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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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之后,临雪渊抖擞精神去上朝。

本以为因赫薄家的婚事,他要被朝中那些个尖酸刻薄的人恶整一番,却没想到如今谁见着他都毕恭毕敬,甚至那些不常接触的官员都找机会巴结起他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投靠明嘉王门下了?也不提前跟兄弟我打个招呼,有好事也得带上我啊!”

王含义满脸羡慕嫉妒地将临雪渊拉到一边,按照他俩的交情,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临雪渊和明嘉王的关系都到了可以舍生忘死的地步,他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做得很失败。

临雪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四处搜寻着明嘉王的下落,问王含义:“王爷今日怎么没有上朝?”

王含义惊讶:“你不知道吗?说是王爷身体抱恙,在府上休息呢。”

但随即又神神秘秘地凑近:“但其实是王爷前几日出京,去了哪无人知晓。”

出京?

临雪渊暗暗一惊。

王爷此时出京,难不成是地方有什么大动作?

临雪渊下朝绕路去探了探虚实,王府的人闭门谢客,王爷的侍卫赤峰也不在府中,果真有些蹊跷。

不过他现在可不是揣度明嘉王心思的时候,此刻他急需解决的是黄语芊的婚事。

这不刚回府,薄云天便借着探病来“询问”他何时去赫府提亲。

临雪渊不得不将那日黄语芊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苦苦哀求,表示自己可不想断子绝孙。谁知却只换来薄云天冷淡一句回应,“那又如何?只要人还在,这婚约便作数。”

临雪渊不得不暗暗咒骂这个老爹铁血心肠,冷酷无情。

他思来想去,温和劝说这条路走不通,便只能破釜沉舟,彻底得罪赫孟章了。

养病这几日他也打听清楚许多事情。这赫孟章生平最是讨厌风流好色油嘴滑舌之人,赫老极其讲究原则,一板一眼,是个老顽固,据说当年先帝因为想要破例立一平民女子为妃,赫孟章直接朝堂开骂,令先帝颜面无存,只好作罢。

若是临雪渊能当着赫孟章的面,极尽失仪的话,兴许真的能把这婚事搞砸。

自从上次赫孟章向临雪渊问候薄云天,薄云天便出关,常去赫府下棋了。

这么做,无非是要对外坐实赫薄两家联姻之事。

于是,临雪渊故意选了一个薄云天登门拜访赫孟章的日子,也跟了过去。

“你这儿子,长得倒是秀气,浑身透着股机灵劲,跟你年轻时候可不像。”赫司马满意地打量着临雪渊,与薄云天说道。

薄云天为人比较冷淡,但提到自己这个儿子,难免还是有些得意,“犬子不才,虽然幼时疏于管教,但品行端正,好学慎笃,颇有才情,堪能肩负重任。”

想到少时进薄府薄云天对他严厉苛刻的那些事,听老爹有生以来第一次当外人面夸自己,临雪渊感觉薄云天对自己的误会有点深,仿佛在说别人,他有点不自在。

不过,二老手谈,他本也就谈不上什么话,便一边看着他们下棋,一边给他们斟酒。

“怎么今日没见到语芊姑娘?”临雪渊见四处没有黄语芊的身影,向赫孟章问道。

“芊儿让我打发去军营了,今日怕是回不来了,不过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也不着急这几日见。”赫孟章笑着回答临雪渊,临雪渊也笑着应了应。

可惜,黄语芊不在!待会儿的好戏恐怕要少了一些激烈程度。

临雪渊正暗暗惋惜着,突然赫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寻来。

赫孟章不悦训斥:“什么事如此慌张!”

