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摸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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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悠悠过去,岑宁刚嫁进陆家时还是大暑,转眼就快要秋分了。

        今年的天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上半年风调雨顺,麦子长得粒粒饱满,入秋后却久雨,连村里老人都说这天怪得很,不好。

        好几天不见太阳,家里家外都一股子潮味,被褥感觉都能滴出水来。

        这日没下雨,但天也阴着,岑宁把竹架搬进屋里,把被子铺在上面,又烧了炭盆放在被子下,打算烘一烘被子去去潮。

        陆云川从地里回来,看见岑宁在烘被子低着头笑了两声。

        “笑什么?”岑宁恼他,成亲也有两个月了,不像最初说句话都要脸红,岑宁对陆云川也渐渐露出些原先在阿爹阿娘面前的小脾气。

        对此陆云川喜闻乐见,他都不觉得夫郎是在耍小脾气,那分明是在和他亲近。

        “没笑什么。”陆云川低着头洗手。

        等洗好拿布巾擦干净,他走到岑宁旁边帮着翻被子,像是不经意地说:“烘一烘好,晚上睡觉你就能不那么难受了。”

        惹得岑宁红着脸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天潮,没太阳晒被子,被褥潮乎乎的。每晚睡觉时岑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的,被陆云川捞进怀里才能好些。

        陆云川年轻火力壮,体温高,挨着他跟挨着暖炉一样。

        岑宁睡前还怕羞,被陆云川搂着就不动了,等到睡着了,整个人直往陆云川怀里钻,手脚并用,陆云川好几次半夜被勒得醒过来,看着怀里的夫郎失笑。

        背上挨了一拳,陆云川老实道:“我去厨房生火。”

        岑宁不理他,只一个人烘被子,等到陆云川走出屋,才忍不住弯起嘴角。

        阴雨天得吃些热腾腾的东西,岑宁进了厨房,舀了碗面粉出来揉面,打算做个面片汤。

        揉好的面团擀成面饼,用刀切成一块块面片,陆云川不喜欢吃糊软的,岑宁特地切得厚实。

        从菜园里摘了两个西红柿并一把绿叶菜,西红柿洗净切好炝锅,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一起翻炒。

        等西红柿炒出汁水,往锅里倒上一瓢水,等水烧开下面片,岑宁焖上盖子等着面片煮开。

        “这里暖和。”陆云川拍拍旁边的板凳,岑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山里一夜之间就凉了下来,岑宁说:“往年这时候还热着呢,今年凉得这么早又总是下雨,地里的玉米可怎么办?”

        连续下雨田地太湿,田里的玉米容易倒,籽粒也会发霉。陆云川这几天隔一会就要去地里看看,怕有积水。

        陆云川也微微皱起眉道:“这天实在是怪,我们这倒还好,下几天雨也能有个晴天,听说府城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太阳了,雨下得也大,连房子都塌了几处。”

        “这样严重?”岑宁听了睁大眼。

        陆云川点头,瞧着夫郎呆愣愣的模样心里喜欢,眉头也松开了,伸手摸了摸夫郎的脑袋。

        岑宁习惯了陆云川冷不丁摸他头捏他脸的小动作,红着脸却也没躲。

        等锅里的面片煮熟了,岑宁起身把洗好择好的绿叶菜丢进去,菜烫滚了就能吃。

        刚出锅的面片汤烫,陆云川没让岑宁动手,自己端着一大盆去了堂屋。

        面片汤容易饿,得配着扎实的东西一起吃才能饱肚子,岑宁又拿了碗出来装了几个油饼。油饼也不用热,冷饼子泡进汤里,吸汤汁还不容易泡烂,有嚼头。

        吃过饭,陆云川照样去地里,庄稼人,就算田里没活心里也放不下。

        岑宁回屋把被子收起来,想着自己昨天和竹哥儿说好了去河边摸鱼,准备提着木桶过去找他。

        第一次上人家里拜访不能空手,竹哥儿爱喝蜂蜜水,岑宁打开橱柜,拿出蜂蜜罐子倒了一竹筒蜂蜜。

        钱家在村里算过得好的人家,家里的屋子是竹哥儿他哥娶媳妇时新盖的砖瓦房。

        岑宁上门的时候竹哥儿正在院子里逗他小侄儿,拿着块指甲盖大小的饴糖把他侄儿忽悠得团团转,最后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才两岁的胖小子,张大嘴伤心得直哭,李氏抱着儿子不好说什么,钱婶几巴掌下来把竹哥儿打得抱头直蹿。

        “多大的人了!多大的人了!还逗你侄子,你个完蛋玩意儿!你嫂子哄孩子多辛苦,你还惹他哭。”

        中午一家子美美吃了顿猪肉炖粉条,钱婶这几下巴掌打得格外有力气。

        “阿娘,痛死了!我吐出来行不行?”

        一时之间院子里哭得哭,喊得喊,劝得劝,一阵鸡飞狗跳,岑宁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还是李氏先看见他,忙道:“宁哥儿来了?快进屋里坐。”

        岑宁这才插得上嘴打招呼:“婶子好,嫂嫂好,我来找竹哥儿。”

        “宁哥儿啊,快坐快坐,哎呀,让你看笑话了。”钱婶听见儿媳妇的话忙住了手,理了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

        等看见岑宁手上的东西又皱起眉道:“来就来,带蜂蜜这么金贵的东西做什么,你快拿回去留着自家吃。”

        “川子不爱吃甜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婶子收下泡水喝吧,也不多。”

        竹哥儿见岑宁过来就去厨房里拿了摸鱼的桶,出来看见蜂蜜,拿手指蘸了点凑到他小侄儿嘴边。

        小侄儿尚在一旁伤心抽泣,嘴边有了东西下意识拿嘴裹了裹,尝见甜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也不哭了,笑着把糊了泪水的胖脸蛋子往竹哥儿手上蹭。

        家里人都爱捏他脸蛋子,他人小,却也知道不乐意,只高兴的时候才给人捏两下。

        竹哥儿嘴上笑,手上使足劲捏了两把,在他侄儿再次撇嘴哭出来之前忙拉着岑宁走了:“我带宁儿上河边摸鱼去!”

        只留钱家院子里传出孩童响亮的哭声和钱婶的骂声:“小兔崽子,你个手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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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涨水摸鱼,落水摸虾,连下了几天雨,村里的河水涨起来,正是摸鱼的好时候。

        村子前边的河宽,摸鱼的人也多,竹哥儿带着岑宁绕路去村后边的小河里抓。

        “前头有许多闲汉子光膀子,难看得很,眼睛都要痛,我们去清静地方慢慢抓。”

        岑宁自然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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