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命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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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十一月的夜按理说应该是额外凉爽,可今夜却有一些闷热,如同大雨即将倾盆的前兆。

病了好几天的谢姝终于痛痛快快的沐浴了一翻,只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

此刻她人坐在浴盆里,心里却一直在合计这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这几天也没发生什么事,不过是每天都要接受来自隔壁院子善意的投食  。

谢姝当然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接了第一日的餐食后,她便颇为认真严肃的跟君家家仆拒绝过,谁知他只是笑笑便离去,晚上照常出现在谢姝门口敲门,谢姝试过不理,却发现他就这样一直在门口站着,直到谢姝开门。

这样强迫性的施恩其实是让谢姝有点恼火的,但君家的那位公子的确又是替她着想,反而让她的这股火发不出去。

这人对她的好意实在太过明显,而且……又说出那样的话。

谢姝又想起那天家仆转告她的话。

“公子还说了,若是姑娘的未婚夫找上门来,尽管打他便是,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与姑娘无关。”

开什么玩笑,若是卫承打定主意要整谁,断没有让谁好过的道理。

脑海里出现了卫承阴森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谢姝打了个寒颤。

还是赶紧出浴比较好,省的再次着凉染上风寒。

她带出门的衣服多以单薄为主,大氅只带了一件,只因为原本谢姝打算一直在江南附近游历,入冬了便再往南疆走走,也当作避避寒。谁知道她临时改了计划,决定到这天寒地冻的梁城来看一看,准备的衣服也不够保暖,这没准儿也是她染上风寒的原因之一。

其实,她也不是一件厚实的衣服都没有,有一件衣服她一直压在箱底儿,从来没穿过。

不只是天气的原因,更因为那件衣服实在是高调了些,以至于她若是在这梁城穿了出去,人人怕是都要来围观询问一番。

谢姝打开了衣柜,翻出了那件衣服,这件黑色锦衣用的是上好的料子,冬暖夏凉,胸前用金线绣成的麒麟在烛光里发出刺目的光,十分威严。

这正是那日韩晏把她从坟里刨出来时,她身上穿的衣服,出自于谁之手一目了然。

谢姝打包衣衫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把这件衣服也顺手装了起来,只是一直也没再穿上过。

她看着手上的衣衫笑了笑,当作外衣披在了身上,坐到了妆台前。

屋里氤氲着水汽,有些闷热,谢姝干脆推开了窗,好在即将下雨,外面的天气也不是十分寒冷,偶尔有丝风吹进来倒是多了一丝凉爽,让人心胸瞬时间就舒畅了起来。

镜子里映出了一张秀气的女子面容,未时脂粉的脸上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眼睛上压着两道细眉,眉尾带了些英气,琼鼻檀口,只是唇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谢姝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病了几日气色差了很多。

其实她本身因为身体的原因,脸色就会偏苍白,之前扮作男人,习惯了或朱或紫的官服,也并未觉得苍白些有何不妥,而如今恢复了女儿身,反倒是觉得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病态,开始学习涂脂抹粉起来。

这可是门大学问,至今谢姝还在入门的边缘徘徊,心里却没有多大抵触,反而觉得新奇和兴奋,总觉得生为女子着实不错,有如此之多漂亮的衣衫首饰可以挑选,还有各种面脂,口脂,铅粉,花钿等用来梳妆打扮。

窗外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以进入梦乡,空气中蔓延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宁静,偶尔会有几声鸟啼,也不觉得突兀,谢姝托腮看向外面,这里夏天应该更美吧?若是夏夜,想必会有蝉鸣,配上皎洁的月光和这里独产的冰过的果酒,真真是一番绝妙滋味。

隔壁的院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也已经歇下了,如今她已经痊愈,倒是不必在接受君家主仆的好意了,也算了让她松了一口气。这里毕竟离卫承的炽焰城很近,搞不好城里就有他的耳目,若是万一被卫承知道了这个君公子对她如此这般示好,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浪来。

她感到一阵心虚,又觉得自己的心虚很莫名其妙,她还没嫁到侯府呢,已经开始自发的约束自己谨言慎行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下,谢姝拿出了那把暖玉制成的玉梳梳起头发来。

当时就诧异为何陛下要送一个臣子玉梳作为新岁赏赐,原来只不过是某人的瞒天过海浑水摸鱼罢了。

对着蜡烛谢姝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柄玉梳,不禁失笑。

说起来也是好笑,她如此的喜欢这个玉梳,日日携带,却从来没有仔细的分辨过那精雕细刻的瑞兽图案到底是什么。

其实再明显不过,是麒麟。

这个人的心思一直很直接,只不过要么她装傻充愣,要么粗心大意,也亏的卫承一心一意等了这么久。

花落了,却有再开的日子,又或许,这朵花在她的心里永远都不曾枯萎过,只是藏起来了。

“卫……凌均。”

她从来都是喊他侯爷,有的时候只敢背后或者心里叫他的名字卫承,这三个字是第一次说出口,而且,连她自己都听出来语调中的思念之意。

不远处有人的呼吸乱了一拍。

“谁!”

谢姝敏锐,立马就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人影飞快的从墙上翻到了隔壁院子里去。

她心中警铃大作,又疑窦丛生,想要立马追过去看看,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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