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侧是巍峨高山一侧是万丈深渊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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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允在来燕市之前,就对代家有过系统而全面的研究,他注意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就是代家在表面上嚣张,暗地里却有一颗缜密而精于算计之心。也就是说,代家留给外界的普遍印象是除了嚣张和狂妄之外,肤浅而无知,其实不然,代家的嚣张和狂妄是保护色,他在保护色的背后,其实极有心机,并且为了他的前途,精心安排好了每一步。

如果只认识到代家的浅薄而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是对代家的偏见,也是对他的片面认识。一开始关允也被代家外在的表现迷惑,以为代家不过是一个得意忘形的官场暴发户,但后来在关允系统地研究了代家仕途之中每一步的升迁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代家步步为营,处处先人一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场高手!

既然是官场高手,为什么又要以狂妄的形象示人?要知道在官场之中,最忌高调和张狂,最恨仗势欺人的二狗子——代家自称二书记,私下许多人却称他为二狗子。开始时关允也大惑不解,后来在传出代家是燕省的和珅后,又有一次在老容头为他讲述了乾隆对和珅宠爱背后的真正原因后,他才恍然大悟,代家的狂妄不是不可一世,也不是性格使然,而是代家足够聪明,他要的就是以嚣张和狂妄为章系峰开路。

章系峰霸道而强势,在燕省的工作遭受的阻力极大,但章系峰是省委书记,再有权势,也必须在规则之中行事,不可能当街骂人抬腿踢人。章大书记看谁不顺眼,想让谁倒霉,想打谁一顿,他不可能亲自动手,代家就恰逢其时成了他的代言人。

代家的嚣张和狂妄,代家在燕省的横行霸道,其实是章系峰内心真实一面的对外流露,代家在外面的不可一世,是替章系峰在行使身为省委书记不可能行使的暴力权力。这就和和珅替乾隆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样,身为皇帝的乾隆爱惜名声,不想落一个征税过度的恶名,但又想为子孙充实国库,怎么办?就让和珅替他代劳了。

等和珅一倒,嘉庆上台后,新皇帝惩治贪官,金口一开,和珅几十年辛辛苦苦搜刮的财产全部充公。如此一来,皇帝既充实了国库,赚了大把银子,又落了严惩贪官的好名声,可谓一举两得,名利双收,所以才有了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

世人只看到了乾隆对和珅的纵容,却没有看到乾隆作为一个皇帝,为了子孙后代的长远谋算。乾隆送了嘉庆一份厚礼,不但让和珅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充实了被乾隆好大喜功而挥霍一空的国库,而且还让嘉庆借扳倒和珅之举,赢得了清名坐稳了江山,等于是一上台就站稳了脚跟打开了局面。

实际上,和珅只是乾隆圈养的一只肥羊罢了,不过肥羊在可以剥皮吃肉之前,也充当了宠物的角色。

关允曾经不止一次在想,章系峰是不是也有借助代家之手,打开燕省局面掌控燕省全局的深心?应该也有。章系峰来燕省之后,不管是性格原因还是执政风格不得人心,反正他和燕省的本土势力矛盾很深,随着他逐渐势大,他霸道的一面也越来越让燕省许多省委常委看不顺眼,导致他和燕省大部分常委由不和上升到了针锋相对。

或许可以说,代家在燕省越来越猖狂的背后,其实是章系峰对燕省一帮常委越来越不满的情绪流露。

在代家成功跳出省委的圈子担任省国税局副局长后,他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并没有免去。代家始终牢记一点,尽管整个燕省的权力系统除了章系峰之外,都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厌恶,但他的势力根基还是在燕省,而不是在国税系统,国税系统不但视野相对狭窄,而且他在国税系统没有多少基础。

代家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聪明。身兼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和省国税局副局长双重职务,进,可以在章系峰荡平所有反对势力之后,他重新返回省委,完成华丽的转身;退,如果章系峰在省委无法杀出重围,他就一直在国税系统向上攀爬。

关允越研究代家的人生和官场之路,越是心惊加佩服,心中更加肯定了一个事实——每一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人,都有其过人之处,都有值得学习的智慧和手腕!

