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难姊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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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馆,滕翼低声道:“嫣然在内室等你。”

项少龙正要找她,闻言加快脚步。

滕翼追在身旁道:“赵王找你有什么事?”

项少龙不好意思地停下来,扼要说出情况,笑道:“我们尚算有点运道,在邯郸再多待一、两个月应没有问题。”

滕翼推了他一把,道:“快进去吧!你这小子真的艳福无边。”

项少龙想不到这铁汉竟也会爆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见善兰把他改变了很多。笑应一声,朝卧室走去。

刚关上门,纪嫣然便夹着一阵香风投入他怀里,热情如火,差点把他融掉。

初尝禁果的女人,分外痴缠,纪才女亦不例外。

云雨过后,两人喁喁细语。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问起她与李园的事,这佳人早一步坦白道:“项郎莫要误怪嫣然,明天人家答应陪李园到城南的‘枫湖’赏红叶,唉!这人痴心一片,由楚国直追到这里来,缠着人家苦苦哀求,嫣然不得不应酬他一下,到时我会向他表明心迹,教他绝了对嫣然的妄念。”

项少龙听得纪嫣然对李园不无情意,默然不语。

纪嫣然微嗔道:“你不高兴吗?只是普通的出游罢了!若不放心,人家请邹先生同行好了。”

项少龙叹道:“据我观察和得来的消息,此君的内在远不如他外表好看,但若在这时说出来,我便像很没有风度了。”

纪嫣然脱出他的怀抱,在榻上坐起来,任由无限美好的上身展现在他眼前,不悦地道:“难道嫣然会认为你是搬弄是非的人吗?人家早在大梁就是你的人了,有什么值得吞吞吐吐的。”

项少龙把她拉得倒入怀里,翻身压着,说出了他利用李嫣嫣通过春申君设下的阴谋,又把今晚席上的事告诉她。

当纪嫣然听到李园向赵王施压对付她的“项少龙”,又公然在席上宣布与她的约会,勃然色变道:“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浅薄阴险之徒,嫣然真的有眼无珠。”

项少龙道:“这人可能在楚国隐忍得很辛苦,所以来到赵国,不怕让别人知道,遂露出真面目。”

纪嫣然吁出一口凉气,道:“幸得项郎提醒嫣然,才没有被他骗了。唉!项郎何时才可带人家到咸阳呢?这样偷偷摸摸真是痛苦。邹先生亦很仰慕秦国,希望可快点到那里去呢!”

项少龙叹道:“谁不想快些离开这鬼地方,不过现在仍要等待时机。”

纪嫣然依依不舍坐起来,道:“人家要回去了,今天不用你送我,给人撞破更百辞莫辩。”旋又笑道:“不若我们合演一场戏,剧目就叫‘马痴勇夺纪嫣然’,若能气死李园,不是挺好玩吗?我们也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人家还可公然搬来和你住在一起呢!”

项少龙坐起身来,勾着她粉项再尝她樱唇的胭脂,笑道:“是‘马痴独占纪佳人’,又或‘董痴情陷俏嫣然’。这想法真诱人,只怕惹起龙阳君的疑忌,那就大大不妙。”

纪嫣然笑道:“龙阳君这人最爱自作聪明,只要我们做得恰到好处,似有情若无情,循序渐进,反会释他之疑,甚至会使他认为人家和那个项少龙没有关系,否则怎会对别的男人倾心。”再甜笑道:“项郎的说话用词是这世上最好听的。”

飘飘然中,项少龙想想亦是道理,精神大振,若能除掉龙阳君对纪嫣然的疑心,日后行动会方便多了。否则如给这半男不女的小人察破他们的私情,可能会立即揭穿他的身份。因为只要仔细验他的假脸,他就无所遁形了。

对赵人来说,让他得到纪嫣然,总好过白便宜李园。两人兴奋得又缠绵起来,然后共商细节。

项少龙想起赵致,再三催促下,纪嫣然才难解难分地悄然离开。

项少龙趁纪嫣然走后小睡一个时辰,半夜滕翼才来把他唤醒。

这行馆本来是有管家和一批侍婢仆人,但都给他们调到外宅去,免得碍手碍脚。

梳洗时,滕翼在他身后道:“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半个时辰前开始埋伏在前街和后巷处,不知是何方神圣,真想去教训他们一顿。”

项少龙道:“教训他们何其容易,只要明天通知赵穆一声,奸鬼定有方法查出是什么人。”

滕翼道:“你出去时小心点,看来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好些,至少有个照应。”

项少龙失笑道:“我只是去偷香窃玉,何须照应。”

滕翼不再坚持,改变话题道:“少龙准备何时与蒲布、赵大这两批人联络?”

