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绝望的女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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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庄姒的骂话中,白清已分析出整个事件了。

  起因是一蒙古族女孩抗不住家里重男轻女的压力,为爱远奔江南。

  结果与男朋友未婚先孕,男方彩礼只出一万五,女方自筹的二十七万嫁妆是一分也不给女方用。

  这女孩是有点恋爱脑的,自己打工兼职又开网店赚来的二十七万自己一分也用不了还想嫁,高高兴兴订了酒店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嫁衣,让最好的几个朋友做伴娘。

  不成想,岳父仗着已经结婚领证了女方不想离婚,就强词夺理想亲这女孩,还口口声声是传统习俗。

  女孩虽是有点恋爱脑但道德伦理还在,直接关门和伴娘们赌气不出,想等着男方来哄,不然就离婚打胎。

  却等来了一群畜兽。

  四五个中年男人找总管要了钥匙,开了门。

  一个守门反锁不让进不给出,其余四个靠体形赢了四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把礼裙下摆能撕就撕,不能撕就揭开。

  然后,他们近乎凌辱了那四个女孩,还用手机拍下了数十张照片,才洋洋得意的走了。

  四个女孩在房间内哭得昏天抢地也没人理,哪怕有一个新娘在内。

  于是,她们四个最后绝望地从二十八楼跳下,新娘还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在结婚的那一天跳楼自杀呢?

  白清好像知道是谁将他拉下楼顶了。

  一切在他眼前铺出展现,明明应笑颜悦色的女人哭着,嘶哑的嗓音透过了生死:

  “救救我,神明。”

  白清闭了眼。

  庄姒把这五个活该千刀万剐的中年男人打得体无完肤,又不甘地气愤道:

  “凭什么挑我一个不仅未婚连男孩子手都没握过的乖乖女!”

  说罢瞧见了白清,不可置信道:“这有个已婚的不要,就要我个未婚的!性别能不能别卡得太死?”

  黎散看婚书的目光移回。

  “我未婚,”白清强忍着剧烈头痛,漠然道,“戒指摘不下来而已。”

  白清是真心觉得这巴蛇好生吵……活蹦乱跳,让他心烦。

  庄姒看着黎散贴近白清,瞪着毛遂自荐的黎散。

  “我来吧,或许我可以。”

  白清犹豫片刻,从衣兜中拿出左手。

  若是真能如此轻易便摘下,他早已扔了这银戒了。

  庄姒目瞪口呆,就在她的注视下,黎散竟还真小心翼翼摘下了银戒,场面异常温馨。

  接着,黎散双手并用,左右一扭,银戒秒变手环。

  庄姒好奇无比。

  不是说摘不下来吗?怎么这么轻松就摘下了?而且黎散是怎么知道这戒指可以伸展的?

  庄姒正欲抬眸问白清,却卡壳了。

  她不知道这人的姓名。

  是的,相处接近一年,她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

  其实庄姒是想问的,可不是下意识忘了问,就是有什么事吸引她的注意才。何况这一年来也没见有人喊他的姓名,她不是“你”开头就是“他”,不需要知道人家的姓名。

  所以,时至今日她才恍然想起未知此人姓名。

  本着不知道人家姓名不尊重人家的原则,庄姒开口询问了:“敢问,你姓何名何?”

  白清的过腰白发早已不见踪影,黎散给的羊毛头绳还在衣兜里,但他抬眸时依旧有股古人韵。

  处事不惊,淡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春去秋来,言语与举手投足间透着现代人没有的东方古典美人韵。

  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不过下凡一瞬,礼仪还是刻在骨里的,令人不禁再三思索才道一句,怕惊了天上人。

  垂眸,白清淡然道:“姓白,单名一个‘露’字。”

  白,西方色也。阴用事,物色白。从入合二。二,阴数。凡白之属皆从白。

  露,润泽也。从雨路声。

  姓为白,名不知为何都略显难入耳,可白清随意所取的“露”,却是甚好。

  庄姒将“白露”这名字念了许久,才想起什么问:“可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中的白露?”

  白清领首。

  古人对姓名与字号讲究,他再随意,也是别有一番深意的。

  “好听,”庄姒粲然一笑,“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

  姒,形声。从女,以声,有花容月貌、美丽动人、温婉贤淑之意。

  那是曾经普遍对女性的期待和要求。

  白清又低头去看银白色手链,却漠然道:

  “以,用也,从反巳。姒,便是女性用自己,不再倚靠男性。就像妇,是女性推倒大山。”

  庄姒怔住了。

  黎散抬头,低声问:“要戴上吗?”

  白清点头。虽想扔了这戒指,但在桎梏里可丢不了东西,出了这再说。

  黎散在白清的目光中,动作轻柔地为白清戴上了手链。摸一把白清纤瘦的手腕,暗暗心疼。

  白清凝眸不语。

  不应是他自己戴上吗?为何黎散自作主张。

  算了。白清内心轻叹一声抽回手,舒展手腕沉默,心道:左右不过片刻就扔了。

  他没有看见,他抽向手后,黎散空留原地的指尖动了动,才收回。

  路归来收拾了五个不配为人的中年男的,看了看成对的白清和黎散、自得其乐的庄姒、自娱自乐的白忆昔、一言不发的程紫墨,选择坐回路千明身边。

  他们背靠背,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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