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2)
没有试炼中那个瘆人的伤口,景池的脸上白白净净的,安静的在床上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床头的监护仪上,显示屏上的线条极有规律的波动着。
林知晚强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你们都……遇到了什么?”
殷觉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她垂着眼睛,静默了会儿,回她:“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老板在景池签字之前跟俱乐部提了什么要求……”
究竟是什么样的要求,才能在试炼里引出来景池最黑暗、最压抑的一面,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早就腐烂、肮脏了的东西,那些他以为早已经被自己遗忘了的回忆。
林知晚立刻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殷觉拧眉看着她:“因为我的名字也在邀请函上,我也害怕有一天会跟他一样。”她指着病床上的景池,一字一顿。
林知晚愣了愣。
这话本身是没什么毛病的,但是从殷觉口中说出来,就总让人感觉瘆得慌。
她原来也是知道害怕的么?
殷觉仍看着她。
林知晚张了张嘴,终于别别扭扭开口:“我就……想让他毫无理由的……喜欢我,永远不离开我……”
殷觉想到试炼里景池回忆中那个大姐大。
她缓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有人跟你说过试炼失败的惩罚么?”
林知晚怔怔的瞥向躺着的景池,疑惑道:“这个……难道不是么?”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殷觉觉得荒唐,但那个试炼通过的奖励却又不停的在脑海里闪,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跟林知晚说:“等景池醒来,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惊讶。”
因为那个,或许才是试炼失败真正的惩罚。
毕竟死亡,从来都不止有一种。
殷觉一直记着离开试炼前宋薄的那句话,回家的路上,她将口袋里那张卡片又掏出来看了看。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东西,跟一般的纸质卡片不太一样,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落款处签着宋薄的名字,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字迹很新,确实是刚签上去没多久的。
紧挨着落款的位置,是那行她之前一直看不清楚的小字,写着“接受改造者”,后面是自己的名字,但那个字迹,已经变得非常暗淡,转笔的地方有几处甚至字迹都没了,像是经年累月下来的结果。
但她很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这个字迹也根本不是自己的。
她想到试炼里她问起宋薄为什么喜欢吃糖时,宋薄眼里藏得很深的哀伤,想到教堂前面那个湿冷而颤抖的怀抱,想到白光涌现时那只护着自己眼睛的手,以及追寻真相时他那看似平常却总很及时的提示……
他……认识自己。
或者说他在通过她,怀念那个跟自己相同名字的……故人?
没来由的,殷觉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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