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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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一出来,突然又体会到康熙的快乐,这就是选秀的时候,许多美人在下头等着他一人采选的快乐。

潮平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剩下的都不如潮平,姜照皊想了想,不打算委屈自己。

魏珠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懵,这仁妃选伺候的人,什么都不稳,只看脸。

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问题是一旁的白苏也不知道劝着,这内务府里头的人也真敢送,直接送相貌这么好的小太监,若是被皇上瞧见,想歪了可如何是好。

后宫里头,一些相貌俊秀的小太监,是有可能伺候一些失宠的妃子。

当然这个伺候,是伺候到床上去。

也是一些秘闻,当不得准,可若是皇上当真了呢。

他看着这翊坤宫,只觉得处处是漏洞,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照皊叫内务府的人把剩下的领回去,才看着潮平道:“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话,奴才今年十九,原先在太妃宫里头伺候的。”说着他看了一眼白苏,轻声道:“和白苏姑姑是旧识。”

白苏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太记得。

潮平垂眸,乖巧的等待主子问话。

姜照皊挥挥手,叫他跟魏珠作伴去,两个人生的都好,若不是穿着太监服饰,放在后世,那可都是班草、校草级别的人物。

说起来也是,这后宫里头,能在皇上或者高位妃嫔跟前伺候,要么长相极出色,要么人品极出色,总是就没有平庸的人。

她唏嘘一声,想着早晚要废除太监制,只是现在不成。

“卫紫黛呢?”她问。

白苏就道:“已经送出宫了,送到鸿胪寺,说是先学一下番邦语言,要不然到时候话都听不懂,自然也无从做事。”

姜照皊点头,这学点英语也好,到时候这出海方便。

说起来她也想学英语,虽然她原本就会,但是要拿出来,还是需要一个借口的。

“本宫也要学,你去跟内务府说一下,找一个会的人来。”她道。

白苏怔了怔,刚想说,主子学这个做什么,又想着主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多学点东西也好。

派魏珠和潮平两个人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姜照皊想着卫紫黛的事,有些愁,对方这能不能服管教还是个问题。

毕竟这‘人见人爱’光环太过危机,若是她集结一圈死忠粉,反过来咬她,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这样想着,她还是叹了口气,只希望她到时候见识多了,就不再计较这个,要不然她下手处理她,也怪伤心的。

这么想着,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又问了王佳常在的事,确定她已经换进冷宫去,这才放心下来。

她又难免想到幕后主使上去,谁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出什么新招。

看向潮平俊秀的脸颊,她不由得想,总不能是美男计吧。

主要她这念头起的急,说要个人就要了,幕后主使应当想不到,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潮平给人的感觉跟卫紫黛有些些,都属于绒毛昳丽那一挂,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她瞧着就觉得心生欢喜。

说起来她身边的四个大太监,田田生的极好,有些小宫女见了都会脸红。

而欢喜也不遑多让,只是瘦弱了些,不如田田身高腿长。

魏珠也是清俊少年一枚,笑起来阳光又灿烂,还带着点小机灵。

这潮平就跟田田不相上下了,好看的一塌糊涂,眉眼精致,他瞧着还是桃花眼,自带深情。

而性格有些像欢喜,观察细致入微,伺候的不动声色。

没几天功夫,就比魏珠还要先打入翊坤宫内部。

偏偏他话不多,也不爱油嘴滑舌,甚至没有魏珠的开朗活泼小机灵。

高手。

姜照皊冷眼瞧着,他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就打到她跟前来。

想了想,她召见魏珠,开口就把魏珠给吓跪了:“你和潮平二人,可一同解手过?”

这是什么魔鬼话题,魏珠有些扛不住,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未曾,奴才们都有些忌讳。”

都是没根的男人,有时候就算是解手,也不会往一起凑,只会默契的隔开,个上个的。

毕竟都蹲着,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下次跟他一起,好生瞧着。”姜照皊冷着脸道。

她这话一出,魏珠登时一个机灵,顿时明白过来,娘娘这是心里存疑,叫他看着呢。

说来也是,这形容太监,总是少不了四个字——面白无须,但是潮平却有点男人味,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他还有些酸。

一点点细绒的胡茬,虽然说非常短细,但毕竟有。

轮廓也比他要深邃些,下颌线分明,好看极了。

“是,奴才定然盯紧了,不叫主子失望。”魏珠顿时干劲满满,他不怕身上的差事多,就怕没有差事。

1不管是什么样的差事,只要给了就是好的。

等回去后,他就开始跟潮平打关系,对方问他,主子叫他做什么,他就笑着道:“叮嘱着要细心办差,说我不如你踏实,要好生的向你学习。”

