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金蝉脱壳（2 / 2）

<p>小姐如何识别房间里客人的状况，原来是通过门背后的门帘是否拉上作判断，人生处处皆学问。浴场提供场所，小姐提供服务，互利互惠，恰是“狼狈”的黄金搭档。</p>

<p>出污而不污，除了荷花便是君子了，文竹不敢自诩君子，倒是向往荷花的纯洁。</p>

<p>出了大染缸，成邦把文竹送到董梅店里，临走时说：“年初五正午，‘好再来’的‘晓月轩’，初中同学小范围内聚会，惊喜连连  。文竹，记着带上文辉。”</p>

<p>这秘密潜水潜得够深，成邦憋了一天胃都没憋坏，憋到现在透一点气又打住，文竹一无所知。</p>

<p>董梅大声问何来由及哪些人，成邦却骑上跑车轰然而去。董梅翻翻日历，不由计上心来，想好了初五的事如何处理。</p>

<p>年初五，按惯例董梅家的亲戚要到董梅家拜年，董家自然要张罗饭菜。平常大家都忙，也只有过年那几天，亲情才能真正地体现。</p>

<p>那几日天天拜年，交流亲情，放松身骨，迭更宾主，天天鱼肉鸡虾，顿顿见荤。几顿下来就犯腻，不如来碗白粥就咸菜，平常挺讨厌的东西过年几天倒是讨人喜欢。</p>

<p>场面上的事，大家都无法，一年忙到头，就这几日亲戚频繁走动。你用白粥咸菜招待客人，虽对肠胃有好处，可传出去教主人如何抬得起头啊。不说你吝啬，明摆着是不尊重客人吗。过年谁不要面子，谁不要风光，就是没人吃也得摆。</p>

<p>其实一般人家平日牙缝里省下来的钱，不够过年开销。平时节约着吃，能省则省，过年却营养过盛，浪费无数，应该匀匀才对，人的营养才均衡啊，然而又有谁能做到呢。</p>

<p>说到底还是穷啊，有钱天天可以过年，没钱只能省到过年撑面子喽。大概平时好吃的东西少，一到过年贪嘴的娃常常“年饱”，消化不良；  大人更不用说了，难得聚聚，又是酒来又是烟，打打牌，搓搓麻将，作息乱脱，身体反而搞差。</p>

<p>一大早，董梅起床就嚷着要跟娘上街去采购食材，为爹分担家务事。董三宝见女儿自告奋勇，自然乐意，往年采购都是自身的事。</p>

<p>因今天有贵人来，要张罗其它事，由她们母女承担最好不过了。如意镇的菜素较贵，两人就去了隔壁的如风镇。</p>

<p>董三宝口中的贵人其实就是王宗贵母子二人，王宗贵小子对董梅念念不忘，惊动了王母这只母老虎。王总不管儿子的事，但对老婆言听计从，好像老婆是他的脖子，任意其支配。难怪有书言：“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异曲同工。</p>

<p>其实这句话跟王总夫妇毫不搭界，王总年轻时是看上妻子家的人脉，而王妻是看上夫君的相貌。</p>

<p>两人站在一起不般配，王总高大英俊，王妻肥胖矮瘦，王总在公司一言九鼎，王妻在家一言十八鼎，“一物降一物”，没来由的相克。</p>

<p>对于宝贝儿子的婚事，低于王家的，王母就看不起，像董梅这样的家庭，更不在眼里。因为这样的家庭于她无利可图，没钱没势，起不到联姻的作用。儿究竟是她的心肝，经不起他的纠缠，便叫来董芳一番询问，又看了董梅的照片，终究同意年初五去董梅家拜年。</p>

<p>董芳喜得一阵风告诉了三哥，三宝喜得快要像那断了线的风筝，没了方向。两人喜过后，董芳说要不要告诉三嫂，董三宝说不要了，最近闹别扭，瞒着好，否则知道了又要去告诉董梅，我可受不了。这事要成了，可是我董家的荣耀啊，董芳听了连连点头。</p>

<p>谁知隔壁有耳，董母恰巧听个正着，抽身离去，当晚就告诉了董梅。对于近几日董父的得意神情，母女俩假装没瞧见，像平时一样过着日子，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应对。</p>

<p>董梅娘依着菜单采购，董梅付钱，那菜单是董梅厨师出身的大姑父开的，食材比往年好了许多，大概是请王家的缘故。</p>

<p>如风镇的菜场在河边，大的很，上面盖的是简易石棉板，下面用钢架支撑着，停车还要找空隙。</p>

<p>菜场里规划的还整齐，按类买卖，董梅买一样划掉一样，两个麻袋抓在手上。地上湿漉漉的，有的地方还冻上了，走路得小心，免得滑一跤。</p>

<p>菜场里人声鼎沸，由于通风，风往哪边吹声音就往那边去，有时人去了很远还会传着耳朵里，像隔音密功一样，让人恍惚得很。</p>

<p>能省则省，谁也不是金口，讨价还价不绝于耳，董梅娘遇上相识的还要唠上几句。董梅娘精于还价，董梅善于计算，再加上货比三家，倒也不出差错。螃蟹、河虾、甲鱼、黄蟮。。。。。。菜场里顶尖的玩意基本都采购了。</p>