学习每一个人的长处,才能不断地弥补自己的短处。

代家的策略,在他担任省国税局副局长一年后,第一次显示出了应有的威力。

当时原省国税局长退位,代家本来是接任局长的最热门人选,但在此时,突然有人提出动议,要调他担任畿辅市委书记。

担任畿辅市委书记的前提是,代家必须在省委担任相关职务,此时才有人恍然大悟,原来代家保留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还有这么长远的打算……

代家的人生轨迹,在他遇到关允之前,即将迎来最后一次重大的转折。

约束

之前,章系峰就有意任命代家担任畿辅市长,当时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上报常委会后,否决了章系峰的动议,否决的理由是,代家任副厅的时间太短,不够任职条件,而且年纪太轻,还有一个理由很有杀伤力,代家没有在基层市县任职工作过,一下安排到市里任市委书记、市长,恐怕难以胜任。

现在,在代家担任了一年多的省国税局副局长后,旧事重提,又被提名担任畿辅市委书记——比之前的市长更进一步,一步到位成了***。而反对的声音依然十分强烈,反对的声音不外乎还是以前的几点,比如代家太年轻,虽然在副厅级的岗位上有了一定的资历,但没有在基层任职的经历,从来没有担任过一届县长或县委书记,一步到位担任市委书记,难以胜任。

不过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提名代家的人不是章系峰,而是章系峰新培植的嫡系省委副书记王昱,等于是说,章系峰退到了幕后,不再冲锋在前,亲自上阵为代家出头了。

这一次的提拔,不但计划周详,而且章系峰退居幕后,和提名代家的王副书记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章系峰的计划是,由副书记先提名代家,放风之后,再召开书记办公会进行讨论,看看都有谁坚决反对。然后再针对每一个反对者不同的立场,各个击破,务求等代家的提名上报常委会之后,一举获得通过,避免再出现上次一干常委异口同声反对的场面。

应该说,前期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王副书记也很卖力地为章系峰打前站,还多次和代家私下沟通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基本上谁的反对态度最强硬,谁容易说服或攻破,代家都一清二楚。在上报常委会之前,代家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他当定畿辅市委书记了。

上一次功败垂成,让他在省国税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耽误了一年时间,幸亏他聪明,当时保留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可以随时转身再回省委,以省委领导的身份接受提名。否则如果当时放弃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现在机会来临,却没有省委领导身份的话,只以他省国税局副局长的身份,根本就不符合提名条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了。

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代家暗自庆幸,为他长远安排了一步妙棋而沾沾自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眼见前期工作一切准备就绪,经过章系峰周密的部署,再加上王副书记做出了大量工作,基本上保证了一半以上常委赞成代家的提名。也就是说,只要代家的提名提交到了常委会上,代家就能顺利转正,由副厅一步迈入正厅的行列,并且高坐畿辅市委书记的宝座……

仅仅只差了一步之遥——眼见要大功告成之时,一纸调令突然下发,王副书记被意外调出了燕省!

整个事件的台前推动人就是王副书记,他意外出局,章系峰也不可能接过王副书记的提议,重新提交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代家被闪了腰,就如费尽千辛万苦爬到顶峰准备欣赏高高在上的无限风光时,却突然发现,距离最**仅仅一步之遥时,路却断了。

代家差点吐血!

难道说,他命中注定逃不出燕市了?代家无比郁闷,如果他一步迈出燕市,调往畿辅市担任市委书记,不但天地宽阔,而且还可以远离省委一帮人的注视,就有了更宽松更广阔的成长空间,三五年后,或许就可能一步迈进副部级序列了。

但现在,他迈出燕市的脚步不得不被迫收回,怎能不让他无比沮丧!几次想要远离燕市政治氛围的努力都以失败收场,莫非真如算命先生所言,他的人生会迈不过三十八岁的坎儿?

代家一直努力想要远离燕市,一是他很清楚在省委一帮人的眼中,他很不受欢迎,许多人都对他恨之入骨;二是他始终认为,只要他能调出燕市,就会破了算命先生为他立下的三十八岁的魔咒。

尽管随后代家在痛失畿辅市委书记宝座之后,还是顺利坐上了省国税局长的位置,也迈入了正厅级的行列,并且他还是全国最年轻的正厅级省国税局长,但他还是心里不太舒服,在畿辅市的任命上栽倒两次,怎么想怎么都是不好的征兆。

不过代家到底是代家,其后不久他就迅速调整了心态,继续为下一步的出路,谋求长远的规划。

在提名代家为畿辅市委书记之前,代家就通过运作,成为全国国税系统和燕省的省部级双料后备干部,为他有朝一日成为封疆大吏和担任副总理打下了初步的基础。在问鼎畿辅市委书记的尝试失败后,他调整了战略,决定在国税系统一门心思干下去,最终问鼎国家国税局长之位。