赫府的下人看了看临雪渊和薄云天,脸色难看道,“是浮音楼的柳楼主带人上门来寻临太傅。”

“浮音楼?那不是……”赫孟章和薄云天一起看向临雪渊,临雪渊装作一脸无辜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所为何事?”赫孟章扔了棋子,气氛突然一下子凝重起来。

来禀告的下人也哆嗦了一下,赶紧低头报:“说是临太傅前几日在浮音楼睡了几个姑娘,穿上裤子就跑,没给钱,上门堵了几日没见到人,今日亲自来要嫖资了。前厅正闹着,怎么也赶不走。”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都绿了。

薄云天脸色那更叫一个难看。

但临雪渊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装作惊恐,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晚辈错了,是晚辈不懂事,求赫大人原谅!”

“逆子!”薄云天一道剑风伤痕将临雪渊身边的石板深深凿出了一个长坑来,若再偏一点点,一分两半的可就是临雪渊了。

临雪渊有点后怕,有点腿软,他不敢抬头,但是为了能退婚,他还是坚持说,“是晚辈品行不端,有失先德教诲,配不上语芊妹妹,失了赫家和薄家的颜面,晚辈愿意解除婚约!”

薄云天听了这话还想要再砍,却叫赫孟章拦下。

赫孟章叫临雪渊起来,然后叫他自个去处理,走前,那鹰眼盯着临雪渊,嘱咐道,“好自为之。”

临雪渊如获大赦,带着花重金请来演戏的柳折枝离开了赫府。

他想:这样婚事都不黄,那可真就没有天理了!

果然,不出半日,他□□被追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薄家赫家完全被临雪渊给得罪光了。

“兹闻夏官司马大将军赫孟章之孙黄语芊,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闻之甚悦。今薄云天之子临雪渊,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哀家愿成佳人之美,特赐二人成婚。一切礼仪,交由天官府与春官府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侍从官一口气不带停地宣完了太后的懿旨,临雪渊俯身不敢看珠帘后的太后,整个人傻了眼。

他刚闹完赫府,怎么接着太后就召自己进宫,宣读了这个懿旨?

太后不是想把黄语芊嫁给白越的么,这婚事黄了,对她也应该有好处啊!

许是太后也猜到了临雪渊在想什么,只听环佩叮咚地响了几声,珠帘后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哀家不知临太傅与赫家素有婚约,此前的提案作罢。太傅不必为了越儿故意作践了自己的名声。哀家知太傅之忠心,不怪罪于你。”

嗐,百转千回,这事传入太后耳中竟做了这般解释。

临雪渊也不知是幸也不幸,懿旨已下他可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脸色惨绿地应承下来。

这下可要如何跟明嘉王交代?

出了宫,临雪渊恰巧碰见王含义。

王含义一贯那么神神秘秘:“刚得了消息,明嘉王回来了,你不是担心么,正好可以去看看。”

临雪渊正有此意,赶紧驱车来了明嘉王府,待人通禀之后,下人领着临雪渊进了王府。

这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免不了四处打量府上环境,再揣度揣度明嘉王的口味喜好,为抱紧这个靠山尽力做好调研。

比起宫中显而易见的华贵,明嘉王府低调朴实不少,和临雪渊想象得那般张扬颇有些出入。

他本以为按照明嘉王那种老狐狸的性格,无论如何也应该藏富于微末之中,就算不是满眼的珠宝,也应该多有些难见于世间的奇珍异宝,或是别具一格的新奇设计。

谁知,从进府的影壁开始,到后院的亭阁,一路上所见都是简单、朴素,一点都不花哨。这反倒让临雪渊觉得他跟自己想象的那些“大权臣”不太一样。

“太傅今儿怎么有空来本王府邸?”明嘉王一身浅蓝的宽衣,坐在廊下,慵慵懒懒地,拿眼瞧了一下临雪渊,便又转回头继续慢慢品着千里迢迢从丛国南疆运回来的“雪龙枝”。

临雪渊赶紧小脸一拉,一副哭丧样,直接嚎起来:“王爷,这婚事当真非臣之所愿,只是太后下了懿旨,着实无可奈何啊!你看想怎么惩戒臣就怎么惩戒臣,臣甘愿领受!”

“那本王让太傅去死太傅也是愿意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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