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案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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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一大清早,白简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猛将还在睡梦中的她拽醒。

        日上三竿的艳阳天,床上的被子糅杂成一团,其中包裹着一只皮肤白净瘦瘦小小的白简。

        白简迷迷瞪瞪皱起眉梢,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另手去摸索吵闹的来源,想把那烦人的声音扼杀在此刻。

        叮铃铃。

        铃声不断大作,打破午间的宁静。

        徐昭在那头咬着手指,面前的小桌摆着本子和水笔,纠结地用指头点点画了各种乱七八糟时间标注的纸张,狐疑自语:“这个点应该没错啊,小白肯定有空接我电话的。”

        而且,也不会挑在她起床或者上课的时候,也不会是在她吃饭的时候。

        他认真忖着,边继续拨打过去电话边继续托着下巴颏,再度确认墙上挂钟的时间,水笔隔空虚虚指着那面挂钟。

        井兴怀在边上看得乐呵,从葛优躺的病床上慢慢坐起身,清闲打趣他:“难得可以趁这时间放个病假,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玩乐玩乐,反倒做起数学题了?”

        “你管我。”徐昭没什么好气,出言就呛他。

        “好好好,”井兴怀服气地一拱手,故作姿态地作了个揖,接着又后仰回病床,重新葛优躺,感慨着拉长尾音扩大音量,“我管不着咱们徐大队长~”

        白简久久没接电话。

        徐昭锁眉,手机拿到跟前,仔细比对着看了看密密麻麻数据上的纸张,心里琢磨为什么白简不接他电话。

        难不成是他的计算出了什么差错,还是白简发生了些什么他计算之外的事情,遇到什么麻烦了?

        徐昭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联想到白简的身体肯定还很虚弱,这几天也不易走来走去,指不定这会儿还待在医院里被照看着。

        但是……

        他拿起水笔,指骨扣扣桌面,在纸张“白父白母”一栏画了个不确定的圈。

        凭他的直觉和过往经验来看,白简应该不会主动给他们报困难,所以彼时很有可能,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在医院硬抗着。

        不对,应该是白房子,她所不喜欢的白房子。

        白房子三个字冲破时间阻碍,蓦然又冒出在徐昭脑海,刺得他心脏一疼。

        他怎么忘记了这点,白简害怕医院,害怕里面的消毒水、里面的白色、里面点滴的刺耳。

        敛眸,徐昭砸吧下唇,目光投在跟前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张,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没好好在意白简。

        虽然总是自顾自认为自己很了解白简,却在某些时候,混蛋的够可以。

        再相遇后,白简受伤,他陪她去医院的那次,白简所表现出的细微对医院的抗拒,他半点没怎么察觉,只是一味觉得她还是害怕与人社交,所以才挡在了她跟前。

        而没有理解到她更深层的担忧。

        徐昭的眉心皱紧,胸膛起伏,重重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额角不悦,生起自己的气。

        他还真是个蠢蛋。

        蠢货。

        “徐大队长~”井兴怀懒散阖眼,闭上双眸小憩,凝着笑容打趣,“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呀,您哄小女生的本事不是一流嘛~”

        徐昭按着眉心,没很快回话,顿了几秒才出言:“我不会哄。”

        温言温语讨好的那些话,一旦是用在白简身上,他就全部乱了套。

        同是病房内,一大早被医生护士们拉起来做了日常大小检查的白简,太阳穴气得直突突,咬牙切齿地回味自己被那阵阵手机铃声,硬生生搅黄的清梦。

        “来,”她唇畔笑容生硬,指骨用力到发颤,两眼瞪大,目光投在跟前的一小方电子屏幕,“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这么坚持不懈地给我打电……徐昭?”

        刷了刷手机屏幕,看到那个来电显示人的名字时,白简承认,自己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

        如果那个人是徐昭的话——

        她就更气了。

        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亦或是找她有什么事。

        不过从这段时间徐昭时不时就打电话来骚扰她的状况来看,前者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白简捏紧了手机,蛮想就那么撒手一扔,把手机也把徐昭扔到九霄云外,然后自己安安静静甜甜美美睡回笼觉去。

        但是……

        白简趴在病床上,摩挲下颌,往下翻了翻徐昭刚才一共打过来的好几个电话,又回头点开和他的微信对话框,翻了翻他重新出现后,就又开始了单方面碎碎念的聊天记录,疑惑从心中起。

        好几个电话连续不断的拨过来,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情呢。

        白简想着,与内心的自己做了会儿斗争,眉梢挑起一边,手指扣着自己的下颌,“行吧。”

        她最终选择妥协,葱葱玉手轻巧点下徐昭的号码,回拨过去。

        没嘟两秒,电话就很快被接了起来:“喂?”

        话语中,是透过听筒传递来的喜悦。

        白简愣了一下,拧眉,带着刚醒来的鼻音,质问他:“你没事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你在医院很无聊吗?”

        暖阳映满的病房里,徐昭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手机,冰冷的电子器贴在耳畔,白简透着奶气的温润嗓音被送到耳中,话语却是疏离。

        他眸光一暗,还听出了白简话里压着的不耐烦,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唇中冒出的音节都在颤抖,“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白简哼笑,转头躺倒在病床上,随意将手机放到了耳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松散眯起了眼眸,边晒着窗外照进来的斜阳边放空大脑,酝酿睡意:“这个点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打扰。”

        毕竟工作日的中午这个点还在睡觉的人,应该并不算多。

        按照她平时来说,她这个起床气极重的人,也不会经常性睡到太阳晒屁股。所以她相信,徐昭打这个电话来不是有意想打扰她睡觉。

        但是不是别的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徐昭委屈瘪嘴,被这句话戳中了软肋,呼吸细微颤抖,“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个点还在忙,我肯定打扰到你了吧……”

        几句话,他说的非常小心翼翼,同时又带有一丝服软的殷切,期望白简能读懂他的悲楚,不要一下子推开他。

        起码,几天没和白简见面,也一点没有白简消息的徐昭,挺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一句话出去,那边的听筒安静了好久,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回应。

        徐昭眨巴眨巴眼,睫毛自然下垂,在眼下落出一小片浓密的阴影,显得眼眸愈加深邃魄人。

        他咽了咽口水,黑发比先前在工作岗位的时候更长了些,柔软的黑发擦过浓眉,多了规矩的乖巧,中和了他不笑时候的成熟高冷、难以近人。

        半晌,徐昭捏着电子器的手发酸,莫名开始颤动,“喂?”

        又是好久,他试探着朝那头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什么回答都没有。

        像极了他很早之前,对白简来电的疏忽。

        不知怎的,当下的事件掺了回忆,就显得更生动,情绪更敏感了。

        “小白,”徐昭吁了口气,肩膀松懈,放下了自己沉重的心尖包袱,唤着那头的对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什么时候队长同意我出去了,我一定会马上——”

        “别吵,”睡意攀升很快的白简,迷迷糊糊哼唧两声,生理性排斥耳畔的烦躁,两手还在跟前摆摆,“安静……”

        老师马上要来了。

        她困倦的眼皮深沉,紧紧包裹了她的清醒。

        徐昭神情呆滞,拿手机的动作僵在那里。

        哑然之后,他很快回神,忍着眼圈泛起的酸涩,在这头对白简扬起个看不见的微笑,语调里藏着生硬的轻松婉转:“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啊。”

        白简睡得昏沉,嫌吵,翻了个身,彻底远离了和徐昭通着话的页面。

        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交代白简那些话,可徐昭还是厚着脸皮说了,试图通过最简单的口头交流,一点点拉回和白简相隔甚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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