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磨刀不误砍柴工(2)(1 / 2)
金家择婿标准
金一立被容千行打了两个耳光,半边脸肿了起来,形象很不雅观。他嘿嘿一笑,想表现出轻蔑的样子,不料扯动了伤口,疼得一咧嘴。
“嘿嘿,关哥,你和齐昂洋关系不错,我就不在背后说他坏话了。”金一立别看在世纪会所门口嚣张得跟文艺青年一样,但现在发型乱了,形象毁了,反倒正常了许多,没那么丑了,“我知道我姐喜欢的人是你,我也支持你当我姐夫,不过就是你出身太差了一些,要是你也是世家子弟,这婚事准成。现在……虽然你是市委一秘,但市委一秘的名头,在京城不管用。”
金一立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叹息。经过两次接触,再加上金一佳多次在他耳边的鼓吹,关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无比高大了起来。虽然他也有一定的门户之见,但毕竟年轻,只在意是不是对脾气,不计较那么多。不过对于关允和金一佳的恋爱,他确实并不看好,金家虽然在几大世家中还算是开明的一家,但关允的出身和金一佳相差太远。
想要让金全道放下门户之见,答应关允和金一佳的婚事,难如登天,除非……除非关允现在就是正处级正职实权官员!
关允现在才是副科,离金全道的底线相差太远!金全道曾经放言,如果有非世家出身的子弟想娶金一佳,二十六岁的正处级正职实权官员,可以考虑。
二十六岁的正处级,已经是千里挑一的罕见,非世家子弟,谁能在二十六岁坐上正处级的宝座?好吧,就算有逆天的草根出身的人物,顺水顺风,能在二十六岁就升到正处级,那么正职的要求,又是一道天堑一般的门槛。
二十六岁的正处级正职,放眼京城别说不多,就是放眼全国,也是寥寥无几。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一个逆天的不世出的天才人物,草根出身,在二十六岁时就担任了正处级正职,但如果是团市委书记也不行,那不算实权。必须是要害部门的***才符合金全道的实权标准,比如市公安局局长、区委书记或是县长,等等。
金一立知道,这个标准与其说是给天下草根一个可以抱得美人归的希望,还不如说给了他们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哪一个草根能在二十六岁当上市公安局、工商局等八大局之一的局长?哪一个平民出身的干部能在二十六岁当上区委书记或是县长?
所以说,金家的择婿标准不是龙门,是南天门,凡人哪能飞上南天门?还是省省吧,无根无底就想二十六岁拥有正处级正职实权?这种可能性还不如去买彩票撞大运来得实在。金一立忍了半天,才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不忍心打击关允的自信。
也是刚才关允挺身而出为他解围,让他对关允十分感激,换了以前,他早就毫不留情地告诉关允真相了。虽说他的小拇指还隐隐作痛,但他把账都算在了齐昂洋的头上,不再埋怨关允一分。刚才关允在一旁牵制容千行,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容千行两个耳光,实在太解气了。
关允宁肯冒着得罪容家的风险也要帮他,够哥们儿!
金一立坐在关允的车内,和关允说着话。他以为他的话会触动关允,不料关允只是摇头一笑说道:“我早料到了,因为我,夏莱已经出国了,如果再因为我而让一佳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我就成罪人了。我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方式,和一佳分手。”
“啊,不能呀,你要是提出分手,我姐非得难受死不可。不行,关哥,这事儿你得听我一劝,慢慢来,要从长计议,不能这么绝情。”金一立反倒着急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我姐对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你不知道,你可是害苦她了。她以前多坚强的一个姑娘,又厉害,又能干,京城世家子弟,个个怕她,我打小就没见她哭过鼻子。自从认识你后,唉,别提了,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我也知道她心里苦,有家庭阻力,又有夏莱,她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但越是这样,你越得支持她,你要是撤退了,她一个人怎么挺得下去?”
