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2 / 2)
“我本以为,日子还长,未来也还长,我跟他有无数个明天。”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一队官兵闯进戏班子,把我抓起来了。”
“说是有祸国邪物现身,国师要找特殊的人镇压。”
“他不知道事情原委,还以为我是得罪了什么人,为我击鼓鸣冤。”
“当着我的面,太守命人活活打死了他。”
“他那么干净的人……他那么干净的人……”
纤云闭上眼,眼泪扑扑落下。
“他那么干净的人,却浑身是血,死在泥污里。”
“他怀里还揣着要送我的镜子,新写的诗。”
“如果不是遇到我,他本可以继续科考,也许会娶妻生子,平安到老。”
“是我害了他……”
路黎吸了吸鼻子:“不是你的错,是狗官……”
“就是我!”纤云猛地睁开眼睛,打断他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让他死在我面前,是因为要我临死前的怨恨。”
“女子临死之前,如果生出滔天怨恨,则为厉鬼,那个国师早已选定我。”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才当着我的面打死了他,等我怨气最重时,又杀了我。”
“国师设好阵法,只等我一死,我的魂魄就会归往镇压之处。”
她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但他们没有想到,我化为厉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全都杀了。”
纤云森森一笑:“我撕碎了他们,让他们魂飞魄散,但我却因此更为强大。”
“他们死前还求我不要杀他们。”
“多么可笑,他们活着的时候践踏人命,只为我变成厉鬼,等我变成厉鬼,他们又怕我了。”
路黎被这种血腥残酷的方法惊了一下。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求救似的看向江怀雪。
江怀雪拍拍他的肩。
这种事情,外人怎么安慰都是徒劳的。
事情已经发生过去了几百年,但留下的伤痛是永久的。
纤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被镇压的祸国邪物,就是玄武的龟壳。”
这是她进入墓室以后才知道的。
她并不是第一个负责镇压的人,墓室里本来有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算是她上一任负责镇压的人,因为留在世间的时间到了,马上就会消失。
她告诉纤云,玄武之神已经陨灭,只有本体法宝的龟壳留下。
玄武是守护天道的四神之一,本体法宝极其重要。
纤云于是在墓中守候八百余年。
她现在能离开墓室,一方面是因为她距离消散没有多久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纤云苦笑,“上次我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有人潜入墓室,拿走了龟壳。”
二十多年前,有人打开墓室,打伤纤云,收服墓中巨蟒,拿走了龟壳。
路黎战术后仰,吃惊道:“意思不就是说,那个墓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吗?”
纤云:“也可以这样说。”
路黎露出牙疼的表情:“根据我拍过以及看过的电视剧来看,一般干这种事情的都是反派大Boss,那个龟壳没准很重要。”
江怀雪纠正他:“不是没准,根据纤云说的,它的确很重要。”
“……”路黎呆滞,“那怎么办,最后不会有人毁灭世界吧?”
江怀雪瞟他:“脑洞别那么大,现实中的反派都想富贵荣华的,毁灭世界了,谁服务反派?”
路黎悻悻道:“有道理哦。”
他问:“那怎么办?”
江怀雪想了想:“时间隔太远了,我们很难查到,我拜托人查一查吧。”
“我们现在主要是查纤云镜子的下落,找到是谁拿了她的镜子。”
她侧头看向谢重延:“我和路黎都要拍戏,益城这边你方便调人过来吗?”
不方便的话,她也可以调用狼群里的人。
江怀雪主动提议让谢重延帮忙,谢重延怎么会推脱。
他直接道:“可以,我找人来查最近一段时间出入影视基地的人员。”
现代社会,摄像头无处不在,到处都是监控和身份信息认证。
一个人做什么事情,很难完全抹掉痕迹。
江怀雪补充:“那个镜子的作用是可以看到前世,这种功能如果是自己使用,完全不需要偷走,那个人特地偷走镜子,肯定是要给别人用。”
“这部分内容,我会拜托玄学圈的人去查。”
比如林麦的师父,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二十多年前进墓拿走龟壳的事情,江怀雪则打算联系狼群的情报部去查。
大家的任务都被敲定,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
路黎本想把谢重延送走后,自己留下来让江怀雪给他梳毛。
没想到谢重延也坐在那里不动。
路黎和谢重延对视。
路黎无声询问:你怎么还不走?
谢重延同样用眼神询问:你怎么还不走?
江怀雪看他们俩对峙的画面,仿佛一猫一狗,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跟路黎说:“你先回房休息吧。”
路黎委屈巴巴,碍于谢重延在场,他不好直说,委婉诉苦道:“我头发都打结了。”
江怀雪心照不宣,点点头:“我知道,但我有点话要问重延,你晚点再过来。”
谢重延皱眉。
路黎头发打结和怀雪有什么关系?
怀雪为什么还要他晚点再来?
难道这是两个人之间约定好的什么暗号吗?
路黎得到江怀雪的承诺,美滋滋站起来:“那我走啦,晚点过来看电视。”
他要一边看电视一边梳毛!
狐生快乐的巅峰!
路黎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江怀雪,谢重延,和纤云。
江怀雪沉吟片刻,温声对纤云道:“你先去卧室坐一会儿?或者在景区里逛一逛?”
纤云一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江怀雪要支开自己。
应该是江怀雪要和谢重延说一些她不方便听到的话。
纤云连忙道:“我去外面走一走。”
她连门都不用开,直接从窗户飘了出去。
江怀雪看向谢重延。
谢重延全身绷紧。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点紧张,甚至生出一点汗意。
“重延。”
江怀雪叫他,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重延预感到什么,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怀雪问:“你是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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