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景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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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课间在医馆里,她正给邻居大婶看病,孩子们呜噜噜就跑了进来,吵吵嚷嚷的,她习以为常,笑笑写下药方,起身去抓药。

“景姑娘,这些孩子们天天往你这里跑,你也受得了!”大婶被吵得头疼。

“习惯了,我喜欢孩子,热闹!”

“难得呢!景姑娘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却还不曾婚配,实在可惜,都是这打仗耽误人!”

“谁说不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怕是不易嫁出去了!”她是无心搭话。

“别这么说,景姑娘人又标志脾性又好,关键是这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应该有好些人上门提亲才是啊!”

“还真没有。”

但凡上一点岁数的妇女,对这事情都特别热衷,大婶一听这个,马上嚷起来:“哎呦呦,真的啊,那我可就把这事情揽下了!我本家有个侄子,小时候订了亲,没娶过门就死在了娘家,接着这战乱起来了,娶亲的事情就耽搁了,他读过些书,就有些挑剔,他家里现在正为他这事情着急呢。人没的说,一表人才,家里也清白,有点底子,战乱都没败尽,你看怎么样?”

她本来是无意,听到这里倒觉得有意思了,看似随意地说:“领过来我看看啊。”

“你看?”大婶一惊。

“我已经无父无母,和白家小姐只是朋友,不是自己看谁看?”

“好好好,过了这一两日,我身子轻快些,就去把我那侄子领来!”

“要抓紧啊,小心有人捷足先登!”她这样说着,手上把主要的两味药减了减量。

刚把大婶送走转过身来,就见两个小男孩不知怎么扭打到了一块儿,她急急冲过去拉架,两个孩子不过七八岁已经都哭了起来。她虽然不曾为人母,但是到了这个年龄,又带过萱萱一段时间,对小孩子特别有耐心,仔细擦着两个孩子的小脸,从药匣子里摸了两块冰糖塞进他们嘴里,笑得满脸慈爱地跟他们讲不能打架的道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琮已经过来寻找不回去上课的学生,看到她这个样子,站在门口呆住,一时好像被这个画面震撼了。景郁哄好了两个孩子,抬起头来才发现他,笑着让俩孩子跟他回去上课,他却还是站在门口不动。

“你怎么了?”她一向是无畏直视他,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

“没什么!”他忽然醒过神来,恢复到拱手低头的瑟缩姿态。

她差不多是一目了然的,摇摇头,没头没脑叹了句:“你啊,配不上我们巨子。”

“在下也配不上景姑娘。”

好,机会来了!她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脚。

这个人,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好脾气,她算是看清了!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学堂里面学生们还在朗声背着书,她忽然破门而入,把刚刚给他做好的衣服兜头扔在他身上,厉声道:“黄琮,我跟你说,你最好今天散了学以后就给我去求亲!否则我就去相亲!”说完扔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孩子,转身走了。

而黄先生,大概是因为脸红了,好久都没把那件衣服从脸上拿开。

如果在一起生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写着“憨墨斋”的纸撕下来,至少也逼他写成楷书再贴上去,他要是再酸文假醋她一定要骂,不好使就打,还有他愿意写诗就去写,不要写成了站在院子里吟,他再哼哼唧唧她一样要打,最好预备个什么东西,专门用来打他,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景郁想这些的时候,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兴奋得心里小鹿乱撞。白灵月看着她摇了摇头,黄琮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

其实景郁也很奇怪,她只不过是逼他来求了亲,自己怎么就想了这么远,以前她喜欢聂穹,可她从没想过真的和他在一起会怎么样,她甚至都没嫉妒过吕淑娴,好像喜欢他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这一次对黄琮,是这么不一样。这是爱吗?她不知道,也没有她曾经见过的,师父和巨子拥有的那种为之生为之死的震撼,她仅仅觉得,这个人还算值得她共同生活下去。也许有些人一生都不会遇到一次真正的爱情,她想她就是那一种人,对别人够狠心,对自己却不够,也许是不幸,也许是,大幸。

新婚之夜。白灵月总算识相没有带头闹洞房,所以这两个人结婚也就没人来闹洞房了,黄琮请邻里乡亲喝了两杯酒大家各自散去,他举步推开自己的“憨墨斋”的门。

“景姑娘,你抬爱在下,愿意下嫁,在下不胜感激,你我以后就是夫妻,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他坐在了离她不近的地方,“黄某此生曾立下重誓非白灵月不娶,而今却娶了景姑娘,你也应该看出来,我不是一个能够言出必行宁折不弯的人,其实我是早就该死的人,苟活到现在,从没想过还能够娶妻,白小姐大概也就是我的借口,我是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贪生怕死。今天你执意要我娶你,你就要看清我是这样一个人,切莫有过高的期望。”

景郁本来还有点忐忑,听了这个话火气就把忐忑压下去了,咬牙切齿说:“你要是再不来掀盖头,我不介意自己掀开!你以前那些事情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明白,你再啰嗦,我不介意让全子安的人都知道你亲婚之夜就被老婆打!”

“你……”黄琮险些失语,缓缓才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野?”

“我以前也不是这样,你要是不那么酸,我说不定也就不这样了……”她开始很理直气壮,到收尾处却有点委屈了,不觉露出一点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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