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七狗威武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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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还胸有成竹地自言自语:“这一次,赌什么好呢?”

        活像是赌什么,就能拿什么似的。

        *

        等雷声一停,尽管仍在下大雨,许太后还是紧赶慢赶地来了御书房。

        她知道先皇后和先皇都是在雷雨天去世的,她担心楚正则会怕打雷。

        然而,一进御书房,许太后就呆住了——楚正则跟没事儿人似的,这让她稍松了一口气。但是,越过乖巧行礼的薛玉润,她看到御书房的中央摆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箱子。

        许太后迟疑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楚正则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打雷,还是该警惕身边这个行礼端庄可爱,挑不出一点儿错的薛玉润。

        他古井无波地回道:“在打劫。”

        *

        赚得盆满钵满的薛玉润,由于没想到要在许太后来前收拾“罪证”,被许太后以“玩心太重”,担心养狗会雪上加霜的名义,把芝麻送出了宫,直到她通过小考才能把芝麻接回来。

        书法已经不再能困住她了。诗书礼乐,薛玉润都不在话下。唯独糟糕的,就是刺绣。

        在薛玉润兢兢业业、不懈努力之后,她终于拿出了一幅让钱夫人松口的刺绣。

        她小考通过的那一日,薛玉润兴高采烈地拿着刺绣去找楚正则:“快看我的刺绣!”

        此时,她已经完全忘了当初弹《庆四时》的教训。

        但楚正则还记得。

        他定睛瞧着薛玉润手上的刺绣,谨慎地道:“不错。”

        一个“不错”哪里能满足薛玉润,她催问道:“不错在哪儿呢?”

        楚正则沉吟半晌,略带迟疑地道:“胖乎乎的鸭子挺可爱?”

        薛玉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气道:“什么胖鸭子,你才是胖鸭子,这是鸳鸯,鸳鸯!”

        楚正则看了她一眼,拿着她的刺绣,放到了他的屏风旁——屏风上,正绣着春莺啼柳、彩蝶撷花、鸳鸯戏水的春日之景。

        屏风上的鸳鸯精巧秀气,翠羽纤毫毕现。她的刺绣,别说长得像鸳鸯了,说是胖头鸭可能胖头鸭也不一定乐意。

        薛玉润:“……”

        今日天晴,宜行礼过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并且,宜拿个小本本记下楚正则的一三坏事,再把他画成大猪头。

        *

        事后,薛玉润接回芝麻,天天带着它在楚正则的必经之路上晃悠。

        而芝麻在钱大夫人那儿养了一段时间,没曾想回到薛玉润身边时,居然怀有身孕。不多时,薛玉润的身边,一下就多出了六个帮手。

        七条狗“耀武扬威”的模样,很是壮观。

        起初,幼犬被宫女们抱在怀里,楚正则还只是如隔云端,并不知道这多出来的六个帮手,威力有多大。

        直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借由太皇太后的口,让他去找薛玉润。他刚踏进承珠殿的门,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汪”声。不是大狗高声的叫唤,而是奶声奶气的,没有长大的“汪”声,期间,还夹杂着恍惚像是薛玉润的声音。

        在宫人的通禀声中,门吱呀打开,薛玉润端庄大方地行了个礼。

        这模样,反倒让楚正则有点儿心慌。

        他清咳了一声,正要说话,薛玉润的身后,就冲出来了六条活蹦乱跳的幼犬。

        在宫女们紧张地追出来时,有一条幼犬积极地冲到了最前方,一个跟头栽在了楚正则的靴子上。

        楚正则伸手去拎它的后颈,就发现它还在吭哧吭哧地咬着他的裤腿。

        楚正则:“……”

        薛玉润箭步冲上来:“皇帝哥哥,你怎么来啦?”

        语调亲昵,还试图从他怀里“偷”狗,仿佛先前看到他就哼哼唧唧的人不是她一样。

        楚正则瞥她一眼,把懵懵懂懂的幼犬放到薛玉润的怀里。先前想的理由,在真的来到承珠殿后,便已无关紧要。

        楚正则轻“啧”了一声,道:“不来,朕怎么知道,你居然变成了小狗?”

        “变成小狗怎么了?小狗最厉害了,专咬大坏蛋!”薛玉润朝楚正则做了个鬼脸,把幼犬抱了起来,正对着楚正则:“而且,小狗狗不可爱吗?”

        西施犬的幼犬,小时候的毛发还没有那么长。耳朵贴合,整个脸圆乎乎的,活像一颗大号的汤圆。

        楚正则不由一笑:“汤圆儿……”

        薛玉润微微侧首,从幼犬身后探出脑袋来:“干嘛?”

        楚正则看着她。薛玉润唇红齿白,小脸上有点儿肉,粉扑扑的——趁她睡觉的时候,他偷偷捏过了,的确软乎乎的。

        楚正则抿着唇,努力压下笑意,可还是从眉眼中漏出来了一点儿。他点了点头,忍笑道:“可爱。”

        薛玉润狐疑地看着他:“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楚正则肃肃然而立,小少年的仪态,无懈可击。

        薛玉润一时半会儿没琢磨明白,大方地道:“算啦,只要你夸狗狗可爱,我们就是好朋友。”

        反正小狗狗替她咬了楚正则,怎么想,都是她略胜一筹。

        她带楚正则往承珠殿走,一面走,一面问他:“陛下,你到底为什么来来着?”

        楚正则原本是来问她明年想不想去静寄行宫,但他觉得,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来给你看,朕近来新做的荷包。”楚正则说着,解下腰间的荷包,递到她的眼前。

        “哦。”薛玉润兴致缺缺地探头一看,一震:“诶!?”

        这不是她的胖头鸭——哦不,鸳鸯嘛!

        她上次夺门而出,把刺绣落在了楚正则手上。后来碍于脸面,自然不会问楚正则讨要。楚正则也一直没有还给她,她还以为楚正则把它丢了呢。气得她带着小狗狗们多在他面前晃悠了两圈。

        可原来,他是把它做成了荷包呀。

        薛玉润看看荷包,又看看楚正则,一时没有说话。

        楚正则把荷包重新系回腰间,道:“等你绣了新的,朕再换。”

        薛玉润的神色已经飞扬起来。虽然楚正则眼拙,没有看出来她绣的鸳鸯是鸳鸯吧,但是他能珍而重之地把它做成荷包系上,她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了。

        她高高兴兴地往楚正则身边靠:“皇帝哥哥——”

        话音未落,就听到楚正则略带嫌弃的声音:“等等,先别靠过来,你还抱着狗。”

        薛玉润站定:“……新荷包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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