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开决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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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俊想不到对方招呼都不打一个,便立即动手。不过他一生在山林出没,于猛兽群里打滚长大,比这更凶险的情况不知遇上过多少次,哈哈一笑,使了个假动作,似要往左横移,到长剑临身时,才差之毫厘般往右移开,闪到赵致的左后侧,比鬼魅还要迅疾。

赵穆和郭纵交换个眼神,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项少龙有此子为助,确是如虎添翼,这样看来,那乌卓和滕翼亦非易与之辈,不由使他们对项少龙的实力重新估计起来。

赵致夷然不惧,这一剑纯是试探荆俊的反应,这刻已知对方身手灵活至极,娇叱一声,两脚一撑,离地而起,一个大空翻,手中利刃化作千万点剑花,凌空往荆俊洒去。

赵霸的人立即高声喝彩。

项少龙见赵致剑法既好看又严密,非只是花巧灵动,心中大讶,亦由此推知赵霸必然非常厉害。同时想到当日连晋号称无敌邯郸,赵穆、严平这些身份超然的人,当然不会与连晋动手,可是赵霸这武馆的主持人,为何竟任得连晋横行?

心中一动,似已捕捉到个中因由,但又不能清晰具体地描画出来,那种微妙的感觉,令项少龙颇为难受。

场中两手空空,只在腰间插了把长匕首的荆俊,终于亮出他的兵器。只见他手往怀内一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应手而出,先射往赵致的右外档,然后加速弯击回来,“当”的一声击中赵致长剑。

赵致的剑花立被撞散,人也落到地上。

荆俊那东西则飞返头上,不住随右手的动作在上空绕圈,原来是把半月形银光闪闪的“飞陀刃”,两边均锋利无比,尤其弯若牛角的尖端,更使人感到可怕的杀伤力。

项少龙还是初次见到他这独门兵刃,暗忖若以之击杀猛兽,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荆俊笑嘻嘻瞧着不知如何应付他武器的赵致,一对眼趁机贼兮兮的上下打量她。

赵霸喝道:“旁门左道的兵器,怎可拿来在大庭广众中见人。”

一声大笑在大门处响起,只听有人道:“赵馆主此言差矣!天下间只有杀人或杀不了人的兵器,哪有什么旁门左道可言?”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大将李牧在十多名家将簇拥下踏进门内,后面追着高帛和几名郭家的府卫,显是连通报也不及。

项少龙趁机把荆俊喝回来。赵致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悻悻然回座去了。

郭纵这老狐狸笑呵呵离座迎客,满脸笑容道:“大将军何时回来的,否则今晚怎也不会漏了你。”

李牧虎虎生威的目光扫视全场所有站起来欢迎他的人,当他瞧到赵穆,虎目杀机一闪,才迅速敛去,冷冷笑道:“希望郭先生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就好。”眼睛盯着表情尴尬的赵霸道:“馆主负责为我大赵培育人才,切莫墨守成规,本将军长期与匈奴作战,见惯战场上千变万化之道,两军对垒,唯一的目的是胜过对方,哪管用的是什么武器。”

赵霸气得脸色发黑,却是哑口无言。

李牧转向项少龙,语气立转温和道:“少龙立下大功,今天我来是要向你敬酒三杯,给我拿酒来!”

这赵国除廉颇外的一代名将,甫至便震慑全场,连赵穆这么霸道的人,亦不敢出言开罪这军方的第二号人物。

乐乘和郭开更噤若寒蝉,不敢搭口。

项少龙心中讶异,想不到这代表赵国军方的人物竟会公然表示对自己的支持,使他不致势单力孤,一筹莫展。

只有严平仍踞坐席上,不买账给李牧。

李牧亦不怪他,径自和项少龙对饮三杯,还坐入项少龙席内。

乌卓等三人慌忙离座,由郭纵使人在席后另安排席位,安置他们和李牧的随员。

各人坐定后,赵穆干咳一声道:“大将军风尘仆仆,不知边防情况如何?”

李牧冷冷道:“巨鹿侯还是第一次问起匈奴之事,本将今天赶回邯郸,为的却是妮夫人的事情,我征询过廉相国的意见,均认为她的自杀疑点颇多,故决定由军方联名上书,求大王彻查此事,侯爷乃一手处理此事的人,当知李牧所言非虚,我还要向侯爷请教呢!”

项少龙恍然大悟,记起赵倩曾说过赵妮乃赵国曾大破秦军的一代名将赵奢的媳妇,兼之因坚守贞节而甚得人心,更得军方拥戴,所以赵穆不敢碰她。现在赵穆色胆包天把她害死,他与军方赵奢系统将领们的斗争再无转圜余地,变成正面交锋,所以李牧现在才毫不客气,摆明要对付赵穆。

赵穆的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但冲着李牧的军权地位,仍不敢翻脸发作。

郭开阴声细气地道:“妮夫人因思念亡夫自尽而死,乃千真万确的事,大王最清楚其中情况。大将军不把精神放在边防上,是否多此一举?”

项少龙想不到圆滑如郭开者,竟会如此顶撞李牧,可见军方和赵穆一党的斗争,已到白热化的地步,再不顾对方颜面。

李牧不愧强硬的军人本色,仰天长笑道:“我们就是怕大王给小人蒙蔽,故不能不理此事。争胜之道,先匡内,后攘外,若说此乃多此一举,真是笑话至极。”

郭纵一向不参与任何派系的斗争,各派亦因他的举足轻重而对他加以拉拢,使他能左右逢源,这时见火药味愈来愈浓,势头不对,插入打圆场道:“今晚不谈国事,只谈风月,老夫安排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美人舞剑,请各位嘉宾欣赏如何?”

尚未打出手势,严平沉声喝道:“且慢!”缓缓站起来,拔出背后比一般剑长了至少一半的巨子剑,冷然望着项少龙道:“项兵卫,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本子看看叛徒元宗传你什么绝技?”

由于严平身份特殊,李牧也找不到插嘴和干预的理由。

项少龙知道此战避无可避,心想这一仗就当是送给元宗在天之灵的祭品,若非以众凌寡,严平休想伤得这墨家大师的半根毫毛!霍地立起,两眼寒芒电闪,盯着严平道:“谁是叛徒?巨子你见到墨翟他老人家才辩说吧!”

严平怒哼一声,显是心中非常愤怒,移步堂心,摆开门户。

堂内鸦雀无声,人人均知道严平的剑法深不可测,当然有人暗中叫好,有人却为项少龙担心。

赵穆则在偷笑,若杀了严平,尽管孝成王知道项少龙情非得已,亦必然大大不悦。若严平杀了项少龙,去此眼中钉,更是心头大快。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对他均是有百利无一害。

项少龙离开席位,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他竟往对席的赵穆走去,两眼寒芒闪闪,一点不让地瞪着赵穆。

赵穆和一众手下泛起戒备的神色,有人更手按剑把,准备应付任何对赵穆不利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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