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没有选择的权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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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燕的诅咒乍然而止,下意识想上前把皮带撸掉,手臂被握住。

陈九冷声道:“够了!钟燕,你想被四区驱逐出去吗?”

钟燕被动的停下脚步。

握紧拳头,眼睁睁的看着本松散的他们专用的坚硬皮带,因为下面开始发力,一点点的收紧,紧到极致后,牢牢扒住石头,纹丝不动。

漫长的四十分钟。

声响不断,皮带扣摩擦石头。

坚硬又耐磨的专备布料因为大力带动的吱吱声。

声响不断,南桑攀爬数秒,砰一声半路掉下去声响也不断。

钟燕本紧绷的心口松懈了,懒懒的站着等。

在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后。

除却那些声响外。

空中漫起了呼吸声,一层层又一层层,粗重且越来越近。

石头后方地界,在五分钟后,第一次出现一只手。

五指分开扒住边角地面,狰狞到隐在扭曲边缘徘徊。

手腕被手铐磨的通红破皮,布满泥泞和刮痕,哆哆嗦嗦,颤抖不停的尝试竖起,还有……有旧伤,很明显。

伴随着一阵风吹过。

帽子掉了,漆黑的头顶漏出点点,另外一只手跟着扒上边角。

她像是想撑起来,一只手腕也的确竖起来了。

随着两只手发力。

明显有旧伤竖起的手腕骤然泄力垂下,漏出点点的头顶往下,不见了。

只余两只手的五指拼命往地面扎,想扎根活下来,却还是挡不住身子的虚弱,一点点往下。

钟燕挺直的背脊放松冷笑:“上不来的,废物。”

钟燕阴毒道:“掉下去,直接死了吧。”

她之前没注意到南桑手腕有旧伤。

只以为是她没用,废物。

注意到了,如果能一鼓作气上来就上来了,再度下去,就没上来的可能了。

她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没喝水。

加上头上在平台最左边,对应的是半个炫耀。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他们这种人不会摔下去,半个足够活下来。

南桑……必死。

因为支持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掉下去后,她没有能力再支撑身体的平衡,稳稳踩上另一端平台。

她要……

钟燕勾笑喃喃:“去死吧。”

“上不来,但是不会死。”

钟燕看向陈九讥讽,“你哪来的自信?”

“裤子加皮带没有这么长,在下面绑不了。她刚才先伸出一只手的原因是在用另一只手把裤腿绑在腰上,爬不上来,但不会死。”

陈九感觉她真的很聪明,不愧是能和自己亲姐的偶像,景深拼的你死我活的女人。

他甚至感觉,若不是当年景深身后有钟家,赢的一定是身后已经无人的南桑。

陈九额首,“你看那皮带,还是绷着的。”

话音落地。

似从肺腑中挤出的闷闷的嘶吼从山下漫出。

只余半截的十指一点点朝前。

伴随着嘶吼声一点点放大。

大到漾起山谷回声。

南桑的脸突然完整漏了出来。

口罩带子断裂一侧的她,黑发飘扬,汗渍遍布,脸色涨红,唇干涩起皮,肉眼可见的状态极不好。

但眼睛却不是。

漆黑到似墨的瞳仁隐约烧着一簇火苗。

疯狂求生的火苗。

和当年那个毅然决然跳江去死的南桑,明明是一个人。

但因为旺盛的求生欲,似又不是一个人。

她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手臂猛然挥出。

特质的手铐链条张开,和皮带一样,牢牢绑住石头,让借力点从无力的手腕成为它。

被陈九鉴定死不了但也爬不上来的南桑的确没死,却爬上来了。

腰间系着裤脚,黝黑似海草的卷曲长发摊开,仰面倒在斜路上。

脱力下,喉咙像是烧起了烟。

严重的缺水,让她眸子隐隐开始涣散。

她惶惶然的看着悬挂在正上方的太阳。

脑海中突然窜进一道声音。

像是沁了水的琉璃珠子。

南桑启唇,婴孩学舌般哑声复述,“太阳高照过眉心,为正午。”

中午了。

南桑涣散的眸子聚焦了,看向上方依旧漠视,甚至因为她动作太慢,眼神隐带鄙夷的众人。

颤抖无力的手伸出,对向眼神不鄙夷只是没情绪的陈九,“十二点了,给我水。”

陈九看了眼手表。

三秒后,时间走到十二点,他看向钟燕,“水和食物,给她。”

钟燕沉脸从背包里翻出来绿皮包,拉开拉链,从其中拎出一小袋粉末砸过去。

南桑在她包里的绿皮包上多看几眼。

勉力坐起身,拧开矿泉水瓶想大口喝的前一秒,克制住,小口小口,一点点的湿润唇,滚入干枯灼热的喉间。

对讲机紧随其后响起——“再次强调一遍四区立身之本,服从!”

“绝对服从上方指令!凡意为四区抹黑者,即刻遣返,档案留黑,交移军事法庭,从四区除名,通报区队!”

这话明显指向的是钟燕。

钟燕是指令中点了名的,但若是影响了整个任务进行,队长有以任务为先,直接强制遣返她的权限。

钟燕怨毒的看了眼南桑,什么都没说。

原地整装结束,重新出发。

南桑不愿走在钟燕身边,只跟着陈九。

僵持不下后,陈九通报队长,得到许可。

南桑重新出发了。

前后人依旧对她不闻不问,似没人般。

但没了钟燕不间断的低声辱骂。

还有,没人催了。

南桑口袋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还有小半瓶水,腰间系着不能穿了,但是救她一命相接的皮带和裤子。

精神高度集中,一点点的,脚踩着坚实的地朝上。

太阳划到半山腰。

她前面陈九的前方,已经没人了。

钟燕和再朝上,扛着黑色隔音垫以及工具的人都不见了。

南桑稳定呼吸,什么都不管,顺着陈九的路朝上。

哆嗦的脚踩过拇指宽的借力点。

无力的手扒过拇指大的尖锐。

汗如雨下,一步步,一刻不停,不回头,不往下看,硬生生的在天色一点点变暗,太阳看不到边后,走过危险到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半截野生山路。

迈进能看到废弃索道,说明被修整过的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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