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巧布圈套(1 / 2)
项少龙回到都骑官署时,脑际仍充满对琴清的甜美回忆。亦在生着自己的气,不是打定主意再不涉足情关吗?但偏在善柔噩耗传来,心情恶劣、彻夜无眠、宿酒未醒这种最不适当的时候,反情不自禁,有意无意地挑惹琴清,真是没来由之极。
人确是难解的动物,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假若琴清摆起一向的架子,直斥己非,那倒“相安无事”,偏是这以贞洁美行名著天下的绝代佳人,也是神态暧昧,似嗔还喜,欲迎还拒。
两人间现在那种微妙的关系,本身已具有强大的诱惑力。
神思恍惚间,在大门处撞上荆俊,这小子神秘地道:“三哥!昨夜钓到一条大鱼!”
项少龙一呆道:“什么大鱼?”
荆俊得意洋洋地道:“你听过吕邦这人吗?”
项少龙清醒了点,低声道:“是否吕不韦的人?”
荆俊道:“不但是吕家贼子之一,还是吕雄的宝贝儿子,这家伙不知如何,看上人家美丽的娇妻,竟当街调戏,刚好徐先路过才解了围。哪知这小子心有不甘,人家小夫妻已离城避开他,色鬼仍锲而不舍,漏夜率领十多名家将追出城去,截着人家,打伤了男的,正要对女的行淫时,给我及时赶到,将他和一众从犯当场逮捕。哈!你说这条鱼够大吗?”
项少龙讶道:“你怎能去得那样及时?”
荆俊更是眉飞色舞,笑道:“全赖陶公的情报组,知道此事后立即通知小弟。我最清楚吕邦的性格,他看上的东西从不肯罢休。于是乎着人监视他,这小子果然给逮个正着。今趟确是万分精彩,秦人对奸淫之徒,刑法严峻,只要将吕邦解送都律所,他怎样都逃不了刑罚,最好给他来个阉刑,只要想想吕雄心痛的样子,可为倩公主她们稍出一口恶气。”
项少龙思索半晌,问道:“现在吕邦等人被扣押在哪里,相国府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荆俊拉着他穿过衙堂,往后堂走去,兴奋地道:“昨夜我把有关人等,包括那对年轻夫妇,全部秘密送到这里来,吕邦和他的人给关在牢里。唉!不过却有个头痛的问题,这小子当然矢口不认,推得一干二净,最糟糕是那对受害的小夫妻知道吕邦是相国府的人后,慌了起来,不肯挺身作证,只是求我放他们走,说以后再不想踏足咸阳城了。”
项少龙立即头痛起来,若没有人证,给吕邦反咬一口,可能会弄到得不偿失。问道:“二哥呢?”
荆俊叹道:“他今早的心情看来不佳,问吕邦没够两句就赏他一个耳光,现在去向那小夫妻软硬兼施,真怕他会忍不住揍人。”
项少龙最明白滕翼现时的心情,忙道:“先去看二哥再说。”
项少龙加快脚步,随荆俊往扣押那对小夫妻的内堂走去。
尚未跨过门槛,传来滕翼闷雷般的喝骂声,守在入门处的乌言着等人一脸无奈的神色,不用说是到现在尚没有结果。
项少龙步进等若办公室的内堂,与那对呆立在滕翼跟前的年轻夫妇打个照面,同时愕然。
两人叫道:“恩公!”
项少龙暗忖又会这么巧的,原来是那天赴图先约会时,在市集遇到给恶汉追打的那对夫妇,当时项少龙不但给他们解围,还义赠他们一笔钱财。
滕翼愕然问道:“你们认识项大人?”
项少龙诚恳地道:“这事迟点再说!贤夫妇差点为奸人所害,何故却不肯指证他们?岂非任由恶人逍遥法外,说不定很快又有别的人遭他们的毒手。”
周良和娇妻对望一眼后,毅然道:“只要是恩公吩咐,愚夫妇纵使为此事送命,亦不会有半点犹豫。”
滕翼大喜道:“两位放心,事后我们会派人送两位离去,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
项少龙淡然道:“最迟明天早上,贤伉俪应可远离险境。”
就在这刻,他拟好了对付吕雄的整个计划。
赵倩等人之死,吕雄是主要帮凶之一,现既有此千载一时的报复良机,他肯放过吗?
小盘听毕整件事后,皱眉道:“犯事的只是吕邦,况且他又没有真的奸淫那妇女,只可将他重重打几杖,很难真的拿他怎样。”
李斯笑道:“微臣看项统领胸内早有奇谋妙计!”
项少龙失笑道:“想瞒过李大人确是难比登天,我现正安排把消息巧妙地传入他爹吕雄的耳内,骗吕雄说他的宝贝儿子犯了奸杀良家妇女的头等大罪,只要他情急下闯进都骑官署来要人,我或有方法教他入彀。”
小盘深思熟虑地缓缓道:“吕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项少龙和李斯对望一眼,交换心中惊异之意。这政储君愈发不简单,开始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见地。
项少龙从容道:“此人是个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庸材,自到秦国后,便以吕不韦之下吕族中的第二号人物自居,气焰逼人,据闻今趟他虽当上都卫副统领,却是非常不服气给管中邪骑在头上,见到管中邪也不肯致敬施礼。”
小盘讶道:“项卿竟对相府的事如此清楚?”