说完他又有些酸,是这样的不假,这潮平特别的叫人有安全感。

他身量颀长,高大英俊,话虽然不多,但是每句都在点子上,叫人不知不觉的就想听从。

魏珠盯了三天,越盯越着急,最后阻丧的去找仁妃,实话实说:“潮平不肯一起,奴才也不敢勉强。”

“不肯吗?”姜照皊若有所思。

她笑了笑,叫他直接把潮平叫进来。

魏珠一脸惊呆,难不成要现场验看,这就刺激了不是。

潮平依言进来,见魏珠还在,就有些莫名,请安过后,乖巧的立在那,等待主子发话。

姜照皊起身,手搭在魏珠的胳膊上,绕着潮平看了一圈。

这人确实有勾引人的资本,立在那,就像是踏踏实实的一座山,如果她心里有鬼,说不得真能被他引的心潮浮动。

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引诱。

“十九了?”她问。

潮平轻轻嗯了一声,和魏珠有些尖利的声音相比,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苏的一塌糊涂。

可以说完全踩在她的点上。

这幕后主使是谁,颇得她心意,这口味也差不多。

“家里还有什么人?”她问。

潮平就回:“无人。”

那就是孤家寡人了。

姜照皊若有所思,这样的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被人拿住。

“几岁入宫的,以前在太妃宫里头,是做什么的?”她问。

之前以为,他说跟白苏相识,是为了获取白苏信任,在白苏跟前做点什么。

现在瞧着,说和白苏相识,是叫她放下戒备的。

白苏是她的心腹,满宫的人都知道。

姜照皊原本想帅气的用团扇挑起潮平的下颌,再霸气的问,男人,你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想法。

然而身高不够,只得遗憾放弃。

“你主子叫你来,是做什么?”她问。

这话一出,魏珠睁大眼睛,总觉得比方才还刺激,这都是什么,哪里直接问幕后主人的,那谁肯说实话。

谁知道潮平开口了:“叫奴才勾着您的心。”

魏珠卒。

姜照皊笑了笑,很有兴趣的问:“然后呢?”总不能勾着她的心,满足她左拥右抱的心。

潮平垂眸,目光平平的看向她,半晌又移开。

“然后当着皇上的面,揭开。”

怎么揭开最有效,当然是在床上了,潮平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他学了太多取悦女人的法子,见到仁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用不上。

当魏珠这小子一直绕着他转,他就知道,娘娘发觉了。

她那双眼,锐利的可怕。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一切都看透了。

“奴才并无此意,又不能违背原主,故而露了破绽,但凭娘娘发作。”他道。

人生在世,毫无趣味。

清酒一壶,浊酒一杯,他想要的统统得不到。

想的心尖都疼。

姜照皊瞧着他,笑了:“行了,好生办差吧,左右在这翊坤宫中,你原主也奈何不了你。”

潮平想告诉她,他的主子是谁,然而看仁妃的样子,就知道不需要。

躬身退下,顺便拉着目瞪口呆的魏珠。

“蠢货。”他板着脸骂。

魏珠一跳三尺高,跟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愤怒尖叫:“你骂谁呢。”

他在乾清宫里头,也可以说是聪慧有加了。

然而想想潮平和仁妃方才的发展,他确实有些看不清,到底是自己蠢,还是对方蠢了。

“不是,你说出来,不怕仁妃弄死你啊?”魏珠有些好奇的问。

当初仁妃跟前的大宫女,叫什么白蒲的,还不是被仁妃说弄死就弄死了,他一个新人,怎么能笃定自己不会死。

潮平被他缠的有些烦,停下脚步,冷冷的看他一眼:“真蠢。”

魏珠被噎的出不来气,气势汹汹的走了。

见他走后,潮平回眸看了一眼正殿,眼眸中露出笑意来。

仁妃娘娘,有意思。

魏珠气的跟什么似得,冲进乾清宫之后,又有些懵,他到底要不要说,能不能说。

当初派他去,既是帮助仁妃,也是监视仁妃。

他的职责所在,就是要把仁妃的所作所为,都报上去。

梁九功看到他,就问了,魏珠没有多想,将今天发生的事,尽数都给说了。

“知道了。”他挥挥手,并不是很感兴趣。

魏珠有些懵,他甚至能确定皇上也听到了,但是对方也不怎么在意。

他不确定是大家都蠢了,还是真的就他一个人蠢。

为什么反应都和想象中不一样。

晚间康熙去翊坤宫的时候,魏珠的心砰砰跳,生怕被仁妃娘娘发现,他去打小报告了。

皇上一开口,他就觉得自己死了。

“那个潮平,你想留下?”他问。

姜照皊随意的点点头:“他聪明,懒得选了。”

说着她也觉得有些稀奇,笑吟吟道:“这是派人过来勾引你不成,又派人来勾引臣妾?到时候臣妾爱潮平爱的无法自拔,自然不能在你跟前伺候?”

