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循序渐进（2 / 2）
<p>文竹还是没多想，又“嗯”了声。</p>
<p>“还救过人？”</p>
<p>文竹继续“嗯”了一声后，想想不对呀，捋捋更不对呀。这些尘封的往事我没跟人说过呀，她怎么这么清楚？就盯着小小看，小小给文竹看的极不自然，忍不住坦白，是文辉说的。呵呵，两人有书信来往，文竹没有猜到，也没多问，谁都有秘密。只要不影响学习和生活，这个年龄的一切交往都很正常。</p>
<p>“我想参加校游泳队，但怕水平不行。老师，暑假里能不能帮我辅导一下？”</p>
<p>“行，没问题。”文竹嘴里应付，两眼却未离开那道几何附加题。这样证明差一点，那样证明还是差一点，这道题有点意思。文竹不竟咂了一下嘴，皱了一下眉头。</p>
<p>这个细节全落在小小眼里，她一边偷偷地掐表，一边暗暗得意。遇难了吧，我二十几分钟做出来，看你几分钟搞定？不时在边上还扯上几句有关游泳的事。</p>
<p>文竹分心无术，一边“嗯”、“啊”、“哈”着，一边开足脑力，全力以赴。思索一会，作了一条辅助线，答案****。嘴角往两边拉，眉梢往下弯。小小知道大功告成，用时五分不到。听着文竹的讲解，比自己的步骤还少了些，环环相扣，毫无多余。</p>
<p>“我在老师提醒作辅助线的情况下，捣鼓了二十几钟，自鸣得意得很。谁知你就咂了一下嘴，皱了一下眉，小思一会就解决了。老师，你真行！I服了YOU！”小小由衷地赞道：“告诉我你解题的思路吧？”</p>
<p>“笨代数，巧几何，不通画条辅助线。画的对，一切迎刃而解。”文竹暗自庆幸，自己底子厚，没出洋相。没想到小小会设局，够调皮伶俐。</p>
<p>“整我？人小鬼大的精灵！”说完在小小的鼻子上括了一下。</p>
<p>“我都十六了，还人小鬼大？想想你在桃树上捉青蛙的事吧。”小小不满文竹的看人眼光，反击道。</p>
<p>文竹睁大了眼睛，蒙在那里，文辉的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什么都往外捅啊，这个糗事也能提？哎，见色忘哥啊！</p>
<p>小小看着文竹，文竹看着小小，俩人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p>
<p>文竹娓娓道来：“那是我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为了改善伙食，晚上叫上文辉去捉青蛙。水里游的叫蝌蚪，小的叫田鸡，大的叫青蛙，还有一种更大的叫‘麻石夯’，难看的是癞蛤蟆，牛蛙是后来从国外引进的，与‘麻石夯’相似。我们带好工具，电筒、小渔叉，蛇皮袋上路。</p>
<p>“满天星星，听取蛙声一片，悦耳得很。晚风一阵，没了热浪，凉爽。萤火虫玩自驾，水面上、草丛中、空中，都有它的那盏灯。蚊子多的要命，‘嗡嗡’地跟着你，赶也赶不走。</p>
<p>“河滩上，草塘边，渠道边，灌溉满水的稻田埂上，都有青蛙的踪影。青蛙比较敏感，用电筒光聚集，稍有声响，它就会跳，跳的很快，三两下就消失在视线外，在水边只有‘扑通’一声，就潜入水中。</p>
<p>“因此反应要快，动作要敏捷。我一般是用渔叉叉，无需走近，青蛙在光里蒙了，一动不动，想那光从何而降时，已成囊中之物。渔叉后面一般拖根绳子，因为河滩上的青蛙距离较远，需要飞叉才行。白天我们练习飞叉，晚上就十有七八中了，如果遇上水里的鱼，也不会放过。</p>
<p>“转了快两个小时，逮到十几只青蛙，放上茄子或洋葱，明天的美味跑不了了。想到这文辉都快流口水了，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哥哥，弄点吃的吧。’‘行。’两人去了一畦瓜地，有人看守着就撤了。</p>
<p>“后来去河边偷桃，文辉放风，我去摘。主人家的狗叫着，我也没当回事，爬在树上，近处给人摘光了，就用渔叉叉了一个红的。忽然发现背后有烟头闪亮，定看才知是一个人，完了，给人逮了，文辉呢？文辉躲在一棵大黄扬球后面拉屎，忘了出声。</p>
<p>“‘干吗呢？’烟头发话了。‘抓青蛙。’我答道，想都没想。‘你家树上结青蛙啊？’烟头乐了。‘对，你家树上结青蛙。哎呀，你家是神树啊，刚才还是青蛙，现在这么就成桃子了呢。’我实在无法，理亏只能乱侃，想蒙混过关。</p>
<p>“‘小子，别逗了。老实交待，偷过几次。’看样子烟头家的桃子挺好吃的，要不然会有那么多人惦记？‘就这一次，如果撒谎，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敢发毒誓。</p>