项少龙当然不会把与图先的关系抖露出来,轻描淡写地道:“吕不韦可以收买我的人,臣下自不会对他客气。”
小盘沉吟片晌,思索着道:“吕雄若是这么一个人,确是可以利用。”
转向李斯道:“李卿家立即使人把吕不韦、鹿公、徐先、王龁、蒙骜、蔡泽、王绾等人召入宫来议事,寡人务要令吕雄求助无门,好教他鲁莽行事。”
李斯欣然领命去了。
小盘待书斋内剩下他和项少龙,才露出兴奋之色,道:“此事闹得愈大愈好,我可藉此事立威,一杀吕不韦的气焰,这奸贼最近得到太后的支持,更是趾高气扬,竟向太后进言要正式把他册封为摄政大臣,确是无耻之尤。”
项少龙皱眉道:“太后怎么说呢?”
小盘忿然道:“太后给嫪毐迷得神魂颠倒,除在师父的事上不肯让步外,对他总是言听计从,曾两次找我去说话,唉!为了这事,我两晚睡不安寝。”
项少龙想起在电影里的吕不韦,人称“仲父”。“仲”喻指的是春秋时齐国的一代贤相管仲,又含有另一个父亲的意思,乃吕不韦自比贤如管仲,又俨然以储君父亲身份自居之意。忍不住笑起来,道:“那不如给他打个折扣,只封他为仲父,顺便害害他。”
小盘精神大振,连忙追问。
项少龙道:“此事必须在滴血认亲后方可进行,否则会招来反效果。”
于是把“仲父”的喻意说出来,又解释这称谓的另一个意思。
小盘皱眉道:“我岂非真的认贼作父吗?”
项少龙轻松地道:“这不外是个虚衔,全无实质的权力,却有两个好处。首先是安奸贼的心,教他再难以提出更狂妄的要求;另一方面却可使鹿公等对他更是不满,由于有滴血认亲的如山铁证,鹿公等大臣只会认为是吕不韦硬把自己捧作‘假王父’,使他更是位高势危,没有好日子过。”
小盘大讶道:“师父为何竟能随意想出这么特别的名衔?”
项少龙有点尴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名词。”
小盘看他了好一会儿,徐徐道:“此事待我想想,师父啊!我并非不采纳你的意见,只因事关重大,还该听听李斯的想法。”
项少龙欣然道:“储君开始有自己的灼见,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高兴?看着你长大成人,已是我最大的欣慰。”
起立告退,道:“吕雄应接到消息了,我该回去应付他。”
小盘站起来,有点难以启齿地低声道:“师父可否见见母后,只有你可使母后脱离嫪毐的控制。”
项少龙苦笑道:“看看怎办吧!”
刚离开书斋,立即给昌文君截着,这家伙道:“少龙先原谅我泄露你行踪的过错,舍妹正在宫门处候你,嘿!你该知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做出来的。”
项少龙急着赶回都骑官署对付吕雄,闻言吓了一跳,道:“那我只好由别处溜走。”
今天轮到昌文君吓了一跳,道:“万勿如此,那样她就知是我泄露她的事,你还是去敷衍敷衍她吧!当是卖个人情给我,今晚我来找你去喝酒,以作赔罪。”
项少龙失笑道:“我听过有对子女二十四孝的老爹,似你般对妹子二十四孝的亲兄,就从所未闻也。”
昌文君以苦笑回报,低声道:“我看舍妹对少龙很有好感,当然哩!她嘴上怎也不肯承认,但只要看到她昨晚见过你后兴奋雀跃的样子,便瞒不过她哥哥我一对锐利的眼睛。哈!她算不错吧!”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莫要说笑,先让我去看她又有什么耍弄我的手段。”
两人谈笑着往正宫门走去,穿廊过殿,转入正门广场前,昌文君才溜掉。
项少龙硬起头皮往正守待他的十八铁卫走过去,隔远看到嬴盈和鹿丹儿两个刁蛮秦女正在试骑他的爱骑疾风,旁边乌舒等铁卫拿她们没有半点办法。
嬴盈隔远看到他,一抽马缰,朝他奔来,笑意盈盈地道:“项将军你好,我们姊妹不服气,又来找你较量了。”
看着她那刁蛮可爱、充满青春活力的诱人样儿,项少龙真想跳上马背,箍着她的小蛮腰,靠贴香背,绕城痛快地驰上一个大圈,可惜此事只可在脑中想想,苦笑道:“这事何时才完结呢?”
疾风在他旁停下,伸长马颈,把头凑过来和他亲热。
项少龙爱怜地搂拍疾风,拉着牠和马上的嬴盈朝鹿丹儿等人走去,苦笑道:“我认输投降好了,大小姐可否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嬴盈不悦道:“哪有这么无赖的,项少龙你是否男子汉大丈夫?我不管你,快随我们到城外去先比骑术,再比其他的。”
鹿丹儿笑着迎上来,道:“是否又多个胆怯没用的家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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