<p>采购完毕，董梅跟娘一合计，董梅就叫车把娘送回了家。董三宝见食材采购回来，没见董梅就问了句：“董梅呢？”</p>

<p>“漏了一样，董梅回头去补了。”董梅娘随口应道。董三宝也没在意，张罗着其它事，一会儿就把此茬给忘了。</p>

<p>文竹兄弟俩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文竹问文辉聚会去不去。文辉想去又不想去，去了怕有人说三道四，毕竟是哥哥的同学聚会；不去在家也没意思，正犹豫不决时。</p>

<p>文竹的BP机响了，文竹以为是成邦催呢，也没理会。谁知又来了一遍，“急煞鬼投胎啊！”文竹咬着馒头嘟了一句，以为成邦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呢。忙低头翻看，一个也不是成邦的，全是小小的。文竹有点怪了，想不出答案，胡乱扒了几口，到隔壁借了电话回了过去。</p>

<p>“喂，小小吗？新年好！什么事需要我效劳？”文竹边说边看墙上的钟，八点一刻没到。</p>

<p>“老师，新年好！没什么事，只是在家无聊，想到你们那里透透气。行吗？”电话里小小渴望的声音传了过来。</p>

<p>“行，只是乡下比较原始，莫嫌弃随你玩。几点到？”</p>

<p>“一个小时差不多了吧？怎么走？你说我记一下。”小小按着计划进行。</p>

<p>文竹简单讲了一下：“沿龙金路向西至如云镇，向南经如雨镇、如溪镇、到如意镇打住，问一下‘千里梅制衣店’在哪？我们在那里碰头，怎么样？”</p>

<p>“OK，一小时后见。”</p>

<p>文竹刚收线，文辉便问小小的情况，文竹说小小要来，我们快上街去候着。</p>

<p>文辉一下子来了劲，换衣照镜吹口哨几乎一气呵成，动作轻盈简洁明快，好像去约会似的。潜意识里的激情是挖掘不尽的宝藏，只是这激情可遇不可求，什么时候爆发？由谁来点燃？未知数而已。</p>

<p>如果人的一生都没爆发过这样的激情那生命等于白来了一趟世界，如果人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这激情里生活，在某个领域肯定有非凡的成就。</p>

<p>文竹看着文辉突如其来的花哨行为如此地想。</p>

<p>董梅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张望着，不敢去店里，怕爹寻了来逮回去。见到文竹兄弟俩像是见了救星，跳跃着两手直挥舞，文竹很诧异，便问为何来的如此早，却又不去店里呆着。</p>

<p>董梅说了经过，说到得意之处不免大笑几声，引得文辉赞叹梅姐是世间少有奇女子。</p>

<p>董梅讲得很轻松，没感觉一点委屈，仿佛这是小事一桩，不必他人来担当，偶尔小炫耀了一把，那也是爱的真情告白。</p>

<p>虽然没感动天，文竹却觉得天不再寒冷；没感动地，文竹却觉得地不再冰冻。文竹觉得自己被感动击中了，心里窝着一团火，需要爱的释放。鼻子酸酸，眼睛有点湿润，却不敢过分流露，怕收不住，让那种感觉停留在鼻子与眼睛中间。</p>

<p>董梅无意中为爱情撑起了一片晴空，文竹坐享其成，幸福不言而喻，感激不言而喻。</p>

<p>如果有可能，文竹真想抱着董梅在如意镇的上空飞翔三生，一表其忠。</p>

<p>成邦这小子也到了，听到董梅爽朗的笑声，车子没停就大问何故？文竹赶紧像传声筒一样传了一遍，传时那鼻子依然酸酸，眼睛依然有点湿润，不能一下子从幸福的漩涡中脱离，表情怪怪心情却挺好。</p>

<p>成邦听了大笑不已：“董梅，上帝怎么如此青睐你，给了你容貌，又给了智慧，还要给你如此传奇美满的爱情。还有你，文竹，你这臭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不知你哪辈子积的德，快回去看看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看你那得瑟劲，激动就激动呗，结巴干吗？”</p>

<p>一边还用眼睛挤兑文竹，文竹给他说中了，红在脸上像云霞扩散了去。顺着成邦的意文竹故意大舌头道：“我。。。。。。结。。。。。。巴。。。。。。了？没。。。。。。有。。。。。。啊！”</p>

<p>同时伸出舌头向成邦回敬，一行人笑着去“千里梅制衣店”。</p>

<p>路上文竹说：“今天我有一个**要来乡下玩玩，应该没什么影响吧。”顺便把小小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成邦和董梅都问，为何不早说，好准备准备。</p>

<p>文竹说早晨八点多才定的事，我跟谁去说呀，说好九点多在董梅店门口见的，现在估计快要到了吧。</p>

<p>“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不就多双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入乡随俗。只是玩得尽兴得想想法子。”成邦搔头道：“对了，她爸是干什么的？”</p>

<p>“地产开发商。”文竹不解地道。</p>

<p>成邦似乎嗅到了商机，因拿不定主意，怕一提给文竹反对下去，就没多言。</p>

<p>四个人站着董梅的店门口，有了文竹，董梅就有了底气，也不怕爹寻了来，敞着门迎接小小，门上贴着文**的对：“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