项少龙戴上假面具,道:“这事要迟一步才可决定,而且不可让他们知道董匡就是我项少龙,人心难测,谁说得定他们其中一些人不会出卖我们?”

滕翼松了一口气,道:“你懂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项少龙用力搂了他的宽肩,由他协助穿上全副装备,踰墙离府,没入暗黑的街道里。

虽是夜深时分,街上仍间有车马行人和巡夜的城卒。这时代的城市地大人少,治安良好。一路保持警觉,半个时辰后到达目的地。他仍怕有人盯梢,故意躲在一棵树上,肯定没有人跟来,才跳了下来,潜进赵致家旁的竹林里。

那是座普通的住宅,只比一般民居大了一点,特别处是左方有条小河,另一边则是这片竹林,把宅院和附近的民房分隔开来,而这片竹林是进门必经之路。

项少龙抛开对荆俊的歉意,心想成大事哪能拘小节,安慰了自己后,才走出竹林去。

雄壮的狗吠声响起,旋又静下来,显是赵致喝止了牠。

赵致的宅院分为前、中、后三进,后面是个小院落,植满花草树木,环境清幽雅致。后进的上房与花园毗连,只要爬墙进入后院,可轻易到达赵致的闺房。

就在此时,其中一间房灯火亮起,旋又敛去,如此三次后才再亮着。

项少龙知是赵致的暗号,心中涌起偷情的兴奋。赵致胜在够韵味,有种令人醉心的独特风情。特别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年不过二十,偏有着饱历人世的沧桑感,看来她定有些伤心的往事。

项少龙知道时间无多,春宵一刻值千金,迅速行动,攀墙入屋,掀帘入内。

原来这是间小书斋,布置得淡雅舒适,赵致身穿浅绛色的长褂,仰卧在一张长方形卧榻上,几旁摆奉美酒和点心,含笑看着他由窗门爬入。

项少龙正报以微笑时,心中警兆忽现,未来得及反应前,背上已被某种东西抵在腰际。

他之所以没有更清楚的感觉,是因为隔着围在腰间插满飞针的革囊。

背后传来低沉但悦耳的女音道:“不要动,除非你可快过机栝发动的特制强弩。”

项少龙感到有点耳熟,偏又想不起在背后威胁他的人是谁。

赵致兴奋地跳起来,娇笑道:“人人都说项少龙如何厉害,还不是着了我们姊妹的道儿。”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是第二次被女人骗,女人肯定是男人最大的弱点,男人总是对美丽的女子没有戒心。但又大感奇怪,赵致若要对付他,只要到街上大喊三声,保证他全军覆没,何用大费周章,私下对付他。

难道她对死鬼连晋仍余情未了,不亲自下手不够痛快?故作惊讶地道:“致姑娘说什么呢?谁是项少龙?”

赵致怒道:“还要否认!在往郭家的山路时你不是承认了吗?”

项少龙故意气她道:“谁告诉过你鄙人就是项少龙呢?”

赵致回心一想,他的确没有亲口承认过,但当时那一刻他的神态语气活脱脱就是项少龙,现在他又矢口不认,分明在作弄自己。

身后那不知是赵致的姊姊还是妹子的女子沉声道:“你若不是项少龙,我唯有立即杀人灭口,以免泄露我们的秘密。”

项少龙心中一震,终认出身后的女子是曾两次行刺赵穆的女刺客,第一次是差点误中副车,另一趟则发生在前晚,给自己破坏了。

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至此豁然而悟。难怪女刺客能潜入侯府,全因有赵致这内奸接应。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我死定哩!因为鄙人根本连项少龙是谁都不知道,还以为致姑娘对我特别青睐……”

后面的女子厉声道:“你再说一声不是项少龙,我立即扳掣机栝!”

项少龙暗笑你若能射穿那些钢针才怪,冷哼一声,道:“我‘马痴’董匡从不受人威胁,也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本人不是项少龙就不是项少龙,何须冒认,不信可来检验本人的脸是否经过化装?”

他这叫行险一博,赌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由肖月潭的妙手炮制出来巧夺天工的皮面具,且这面具有天然黏性,与皮肤贴合得紧密无缝,连脸部表情都可显露出来,不懂手法,想撕脱下来并非易事。

赵致呆了一呆,来到近前,伸手往他脸上抚摸。摸抓几下,赵致果然脸色遽变,颤声道:“天啊!你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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