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景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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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琮顿时觉得喉咙有点紧。

“这盖头你真的不掀?”她其实是有点渴,想起身喝水。

他反应过来,上前掀开她头上的红布,顿时愣住。景郁本来就不是凡俗女子,平日里打扮得朴素,尚且能让人感觉到一股灵气,这婚嫁的红妆映衬下,更是灵动非常,使人惊艳。自己娶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佳人,黄琮心头一热,顿时心猿意马,把种种顾虑暂时抛到脑后,低头就在她点了胭脂的唇上印了一下,怪不得圣人也说,食色性也!

景郁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了一跳,待到他起身,她马上红着脸低下头去,这书呆子……也不是全然没救。而黄琮本来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心下也宽了宽,这女子,也不是真的豪爽至粗野。至于这一夜洞房花烛,个中滋味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无父无母的人,嫁给父母双亡的主儿,第二天早晨起来自然是没有给公婆问安之类的繁文缛节,景郁按照自己的习惯起床,一翻身黄琮也醒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豪放一点,可是一下想起昨晚,脸不自觉就红了,硬撑着说:“我去准备早饭。”就要下床逃跑。

“早饭?”黄某人一脸懵懂,似乎不知早饭为何物。

“你不会是不吃早饭吧?”她瞪大眼睛。

“确实很久不吃了。”

呼,这个人,还真是需要好好照顾!景郁的母性被极大地激发起来,拍拍他的脸,说:“赶快起来,你跟了我就得吃早饭!”

由于先生娶亲,书塾放假三天,医馆也不开张,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就没什么事情了。景郁拿着杯茶,一边喝一边对着门口她早就看着不顺眼的那三个字运气。黄琮仍然像没结婚时候一样,认为饭是她做的,碗就该由自己来刷,刷好了进屋,看到新婚妻子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口忽然有一种烫烫的感觉。这些年他一个人辗转流离,勉强度日,从来没有对家庭的奢望,而这一个晚上加一个早晨,这个女人丝丝缕缕的温暖已经让他产生贪恋的念头,何况,这是一个如此卓尔不凡的女人。忍不住过去揽住她的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这个‘憨墨斋’的‘墨’是墨家的‘墨’吗?”

“你认识?”他一惊。

她对于他的低估非常不屑,瞥了他一眼,说:“你就是写成籀文我也认识!写了又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什么毛病?换成楷书吧,你写了改天我找人裱起来,挂在门口,这样一张纸算什么?”

黄琮吃了几惊,他没想到她的学问不差,更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想到这样小的事情,抱着她愣了半天,喃喃说:“不是墨家的‘墨’,只是笔墨纸砚的‘墨’。”

景郁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这夫妻才做了一天,默契倒是已经有了一点。

“我可是看见了啊!”白灵月的声音忽然出现,吓得黄琮赶紧松了手。

景郁踹了他一脚,扬声说:“你不会敲门吗?长手干什么?”

“长手留着撕烂你这张嘴啊!”白灵月施施然走进来,手里面拿的,是一根……鸡毛掸子。她站定了才面向黄琮,道:“黄兄,恭喜了!你也不要怪灵月误闯进来,实在是刚刚在门口敲了门没人应,才自己跳进门来的。”

“敲门没人应?那你就不会喊两声?长嘴干什么的?”景郁不依不饶。

“你想让我喊?想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你们两个春宵苦短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你……”景郁脸红。

黄琮插不上嘴,开始明白自己妻子的粗野是像谁了。

“不要不好意思嘛景长老,”白灵月掐掐她的脸,“适才看到那一幕,巨子我只能是替二位高兴,不过我这个礼物似乎就多余了,”她把鸡毛掸子举到景郁面前,“昨晚人多,我没拿过来,这可是我亲自杀鸡拔毛,做成的鸡毛掸子,看来你是用不上了。”

“用得上用得上!”景郁异乎寻常地热情,马上就接了过去。

“哦?”白灵月用眼睛扫了一眼黄琮,很是玩味。

“我看最欠打的就是你,一大早不说好好歇着,跑来搅合别人夫妻的事情,我看你是太清闲,脑子闲出问题了!”景郁一个翻脸,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打她。

白灵月的身手哪是景郁能追得上的,话音落地她已经站在了他们家墙头上,景郁站在院子里还要骂,白灵月对着刚刚追出房门的黄琮一抱拳,说:“黄兄,交给你了!”接着就没了影子。

交给你了,是把这个正发怒的女人交给你处理,也是把我最好的伙伴托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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