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寒夜无眠的囚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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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现在雷旗军营中,正在军侯大帐之中,指挥千军万马的那位定安侯正是玄离易容装扮的!

  庆幸他身量和定安侯崔平相当,他从上官炎冥那里拿到了不少定安侯的资料,尽可能提前了解掌握了定安侯的各种习惯。

  那日望都峰中,上官炎冥根据他对定安侯的了解,早就得知预料到了定安侯会对自己设伏,他命玄离提前率一支人数不多的人马藏身在那处挟持定安侯躲藏的山洞之中…

  一炷香的时辰之内,他们顺利完成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段,真正的定安侯由那支隐藏的人马直接从暗处转移,上官炎冥最后挟持走出山洞的定安侯早已是玄离装扮的。

  上官炎冥故意率领九幽山庄众人在伏兵面前败下阵来,弃了金银,丢了令牌,仓皇撤退。

  他故意在对阵中让自己手臂受伤,以此麻痹那群追击而来的雷旗军众位守将,让他们最终顺利从自己手中救下被挟持的定安侯,显得看起来更加顺理成章。

  如此一来,玄离靠着自己精湛的易容术,拿着上官炎冥的令牌,带上几十箱金银,率领五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回到了雷旗军营…

  他按照上官炎冥之前定下的计划,安置好那批金银,再利用几日从定安侯手下那几个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草包副将口中拿到定安侯崔平这些年培植的党羽名单。

  只待等上数日联合宁王殿下那方力量,于这雷旗军营之中,对这批党羽秘密开展一番血洗清理…

  同时宁王殿下出示印信联络旧部归位,一旦那群曾跟随他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出现在众将士面前,自然可保宁王殿下最小成本最低风险的夺回军心,掌控住这支雷旗军。

  这便是上官炎冥为宁王殿下的父子设计的下半场的顺水推舟…

  上官炎冥之所以说下半场要靠他们自己,便是早知从来最难的,不是力量上的强弱,也不是数量的多寡,而是要让那人心站在他们那一方!

  如果想要得到数万将士的心,便只能凭借他们父子那份在旧部之中的威望影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捷径可走。

  纵然能够许以将士无数金银,却终是入了那凉薄的棋局…毕竟战场之中,真正坚固有力量的从来都是将士们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心,若只凭冰冷利益交换,终将只是利聚而来利去而散…

  南周国历朝天子于那文德中坐拥千里江山,得民心者自然江山稳固,失民心者自然社稷动荡。

  如他上官庄主统领九幽山庄数年,如今能够号令数万杀手于他身边俯首听命,难道只是凭着他那一身称霸南周江湖的武功吗?

  他们一方经历庙堂危局多年,一方身处江湖乱局多年,自是都明白这个道理。

  上官炎冥离开地牢后,直接去见了林阔。他之所以没杀这定安侯,也没让人对他用刑,不过都是答应依着林阔的意思罢了。

  林阔当然不会杀他,因为他想定安侯崔平能够安稳活到这南周天下安定之时,他希望到时会有一支南铮卫亲自押送他进京,押送他进那文德殿,让他当着天子陛下,当着文武百官,亲口供诉他自己犯下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无法饶恕宽宥的罪孽!

  毕竟杀死一个人从来都是最简单最轻松的,而让他带着内心深处无法消除的折磨,还有那无处安放的恐惧…永远在一方暗无天日的囚笼里活着…去感受命运的绝望…去感受生命的消亡…才会是最痛苦的…

  见完了上官炎冥,林阔和云江月觉得他们或许也该去看看…那位曾权势泼天把控朝局数十年的定安侯了。

  看来自今夜之后,于那定安侯而言,注定是那久困牢笼,永远伴着凄风冷雨,伴着内心煎熬,永远再无法安稳入眠的开始了…

  当身着青衫的林阔牵着一身月白的云江月,安静穿过九幽山庄寂静萧索的地牢长廊,突然出现在崔平面前的时候…

  这位曾不可一世的定安侯崔侯爷正甚是慌乱的坐在冰冷的地牢中间,眼神犹疑,似还在努力思索着刚才同上官炎冥的那番对话。

  他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急忙抬头,却是无比惊恐…

  他当然认识林阔!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位年前扶着忠肃公府太夫人的灵柩一路离开京都无比凄苦,绕过重重山岭,返回安州老家守孝三年的忠肃公竟会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是一直在安州林家老宅守孝吗?不是一直久病床榻甚少见人吗?那位一开始就领了滕大将军的命令,一直私下监视着林阔的安州刺史周进,不是经常送来密报说林阔很是安分从未离开过安州吗?

  他怎么会突然和一个姑娘出现在这九幽山庄的地牢之中?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定安侯甚是震惊的看着站在牢外一脸平静的林阔,他只觉得一切似乎有些恍惚,后背直接冒起了一片冷汗,他慢慢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铁链慢慢往前走去。

  “忠肃公…林阔…”

  “许久不见,定安侯一切安好?”

  听到林阔对自己的问候,定安侯有些阴鸷凄然的笑了出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大声冷笑了出来,继而狠狠咬了咬牙,盯着林阔笑着摇了摇头,慨叹之余,说道。

  “哈哈…我说我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一切…哈哈…原来是你!竟然会是你!这些年我还只当你已然废在了那京都!只当你忠肃公府林氏一脉即将走向消亡的结局!只当这些年林家诸多的惨淡变故已然早都磨碎了你那身忠肃公府的血骨和像你父兄那般执拗的心志!你可当真是林简的好儿子,林颂的好兄弟啊…这些年你在那京都藏的是真好啊!让我都开始放松忽视了你的存在,没想到本侯最终竟然栽在了你这黄口小儿的手里!”

  林阔甚是平静的听着他如此愤恨恼怒不平的质问自己,只浅浅笑了笑。

  “林阔,你好大的胆子!你究竟仗的是谁的势?竟敢和九幽山庄这种江湖势力勾结,竟敢将本侯囚禁于此,竟敢同他上官炎冥一起掠夺雷旗军营,你究竟在筹谋什么?难道你是想造反吗?”

  林阔看着他这般装腔作势义正言辞的模样,不屑嗤笑,慢慢说道。

  “造反?呵呵…我劝侯爷这两个字还是慎重些说吧!这万一哪天一不小心传到了京都,被那有心之人给听了去,可当真是会掉很多人的脑袋的!何况…真正想造反的…难道不是那位一直藏在暗处,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用一副虚伪面孔骗尽了天下万民的中书令大人吗?”

  定安侯瞬间大惊,直接愣在原地,他看着林阔的眼睛,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寒凉,仿佛他在凝视着一处万丈黑暗深渊…仿佛马上要将他吞噬…

  他感觉,这深渊就像一头林间猛兽在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自己,它会无比残忍暴虐的啃食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肉,喝干每一滴血…直至最后于那无人问津的荒野之中,留下一具无人知晓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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