也必须承认,在代家担任省国税局副局长期间,时任省国税局长或许清楚代家最终会取代他的位置,在任上一直没有什么作为,等于是大权旁落到了代家手中。代家锐意进取,大胆改革,工作出色,赢得了上级领导的关注。平心而论,代家有能力有想法,也有手腕,如果不是他太过张狂,他或许会被许多省委领导认可。

偏偏代家走了一条紧跟章系峰身后和整个燕省权力系统作对的捷径,捷径虽然比正常大道要快捷许多,但却是一条充满变数和危险的羊肠小路,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有一名长年在燕省驻站的国家级报社的记者和代家私交不错,他曾对代家说,如果代家稍微收敛几分,学会和光同尘,那么只要章系峰在位,不管燕省有什么动荡,代家在燕省绝对可以走向副部级高位。

一旦代家迈入副部级,就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基本上就会任凭风吹雨打而我自岿然不动了。

代家并没有听进去记者朋友的劝告,或许是他走到现在,已经收不住脚步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在代家正式担任了省国税局长,成为正厅级高官后,他的脚步不是比以前慢了,而是更快了几分。

“天不早了,要不明天再说?”关允吃完了馄饨,心满意足地往床上一躺,“怪不得当官久了,隔一阵都要病一段时间,不管真病还是假病,在医院里休息几天,就是难得的幸福。我现在还没有当官,就有这种感慨了,真要等坐到了高位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还不晚,继续说,说完再睡。”齐昂洋精神亢奋,一点睡意也没有,“你还没有当官?别看你还没有执政一县的经历,不过你的资历不比一些县长、县委书记差半分,对了,照你说,如果代家是从基层一步步走到今天,会不会更成熟一些?”

“也不一定。”关允摇摇头,“性格即命运,这句话不管在哪行哪业,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代家的幸运是他遇到了章系峰,他的不幸,也是因为遇到了章系峰。以前代家在章程、在京城的时候,据说很低调,调来省委之后,在担任副省长秘书期间,处事也是谨小慎微……”

“你的意思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了?”齐昂洋哈哈一笑,“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秘书,是不是这个道理?”

“养不教,父之过,同样,秘书在外面为非作歹耀武扬威,绝对是领导的纵容。如果领导稍微约束一下秘书,代家有几个胆子敢在燕省胡来?如果制定一个领导干部提拔任命不合适干部的追责制度,那么在提拔任命干部时,每一个领导都会认真考虑被提拔的干部是不是德才兼备了。”

“怎么可能?”齐昂洋表示不理解关允的想法,“一个领导干部在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中,会提拔多少干部?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错误,领导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谁还会愿意当官?”

“正是因为当官的风险太小了,才造成现在人人对官场趋之若鹜的怪现象……”关允理解齐昂洋的心思,齐全身为省委副书记,主管干部提拔,经他之手肯定提拔了无数干部,如果其中有人犯了错误就要追究齐全的责任,齐全也会觉得冤枉,“其实建立一系列领导干部追责制虽然面临着许多难题,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认为,建立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官员追责制,绝对会让国内的政治气象焕然一新。”

正说话时,关允的手机突然响了,在午夜时分,手机的铃声格外刺耳,似乎预示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一看来电,关允脸色微微一变。

贪心之错

是黄汉来电。

如果是楚朝晖来电还好一些,楚朝晖的电话,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意外,而黄汉的电话就不同了,黄汉不在关允的控制之内,任何意外都有可能随时发生。而且关允还知道一点,黄汉在此次代家事件中,另有谋算,想趁火打劫。

当然,是趁代家的火打洪曦的劫。

“黄局,深夜来电,有何贵干?”关允笑着问道。

“有两件事情……”黄汉的声音没有一丝疲惫,显然他精力充沛,“第一件事情是问问关秘书有没有事情,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二是这几天可能会出现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还请关秘书在休养之中,分出精力关注一下。”

黄汉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客气了?关允笑了笑:“我没事,多谢黄局关心。至于异乎寻常的事情,我会随时留意的。”

至于异乎寻常的事情是什么,黄汉没有点明关允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黄汉想借代家事件的契机拉洪曦下水罢了。

“那就好。”黄汉犹豫了一下,又问,“关秘书的病情,是不是需要惊动金家?”