关允一时感慨,没想到看上去玩世不恭的金一立也能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他紧紧握住了金一立的手:“好兄弟,我记住你的话了,一佳有你这个弟弟,是她的福气。”
“是福气,是福气。”金一立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后面有三个包,都是她打的,她是有福气了,我是倒了大霉了。”
关允哭笑不得,没想到在他面前温柔似水的金一佳这么暴力,忽然又想起刚才的容千行和蓝裙女孩儿,问道:“容千行是容一水什么人?那个蓝裙子女孩儿又是谁?”
“容千行是容一水的侄子,算是容家的正宗子弟。”金一立瞪大了眼睛,似乎对关允不认识容千行十分不解一样,“那个姑娘叫李梦涵,是李家的千金,容千行一直在追求,不过,应该还没有追到手。”
关允看到金一立提起李梦涵时不自然的神态,不由一笑:“是不是你也在追求李梦涵?昨天在世纪会所,她是搭了顺风车,还是你拉她去的?”
“当然是我拉她去的,不过她是随心的性子,想怎样就怎样。”金一立嘿嘿一阵暧昧的笑,“我是喜欢她,一直在追,也没追到手。关哥,给出个主意吧,我姐那么厉害的性子都能被你收服,李梦涵这样的森女,对你来说肯定手到擒来。”
果然,李梦涵当时在世纪会所说不认识金一立的话是假话,她当时跟在身后,关允就怀疑她另有想法,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而金一立居然认为李梦涵是天真、自然和崇尚简单生活、态度悠闲的森林系女孩儿,他可是被李梦涵蒙蔽得不轻。
关允才不会传授金一立什么追女大法,况且他也不会。正要再问一问容家的家事,比如容一水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李梦涵是李家谁的千金,和李玉欢、李凝欢又有什么关系等,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是齐昂洋。
一见齐昂洋的名字,金一立脸色为之一变,冷冷说道:“关哥,我前面带路,你跟着我就行。”
看来,齐昂洋的计策见效了,金一立对齐昂洋成见很深。
关允摇头一笑,接听了齐昂洋的电话。
“你去哪里了,关弟,我等你半天了。快来,在金生丽水等你。”齐昂洋的声音透露出三分焦急,“金家人都在,相亲一样看我,烦死了。更烦人的是,苏墨虞也跟来了,我都快要崩溃了。”
“好,我马上就到,出了点小意外,不过应该算是好事,我和金一立在一起。”
“金一立?那个笨小子有没有说我坏话?快带他来,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哈哈。”齐昂洋放声大笑,“你也快点过来,你家金一佳打扮得真漂亮,我都有点后悔了。我才发现,她也是素面朝天的类型,咱哥儿俩的眼光差不多一样,到底是兄弟。”
放下电话,关允摇头笑笑,其实齐昂洋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不适合金一佳。别看金一佳表面上坚强精干,其实她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的女孩儿,她需要一个细心、耐心的男人呵护她的爱情。
显然,齐昂洋不是她的菜,他才是!
金一立前面带路,一路直奔金生丽水而去。金生丽水是金家用来招待贵宾的一处类似休闲别墅的庄园,位于京城西郊香山附近,位置稍嫌偏僻,但胜在环境优美并且僻静。半个多小时后,关允就来到了金生丽水。
坐落在山脚下的金生丽水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远看就如故宫的建筑群一般,由此可见金家家主的喜好。飞檐斗拱就如宫门,两侧各挂了一个大红灯笼,尽管里面是灯泡,但也平添了几分喜庆之意。大门两旁还各有一个大狮子,乍一看,几乎让人疑心回到了古代。
果然是京城之地,确实气象万千,远望香山,依然巍峨。关允不懂风水,置身其中时却能感受到磅礴的大气。
不过关允此来金家,心中底气不足,齐昂洋是来定亲,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相亲?也行,相亲就相亲,怕什么?既然夏莱为爱这么勇敢地牺牲一切,他哪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也要打破世家的门户之见,勇敢地向所有世家发出自己最坚定的呐喊,他就是想要娶金一佳为妻!
而且还要……不惜一切代价!
