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没有选择的权利(2 / 2)
原地休整五分钟。
南桑就地坐下,掏出口袋里钟燕给,她没吃的不知名粉末。
解开闻了闻,很熟悉。
沉默几秒,抿了一口。
南桑听保姆阿姨和她说过。
它们的土地在几十年间,被黄沙慢吞吞的覆盖了小半。
绿植稀少,庄稼难养。
很多年前因为地靠酋州,怕战火蔓延。
家家挖起了阴冷的地窖。
一是关键时刻保命,二是储存食物。
保命因为长久平安,成了次要,主储存食物。
但储存食物的时间有限。
那会盐城人穷,经常吃不上饭,又没有冰箱。
他们在有粮食的时候,把红薯土豆还有以前用来充饥的草根树叶树皮等硬状物晒干磨成粉,用密封袋装起来。
饿了直接泡水就是一碗饭。
这种吃法一直蔓延到如今。
盐城的人从小吃泥状类,习惯了,到如今依旧天天吃,家家做,没条件的,就那么吃。
有条件的,加上点香菇肉丁熬的浓稠。
五六年前四洲想走进出口,找条离开倒卖酋州武器黄金,还能活下去的路。
盐城地产只有这个,四洲也没好哪去。
进出口这条路,不过一月夭折了。
这东西之前只有盐城有,别的地买不到,到现在更是如此。
南桑不喜欢吃,在盐城待一年都没喜欢上。
却没想到来这后,吃上了。
她把袋子封好,喝了一小口水,视线移到后方原地坐下,吃着和她所得盐城粉末截然不同专备粮的十二三个人。
脑中一闪而过钟燕包里那一大包盐城粉末密封袋,还有大使馆专配的环保绿袋子。
瞳孔闪烁不定许久,自言自语,“是谁?”
南桑听小曾的,在城外等了很久后,四区上空来了架直升飞机。
盘旋一会后,走了。
现在想来,是投放食物的,盐城食物。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权利。
能短短几个小时调动大使馆,在深更半夜翻遍仓库找许多年前没做起来的盐城进出口食物。
为保密,应先送去了区队,所以直升飞机才是不被外界注意的区队标志。
南桑攥了攥手里因为年岁久远,隐隐发黄的密封袋。
默默的想。
这玩意很难很难找。
尤其是进出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盐城和东边,除了五六年前有过短暂失败的交集,再无其他。
想在几个小时内在大使馆找出这几乎快要过期的东西,要耗费很多人力。
尤其是找出钟燕包里明显为她准备的一大袋。
她下巴磕上膝盖,喃喃:“不是江州。”
盐城的食物对她来说是虐待。
她在盐城住院的时候告诉江州的。
江州初知道时愕然,但却是高兴的,撇嘴洋洋得意说她骨子里就不是盐城的人,是京市的人,是他江州的人。
后为哄他高兴。
南桑说的非常严重,乃至于闻见就会想吐,胃里翻山蹈海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她感觉不会是江州。
可照江州从前的说法,和自己所见。
能有这么大权利的只有一个江州。
但说不通,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最说不通的便是……他为什么要虐待折磨她。
并且给她划出的终点,也是任务结束的时间为——死亡。
若是江州真想让她死,机会太多,方法也太多。
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叫来这么多人,还让她的死是顺应自然,和谁都没关系。
也像是谁都不用为她的死负责任。
还有……小曾不会撒谎。
可不是江州又会是谁?从天而降,比江州权利还大,又骗过小曾。
避开所有人被追究,让她被折磨虐待致死的究竟是谁?
南桑脑中隐约闪过了什么,却抓不住。
在五分钟时间到了后,起身看向和山下不同,有些野草丛生的荒凉阴森,却明显认真修整过的正常山路。
视线一寸寸往上。
没入看不清终点的漆黑。
一路支撑她坚持下去,到终点就会否极泰来的想法,裂开了一个口子。
但……
南桑回眸看向整装待发的十几个壮汉,还有他们不远处,那么难才走过的山下半段。
手掌一寸寸握紧。
除了幻想终点也许可能大概没那么糟。
她没别的选择了。
不能回头。
也回不了头。
南桑转回身,在暗下来的天色里跟在陈九身后抬脚,踩上杂草遍布,破败却是安全的台阶。
从悬崖峭壁走来,大约是神经一直紧绷,精神累,身体却没察觉到累。
开始漫长无止境的爬梯子后,南桑感觉好累。
紧绷后酸软的腿脚,像是灌了铅。
来京市的第一个黑夜。
前段热,中段晕车难受,后段进山,冷。
第二个黑夜。
南桑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腿很冷,踩着棉靴的脚热,一直不敢动的上身因为不断爬山更热。
汗水被冷风吹干,溢出再吹干。
冷热交替,加上身子酸软,靠近拐弯一个废弃路灯扶杆下小平台时没站稳,眼前发黑,砰的一声坐下了。
前后方脚步一起停下,和她摔下去那次一样,和过悬崖峭壁无数次伸出手就能拉她一把,把次次险象环生化为乌有一样,无人问津。
南桑的生死,他们不干预,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等着、甚至盼着她死亡。
南桑垂头,低低呼吸,断了一根耳带的口罩草草绑上的低马尾松散凌乱,落下的鬓边发被干了的汗水黏在一起,整个人像是快碎了的娃娃。
回眸看着的陈九,在三分钟过去,垂头看不清眉眼的南桑依旧没动静时,错开视线看下方。
十几个人,身体素质很强,但因为时间线拉的太长,走走停停不得休息,很明显倦了。
甚至有的靠在了废弃太阳能路灯扶杆那。
压力重大下,顶端已经废弃不能用,但还是被早早上去的队长沿途打碎的路灯残片摇摇欲坠。
他感觉他们尚且疲倦乏累,南桑差不多快不行了。
手按上对讲机。
在他错开的视线中,南桑微微动了。
戴着镣铐的手在地面微合,把给她带来疼痛,让她混沌大脑清醒的碎片牢牢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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