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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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哇!”

忽然之间,一群拿着黑布包裹着头的百姓冲开了警戒线,跪在了宋衍的马下。这事故来的太突然,宋衍一时没有防备,只能赶快分出一手来拉住马缰,惹得那马嘶叫了几声。

探头看着的不仅是有那些个百姓,既然是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下,自然会引起主子们的疑惑。宋衍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冲进队伍里的人,周身似乎都被凝上了冰霜。

“官老爷……官老爷我们是从秦州……”其中有一位年纪轻壮的人想去抱住宋衍的腿,还未有较大的动作便被反应过来的士兵押到了一边,嘴里塞上了布包,隐没在了人群里。

只有临近的百姓们才听到了,那一贯不惹凡事好似天神下凡的宋相说了话,惜字如金的“收监待查”四个字。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都是大罪,胆敢挡着皇家的路,又是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宋衍继续去用那柳枝蘸了清水洒向道路,队伍也恢复了行进的状态。

熙宁一只手掀开步辇外的珠帘,另一只手又将自己金冠上垂下来的流苏挽起,又将那本就长的脖子再伸长了好些,活脱脱的一只猴儿,半天也不能见她消停一会儿。

“公主,要走了,公主快进去吧。”清商悄悄地提醒了自家公主一句,熙宁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缩回了凤辇中。

本参拜祭祀花不了多长时间,就是这般走走停停的游|行耗去了多半的时间,如今已经走到了玄武街尽头,很快便到了城郊地界。禁卫们将整座山都包围起来。

皇帝与宫中女眷还有百官大臣们为了彰显这般的诚意,乃是下了轿子,一步一步的爬上山去,还好是这日头不怎样毒,山径间又有僧人引路迎接送上凉茶解暑,这样一群人才到了感念寺外。

主持是个白胡子的老头,主动向前去给皇室众人行了礼,这又才带着这么一大群人去到了正殿之中。

那主持说了什么熙宁全然不清楚,她原本就不信这些,只听到一句“阿弥陀佛”之后便站直了身子,晓得要一同参拜了。众人按照着尊卑排序依次参拜着佛祖,一个个嘴里是念念有词。

轮到熙宁了,她却也照猫画虎有模有样的在嘴里哼唧了几句阿弥陀佛,想着国泰民安、河清海晏这类的祝愿应当不再缺她一份,保家卫国又是佛主难以保佑的,于是乎只揣了女孩子的心思,许了个心心相印的愿望。

饶是熙宁从不涉足这些个东西都知道,这个愿望应当是对着月老许的,却又想到既然都是天上的神仙,无事也该去串串门,这末,佛祖慈悲为怀也该看看她熙宁的薄面替她传了话。

熙宁许过愿之后,便跪在了蒲团上磕了头,在清商的搀扶下走到了皇室的队伍里。熙宁身边站的是澜贵人,年岁倒是与她差不多大。她无事可干便有意要逗这位皇侄女玩,便凑到了澜贵人的耳边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只说的那样脸皮薄的娘娘脸红了半晌,小声嗔怪这位没个正形的大长公主。

薛太后是恨不得将熙宁的嘴撕烂了去,一把拉过了澜贵人,又动手去摸了摸贵人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让熙宁一个人去寻乐子去。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倒是宋衍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印在了熙宁的脑壳里了一般,她只是无意地撩了眼皮,也未曾想刚好已经轮到了宋衍去参拜佛祖,只看他迈着步子走到了佛像下方,此时正巧从门那边投射进来了金色的光线落在他衣角边上。

闭上眼睛后,那睫毛有些颤颤,活像扇着翅的蝴蝶,纤弱流转。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熙宁闭着眼睛将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好些遍,却发现闭上眼睛后两眼是空,睁开双眼后两眼还是空。她倒是晓得这心上人信佛的,可这般清冷寡欲的,可别真是个和尚。

想到这处,熙宁便对着宋衍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着他虽已经站到了人群里,又好似脱离了人群一般寻了一块清净地,闭上眼睛,嘴唇一张一合,要是剃光了头,再戴上一串佛珠,肯定与山上的和尚难分彼此。

熙宁在心里先是幻想了这般的画面,若宋衍真是和尚,自已便天天跑上山去,天天缠着这位小师傅讨他的茶水喝,然后对他说,“这位师傅法相庄严……”。

熙宁做梦事头等一的厉害,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想到自己如何将这位小师傅骗下山去了。好不容易被清商拉了袖子还让人回过了神。

清商说道:“公主,咱们要不要跟着太后还有娘娘们去禅心院去。”

“去那做什么?”

“回禀公主,抄佛经……”清商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熙宁一眼,果不其然地被拒绝了。

熙宁可没有这样静心的本事,便在这山头上逛了起来。

这次黄河水患来得突然,搅得朝堂上面是乌烟瘴气,又给新皇帝下马威的老臣,又有替皇上说话的新臣,不知道这两边怎样闹得这样水火不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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