初临
关允和金一立的到来,立刻在金生丽水引起了轰动。
轰动,不是因为关允有多帅,更不因为金一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形象,而是因为关允开的奔驰车被撞坏了车头。
关允并不知道,金一佳留给他的奔驰虽然是旧款,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牌照也不是多么吓人的牌照,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京城民用牌照,但这辆奔驰却是金全道的最爱。
当关允将奔驰停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迎出门外的数人已经吃惊不小了。等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时,不少人已经惊呼出声,怎么金老爷子的爱车会让一个外人开?再等众人发现金老爷子爱若至宝的奔驰车头被撞坏时,立时大惊失色。
谁不知道金老爷子爱惜这辆奔驰到了有时会自己打蜡的程度?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不但开了金老爷子的奔驰,还撞坏了老爷子的心爱之物!要知道老爷子这些年来,没什么太在意的东西,谁毁了他的奔驰,不是在喜庆的日子里给老爷子心里添堵吗?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关允身上,不少人不无惋惜地想,这个年轻人可惜了,要倒霉了。别管他是谁,这下算是触到了金老爷子的逆鳞。
迎出门外的,自然都是后生晚辈,没有长辈,随后,金一佳和齐昂洋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盛装打扮的金一佳确实光彩照人,一身大红礼服,分外妖娆,微施淡妆,不仔细看分辨不出。但关允对女人化妆极为敏感,还是一眼看了出来。不过从来不喜欢女人化妆的他,对金一佳的淡妆却毫无反感。
无他,只因金一佳的妆化得极为天然。
所谓天然一说,是指金一佳的脸色红润,用的不是现代的工业化妆品,而是胭脂,远看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胭脂在近代几乎无人再用,但古代女子都以胭脂润面,远看如红色面庞,故女子又称为红颜。
金一佳的身后跟着齐昂洋。
平常齐昂洋总是一身休闲装,今天也西装革履地出场了,而且头发还打了摩丝,光亮了几分。关允一时适应不了齐昂洋过于正式的风格,差点没笑出声。
齐昂洋的身后,跟着苏墨虞。
想想也是好笑,齐昂洋前来金家商量定亲事宜,却带了一个苏墨虞。关允也是来向金家表明态度,他想娶金一佳为妻,两男两女,会有怎样的闹剧?这个盛会,有得热闹了。
苏墨虞也是盛装出席,只不过她化了浓妆的面容,虽然漂亮,眼似秋潭,眉若远山,却少了几分自然的气息。关允说不上对浓妆多么不喜,只是替苏墨虞不值。齐昂洋一直不点破他喜欢清水出芙蓉的女孩儿也就算了,苏墨虞这么玲珑剔透的一个女子,跟在齐昂洋身边数年,却还是没有猜透齐昂洋的心思,未免太笨了一些。
想起他和夏莱“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齐昂洋和苏墨虞却又何尝不是咫尺天涯远,远近一念间?但就是一念的距离,便会错过一生的缘分。
他错过了夏莱,还会再错过金一佳吗?
金一佳一见关允,先是一喜,随后目光才落到被撞坏了车头的奔驰上,不由神情一黯,似乎怕关允察觉什么,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她的神情变化逃不过关允敏锐的目光,关允心中一动,隐隐感觉事情的开局恐怕不妙。
不过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蓦然想起了郭璞的故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大丈夫本色。人生就是一次冒险,凡事总要试一试,成败暂且不论,勇气必须具备。
关允并没有意识到,就连老容头也是很久以后才察觉,郭璞的故事是关允和老容头之间的分界线,意味着关允由以前对老容头不信任到盲从,再到他开始有意培养自己的独立自主性。等于说,郭璞的故事反而激发了关允内心深藏的叛逆精神。
或许关允的叛逆精神来源于母邦芳当年为爱出逃的壮举。
“关弟,你怎么才来?”齐昂洋最先来到关允面前,哈哈一笑,和关允来了个拥抱,其实他是俯下身子小声对关允说话,“金全道对我印象一般,倒是李凝欢有点相中我了,正应了一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一会儿进去后,小心说话,金家人……很挑剔。”
话一说完,他让到一边,嘿嘿一笑:“行了,一佳,你的男人,交给你了。”
金一佳俏脸微红,啐了齐昂洋一口:“一边去,要不是看关允的面子,早打你出去了。”
