点伤不算什么。”临雪渊揽着白越躺到床上,给他掖好被子,白越乖巧,便顺着临雪渊蜷缩在他身边。

其实白越已经十七岁,手脚已经比临雪渊长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临雪渊看着假装睡着,生怕他溜走而睫毛紧张地扑闪的白越,还是觉得跟个出生没多久的幼崽似的。

哎,可惜了。

临雪渊被自己这声叹息给吓了一跳。

可惜什么?可惜自己不能喜欢白越吗?还是可惜他不是一个足以承担起重任的王,还是……

临雪渊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白越身上开始安放许多不应该有的奢望,心下一沉,赶紧掐掉不该有的念头。

同情只会带来死亡,别忘记自己入朝的目的!

临雪渊暗暗警告自己,赶紧闭眼睡觉。

可他辗转难眠,也不知是因为伤疼得睡不着,还是因为身边紧紧黏糊着个人而不习惯。

身边的白越同样难以入睡。

床榻太小,白越紧紧贴着临雪渊,从枕边人背上默默感受着那汩汩而来的温暖。想起白日里密林里发生的事,心中一股杀意涌上心头。

太傅,你莫不是打算选择皇叔,而背弃孤?

若真是这样,孤该拿你怎么办呢?

杀或者留?

白越目光落到临雪渊纤细白皙、毫无防备的脖颈上,几乎只要是一个小小的灵术便可以结束掉这个人的性命。

他抬起手,动心起念,生死一瞬之间。

“让你这么死了,太容易,孤倒是要看看你接近皇叔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白越拈了个睡诀,让临雪渊入梦,随后轻轻下榻,离开房间。

门外,守澜如门神一样守着。

见白越出来,低头相迎。

“守澜,你留在临府吧,临雪渊和白潋之间的任何举动都一一汇报于孤,若是有异动,格杀勿论。”

白越冷冰冰扔下话语,消失在拂晓的晨曦之中。

守澜默默目送,继续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日上三竿,临雪渊终于在裴儿的吵闹中转醒。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亦是不知白越何时离开,还要非得留下个名叫守澜的侍卫“保护”自己。

总之,经过昨夜,他的伤又加重了,不得不再在府上又养了些许时间,成了本朝以来旷工最久官员,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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