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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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赵中光嫌疑大,那便加大力度把他捉拿回来,还阿桂公道。”

“皇祖母说得是。”

“你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李楚应了一声是才离开,太皇太后边掐捻檀木佛珠边望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稍后霍长中来了,行礼后,说道:“老祖宗,老奴去打听过了,晋王回府后足不出户,确实收敛了不少。”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不屑道:“他才立了功,皇帝又如此器重,谁知在庆功宴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不过方才皇帝来过,看他处处庇护,近日晋王怕是要振翅高飞了。”

霍长中垂首不语。

太皇太后又道:“方才皇帝来说查到阿桂之死跟内侍赵中光有关,他既然确定了目标,你自然得协助其捉拿才是。”

“老奴这就去办。”

“嗯,你下去吧。”

“是。”

之后确实如太皇太后所料,洗白晋王在庆功宴上的龌龊后,李楚日益器重,再加之他立了功,很快就成为了新皇宠幸的红人儿。

才短短数日,晋王府的门槛就被踏破了,前去拜望的人络绎不绝,与之前的门可罗雀大相径庭。

晋王的爆红引起了朝中不少官员的非议,有好几回梁婉去明月宫都撞见朝臣跟太皇太后诉苦。

太皇太后越是烦躁,梁婉就越要硬着头皮冲上去当炮灰供她消火。就如同李楚总惹老人家生气,那她的作用就是灭火,并且还要灭得干干净净,既要让李楚觉得她有价值,又要让太皇太后顺心。

容兰自认为是办不到的,但梁婉能,她行,她可以!

在又一次大发雷霆后,太皇太后把一堆书籍砸得乱七八糟。伺候她的姜嬷嬷束手无策,明月宫的下人们近日过得非常煎熬,稍不留神就会挨骂。

众人无不度日如年!

皇帝与太皇太后政见不合早就在当初提拔晋王之始初现倪端,祖孙二人立场相左,朝臣起哄火上浇油,搅得后宫鸡犬不宁。

此刻落翠苑里一阵沉闷,姜嬷嬷等人惊恐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稍后梁婉前来,见此情形,心里头虽发怵,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入进去。地上凌乱洒落着不少书籍,梁婉不动声色将其拾起。

容兰悄悄冲姜嬷嬷使眼色,她遣退众人。

太皇太后缓缓抬起头,那张沧桑的脸庞虽泛着疲乏,眼神却不浑浊,锐利的精光冷冷地打量着梁婉等人。

梁婉把书籍放到案桌上,冲她撒娇道:“老祖宗,您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子,值不得的。”

太皇太后看着她没有说话,梁婉被那眼神看得心慌,硬着头皮道:“儿臣一介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是看到前朝那些臭老朽时不时来气您,可急死儿臣了。”又道,“姜嬷嬷说您近日吃不好饭,睡不好觉,都瘦了不少。儿臣瞧着心疼,心疼老祖宗日日操劳,却又帮不上忙。”

“你说哀家日日操劳?”

梁婉点头,“是啊,老祖宗您太累了,该好好歇着颐养天年。”

这话把容兰和姜嬷嬷吓着了。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阴沉着脸道:“连你也觉着哀家多管闲事么?”

梁婉愣住。

太皇太后冷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触犯了老人家的逆鳞,梁婉急中生智,赶忙道:“老祖宗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又道,“现下前朝那些迂腐老朽天天来给您添堵,可烦人了,您与其跟他们生气,还不如避而不见,咱惹不起总躲得起。”

太皇太后的手指微微一动,缓缓起身道:“惹不起总躲得起?”

梁婉识趣地去搀扶她,说道:“是啊,他们天天来气您,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骨可都要被气坏了。”

太皇太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隔了许久,姜嬷嬷才道:“老祖宗前不久才念叨许久未去永临寺了,近日您事事心烦,奴婢觉着,倒可以去住个清净,调养一下身子也是好的。”

太皇太后慢步走到窗边,望着外头一片青绿,叹道:“你这一说,哀家倒是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了。”

此话一出,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姜嬷嬷投给梁婉一个赞赏的眼神。

许是真不想跟朝臣周旋了,第二日一大早太皇太后就命人去跟李楚传话,说近日身子不适,要去永临寺小住阵子。

当时李楚正跟凤栖梧议事,听到霍长中汇报,不免觉得诧异,追问道:“皇祖母怎么了,昨日不是才好好的吗?”

霍长中道:“近日老祖宗身体每况愈下,日日寝食难安,不得开心颜,昨儿下午又发了一通脾气,幸亏太后娘娘劝说,她老人家才顺心不少。”

“有传过御医吗?”

“传过了,御医说老祖宗需要静心休养,但这阵子的情况陛下您也是清楚的。”

李楚“唔”了一声,看向凤栖梧道:“走,去明月宫。”

太皇太后正坐在凤榻上饮参茶,稍后李楚和凤栖梧前来跪礼。

瞅着二人,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近日哀家夜夜失眠,总是梦到先帝向哀家哭诉,他怕是有什么话想对哀家说。”

李楚道:“可请永临寺住持入宫诵经替父王普渡。”

太皇太后摇头,放下参茶道:“哀家已经有好些年没去过永临寺了,跟寺里的几位故人叙叙旧也好。”

“只是皇祖母年事已高,出行多有不便,孙儿以为,您若念故人,朕可以把他们请入宫来陪您也好。”

“这倒不必了,哀家成日里烦心,想出去走走。”

李楚这才闭嘴,知道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

太皇太后把目光转移到凤栖梧身上,说道:“哀家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皇帝你年轻气盛,近日朝臣对晋王多有微词,你要时刻告诫他勿要因功而骄。凤七办事稳妥,让他督促着点,哀家也要放心些。”

凤栖梧恭敬道:“臣领命。”

李楚道:“皇祖母放心,朕自知分寸。”

太皇太后点头,“你有分寸就好,毕竟人言可畏。”

把该说的话都交代好后,李楚和凤栖梧才离开了明月宫,路上李楚问道:“你说皇祖母为何要离宫?”

凤栖梧平静道:“听说近日不少朝臣都来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怕是烦了。”

李楚偏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道:“说晋王不是?”

凤栖梧点头,如实回答:“近日晋王风头正盛,被人诟病也属常理。”

“那你呢,可有腹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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