“行,行,你是姑奶奶总行了吧?”齐昂洋一翻白眼,颇为无奈地说道,“要不是为了你和关允的幸福,我来都不会来金家,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算了,还冲我横?金一佳,娶妻娶贤,回去好好练练‘贤’字怎么写。”
“呸!”金一佳对齐昂洋不假颜色,或许真是不合眼缘,她就是看不惯齐昂洋嬉皮笑脸的模样,加上她差一点儿被迫和齐昂洋定亲,对齐昂洋有天然的敌意也再正常不过。
苏墨虞一拉齐昂洋:“你还瞎掺和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
齐昂洋无所谓地摇摇头:“乱了才好,谁让老一辈们非要来一出什么定亲闹剧。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还非要强迫我,不闹一个天翻地覆不符合我的性格。”
苏墨虞不无担忧地说道:“总要尊重长辈们的意见才对,哪怕只是走走过场,也要把事情做得圆满一些。”
关允听了心中又是一声叹息,苏墨虞太不了解齐昂洋了,难怪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齐昂洋,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对她动过感情,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也是,她不但在化妆上不符合齐昂洋的审美,性格上也是相差太大。
至此,关允几乎可以断定,苏墨虞和齐昂洋终究是难以走到一起。
“不好意思,车撞坏了,忘了和你说一声。”关允大概猜到了这辆奔驰对金一佳的重要性,知道金一佳不是一个气量小的女孩儿,能让她神情一黯,估计是触及到了大局,“来得匆忙,也忘了修一修。”
“没事,不修正好。如果修了掩饰过去,再让爸爸知道了,他会更生气。大大方方地承认,或许还有一丝弥补的机会。”金一佳勉强一笑,安慰关允说道,“这辆奔驰是爸爸的最爱,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他确实是过于偏爱了。不过汽车毕竟只是一辆汽车,如果他认可了你的人,一辆汽车又算得了什么。”
关允突然迸发出万丈豪情:“我今天就向金伯伯当面提亲,怎么样?”
“啊?”金一佳平常很干练、很坚强的一个女孩儿,乍一听关允竟要当面提亲,太突然了,不由一时羞红了脸庞,“是不是太唐突了,要让爸爸和妈妈接受你,还要有一个过程。上来就提亲,这……万一不成,不是没有退路了?再说,夏莱怎么办?”
原来金一佳还不知道夏莱出国的事情,关允抓住了金一佳的手:“不突然,我想好了,背水一战……夏莱出国了,怕是不再回来了。”
“真的?”金一佳神情一惊,随即黯然摇头,“真是苦了她了,如果不是姨父和姨妈,你们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一对。姨妈也是,她比姨父还烦人,她来我家,和妈妈说了半天你的坏话……”
“不与君子争长短,莫和小人论是非,更何况是长舌妇?随她去。”关允洒脱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金一佳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无所畏惧又胸怀坦荡,当下喜笑颜开:“你是我的贵宾,理应扫榻相迎,有请关公子!”
关允及时抓住了金一佳的语病,嘿嘿一笑:“扫榻相迎是指把床打扫干净以迎接客人……你扫床做什么?”
“流氓,色狼!”金一佳红霞满面,瞪了关允一眼,“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
“提亲不就是为了成为金家的东床快婿,不一样要有床?”关允继续调侃金一佳。
金一佳伸手拧了关允一把:“再乱说,拧死你!”
关允吃痛,向旁边一躲,一不留神踩在一人的脚上。对方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还骂骂咧咧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走路不看路,看裤裆了?”
这话骂得真难听,关允扭头一看,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穿西装打领带,人五人六,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猛一看和王车军有几分相似,就是没有王车军那么高。
关允眉头一皱,正要发作,不等他开口,已经有两人先后替他出头了——正是齐昂洋和金一立。
“你真说对了,关弟走路就顾看我的裤裆了,我的裤裆没系好,把你给掉出来了。”齐昂洋冷不防地回骂了一句,刁钻、辛辣、刻薄。
“冷子天,收起你的嘴脸,在金家,还真不是你放肆的地儿。”金一立一步迈出,抱拳在胸,轻蔑地说道,“就是你爸冷林来了,也得小声说话,你又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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