是这个逻辑吧,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谁知道这话一出来,康熙就不高兴了。

“你只能爱朕爱的死去活来。”他道。

姜照皊点点头,敷衍道:“嗯呢,爱着呢。”实则两人心知肚明,互相都不怎么爱的。

康熙却只觉得心尖疼,听她说爱别人,心里的愤怒将他淹没,他只想把潮平给挫骨扬灰,永远不能再出现在她口中。

却知道不过随口一说,若真打杀了,不是明君所为。

以仁妃的性子,连他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太监。

就挺多余的。

但这样的事,叫他不高兴了。

佟贵妃乖巧的养着胤禛,能够做这事的只有一个。

康熙叹了口气,转脚走进储秀宫中。

储秀宫。

康熙到的时候,皇贵妃正笑吟吟的指挥着小宫女踢毽子,甚至还高高兴兴道:“谁踢得好,本宫有赏。”

他立在门口看。

皇贵妃是第一批进宫的老人,当初也是有望直接做皇后的人。

差一点就和他成了少年夫妻,然而入宫之后,直接封了妃,就连佟氏也不过是个庶妃。

宠冠六宫的姜氏,也不过是个贵人。

她有地位有权,当孝诚皇后没了,他头一个想起来的也是她,直接叫她掌了宫权。

能给的尊重,他都给了。

“皇贵妃呀。”康熙坐在主位上,看着她满乱的上茶上点心,都是亲自劳作。

听到他说话,皇贵妃赶紧笑吟吟的应了一声:“皇上来的巧,厨下已经开始做甜点了,犹记得您那是爱吃菊花酥,今儿也有,您就留下来,吃一点再走。”

康熙难得来一次,这既然来了,她就不想让他走。

好难见他一次,皇贵妃有些贪恋他些许的温柔,就这样平常的说说话,纵然不做什么,她也心满意足。

“王佳常在现下如何了?”他问。

皇贵妃笑容一滞,有些不明白问这个做什么,这好不容易只有他们二人,说些两人之间的话题多好。

“还成,不过降了等,一时间心里难受,这些日子病了,着太医去瞧,说是心思郁结,要好生宽心养着,自然就好了。”

皇贵妃对后宫事务,自然是手到拈来。

“江贵人呢?她的忌日,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又问。

皇贵妃就笑:“备着呢,好歹膝下还有两个公主,想着叫公主祭奠,也不叫她们忘了亲娘。”

康熙看着她,半晌又垂眸,缓缓的问:“那怡儿呢?”

皇贵妃笑容勉强了,她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危险。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身边的宫女脸色白了白,见皇贵妃有些愣神,赶紧不动声色的掐了掐她。

“怡儿的丧仪也备下了,叫宫女太监去祭奠,您若是觉得不成,索性给怡儿名下认个干女儿,好歹也算是有后了。”她道。

康熙看着她,冷笑着问:“怎的,皇贵妃要给朕多认个女儿不成。”

这话着实伤人。

皇贵妃到底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无措道:“臣妾……”

说着哽咽起来:“怡儿没了,臣妾心里也难受,但怡儿之死,跟臣妾没有关系啊。”她弱弱为自己辩驳。

怡儿这个名字,她都快忘了。

这是一个非常天真又可爱的小姑娘,死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

她皱眉想了想,有些想不起怡儿到底长什么样了。

只记得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皇上又依赖她,总是喜欢叫她再跟前伺候,后来她容不下,怡儿就在后宫里头,彻底的消散不见了。

如今能记得这名字的,怕是也没几个。

怡儿必须死,她不是正常入宫的,而是当初皇上幼时,不受宠,养在外头的时候,奶母嫌他一个人孤单,便叫自己女儿来陪他。

后来玩惯了,万岁爷登基后,直接就接进宫里头,甚至为怡儿弄出来一套宫女的官职。

怡儿没了,这官职系统也没了。

当时后宫人人自危,就怕皇上整日眷恋着怡儿,然后忘了这后宫中还有无数妃嫔等着她。

至于怡儿,能为她们死,就是她的造化。

这么想着,到底有些心虚,皇贵妃慢慢的红了眼眶,哽咽道:“当时臣妾刚入宫,一片惶恐,着实不知发生了什么。”

怡儿之死,确实是她主导的,也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看着她死,她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后来张氏受宠,后宫宠幸慢慢多起来,时间久了,也就把怡儿给忘了。

不曾想,十来年后,康熙会重新提起这么个人。

并且有江贵人、王佳常在,这些话语的导向太过明显,容不得她不多想。

皇贵妃红着眼睛,开始卖惨:“皇上,臣妾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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