<p>“这棵桃树的确是第一次，近的不偷，才上远的偷，碰上为数。‘你捉的青蛙呢？’烟头问道。‘干吗？大叔，不就一个桃子吗？’我担心他不怀好意，敌意地抗道。</p>
<p>“‘哎呀，小子，挺凶啊。’烟头亮剑，‘我家小孩要吃青蛙肉，我逮不着，你给我几个。树上桃子任你桃，如何？’见烟头说话诚恳，也不是恶人，这买卖划算。</p>
<p>"文竹一挥手，完事的文辉，拎着蛇皮袋过来了。‘呵呵，还团伙作案啊！’给了烟头八只大的，留了十只。啃着熊甜的桃子，我俩又去捉了一阵青蛙。”</p>
<p>小小用手支着下巴，出神地听着，仿佛也进入了捉青蛙的夏夜。文竹用手在她眼前晃荡了一下。</p>
<p>小小像刚醒过来一样，问道：“完了？”</p>
<p>“完了。”</p>
<p>“那青蛙呢？”</p>
<p>“吃了。”</p>
<p>“吃了？益虫你也敢吃？”不知谁是外星人，小小尖叫道。</p>
<p>文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的大小姐，吃一顿蛙肉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吧。我知道青蛙是益虫，要不你天天吃韭菜炒豆芽，就着咸菜汤，吃上一个月，试试看？”</p>
<p>“上街买荤菜呀？”小小应的轻巧。</p>
<p>“买荤菜？谁给我大团结啊。有钱谁不会过日子。穷人想着明日的温饱，极力争取今天的面包。我不捉青蛙，别人捉，蛇还要捉一部分呢。我没有斩尽杀绝，也没有影响生态，凭双手改善一下伙食，多年后也得遭非议啊！”文竹愤愤道。</p>
<p>小小见文竹的声调升了二个调，赶紧中和一下：“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树上捉青蛙？”</p>
<p>“除非时光倒流。”文竹仿佛看见两个少年在过去岁月的夏夜中行走。</p>
<p>过了二日，小小气呼呼地跟文竹道：“太气人了，校游泳队不收我。队长说我水平太菜，说我师傅——你更菜，圈子里从来没听说过你。”</p>
<p>“凭什么呀？我都没教你，怎么就成师傅了。你也没跟她们比，咋说你水平不行了呢？”</p>
<p>“去年比过，没她们好。”小小底气不足，低下了头。</p>
<p>“余小小同学，这只能说明过去，不能**未来呀。”文竹鼓励道。</p>
<p>“通过一个暑假，我能赶上她们？”小小抬起头。</p>
<p>“赶上？超越才是你的本色。”</p>
<p>“嗯。”小小攥紧拳头，信心才是梦想的保证。</p>
<p>有了文竹当后盾，小小跟校游泳队较上劲了。</p>
<p>没几日，小小又向文竹汇报：“校游泳队教练同意收我为队员，条件是——”小小顿了顿，见文竹没插话。“——必须战胜队长马晓晓。”马晓晓是女队里游得最快的一个。</p>
<p>“就这些？”</p>
<p>“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你跟校队教练王胜比一场？不论胜负。时间、比赛项目有我们选。”小小的声音低得让文竹听不见。</p>
<p>“你答应了？”文竹有点愤怒。这条件太苛刻了，战胜最好的选手就表明校队根本就不需要小小，纯粹是敷衍。如果小小应了，丢脸是自个找**去的。还搭上我，这教练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玩意儿？</p>
<p>其实文竹不知，王胜是给学员们赶鸭子上桥，不露一手难以服众，徒弟跟徒弟比，师傅当然跟师傅斗了，文竹就成了牺牲品。</p>
<p>“没有。我不是回来跟你商量的吗？”</p>
<p>“你真的想进校队？”</p>
<p>“想。她们太气人，背后说我是花瓶，中看不中用，校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我要正面打败她们，灭她们的威风。”小小的话让文竹看到了一种闪光的东西——精气神。</p>
<p>“行，明天你去应战。时间定在八月底，比赛项目看了你的训练再定。”文竹不想让小小失望。</p>
<p>小小欣喜地看着文竹，眼里有了泪花，这太为难老师了。</p>
<p>人活着就得战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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