黄汉用了惊动的说法,显然是想将事情闹大。惊动金家的好处自然是可以正面敲打章系峰,警告章系峰不要乱来,但关允到目前为止,还不准备让金一佳知道此事。

一是关允不想借助金家的力量,倒不是他多么自大或是自卑,而是不想当一个一有事情就哭着喊着让家长帮助的孩子。二是他和金全道有约在先,要等实现了正职实权正处的目标后,才能迎娶金一佳。如果在没有正职实权正处之前就请求金全道出手相助,虽说金全道也未必会因此看低了他,他却不想在金家面前低人一头。

求人,总归是能力不足的表现。

代家虽然曾经是不可一世的省委一秘,现在也是国内最年轻的正厅级省国税局长,但关允有信心也有足够多的方法打败代家。他一直信奉的原则是,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亲力亲为的成功,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功。

“暂时不用了,有昂洋和黄局长,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仗,志在必得。”关允明确地答复了黄汉,“也希望黄局保守秘密。”

“好说,好说。”黄汉听出了关允的决心,也就熄灭了暗中透露消息给金家的心思,又说,“戴坚强和屈文林去章程,能不能确保马到成功?”

关允呵呵一笑,言语中多了几分质疑:“我想黄局长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是怎么因势利导,而不是关心戴坚强和屈文林。”

在关允心目中,黄汉和齐昂洋远不能相比,齐昂洋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黄汉于他而言,算是他精诚合作的盟友,虽然不能说是局外人,但还远不到交心的地步。他对黄汉始终有提防之心,而黄汉对他也是在合作之中,有防范也有利用。

黄汉听出了关允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关秘书太紧张了,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相反,或许有一天你会真心感谢我。好了,不多说了,早点休息。”

挂断黄汉的电话,关允冲齐昂洋笑了笑:“黄汉要浑水摸鱼了。”

“随他去。”齐昂洋无所谓地说道,“我对黄汉不关心,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代家在当上省国税局局长后,再到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他又为自己的未来运作了什么政治资本?”

“我说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代家一样?”关允纳闷儿了,“好歹你也是燕省第一公子,居然连堂堂燕省一秘的发家史都不清楚,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大惊小怪。”齐昂洋也躺回到了病床上,双手支在脑后,尽量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说话,“我早就说过了,以前我完全不关心政治,一心扑在商场上,对官场上的门道基本上就是门外汉,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说,你就是我的官场引路人。说实话,我以前对代家也关注过,但对他的了解仅限于表象,只知道他嚣张、狂妄,完全不知道在他嚣张、狂妄的背后,还这么有心机。”

“没心机的人,能在官场上混到正厅级的高位?”关允摇头一笑,“一开始我也犯了和你一样的经验主义错误,后来越想越不对,代家以前不狂妄,怎么官儿越大反而越狂妄了?其中必定有内幕。等我搜集了代家的发家史一研究才发现,原来代家的发家史完全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官场教科书。”

“这么说,代家成长的过程,对你以后的道路来说,还有借鉴意义了?”

“当然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代家虽然为人不行,但他的政治智慧确实有可取之处。看待一个人,要全面理性地分析,而不是一概否定。‘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关允叹息一声,“代家如果性格中再少几分缺陷,或许真有可能成为一颗政治新星,至少担任一任封疆大吏不在话下,可惜了,他的路走得太歪了,怕是回不了头了。”

“代家能不能回头我才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代家在当上局长后,又为自己设计了一条什么样的从政之路……”齐昂洋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他对代家越来越感兴趣了。也确实正如关允所说,代家的发家史远比他想象中丰富多彩,也让他由以前无比厌恶代家而转变了观念,开始正视代家的政治智慧。

倒不是说代家运作升迁之路的手腕多值得学习,多积极向上,至少他在担任省国税局长期间,据说也确实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代家早在被章系峰提名为豫省常务副省长时,就进入了中央组织部的视线,后来担任了省国税局长,才不到半年的时间,燕省国税局的财政收入就多增收了一亿多元。既可以说是他的国税新政改革起了一定的作用,也可以说因为他的前秘书的背景和章系峰的关系,他下达的国税任务,没有一个地市敢不如期完成。应该说,代家在省国税局长的任上,政绩相当耀眼。”

关允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说代家是燕省国税局成立以来最有成绩的局长,恐怕没有人不会承认。”

齐昂洋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情不知是沉重还是无奈,如果代家的脚步稍微放慢几分,如果代家再低调三分,他就算在燕省省委没有立足之地,被整个燕省的权力系统所排斥,他也完全可以从国税系统脱身而出远离燕省,从而实现他的政治抱负。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代家再有能力,也很难从燕省全身而退了,至少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还想实现他心中的美好梦想,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谁让他惹了关允!

见过关允出手的齐昂洋心里再清楚不过,关允一发狠,誓要拉代家下马,那么代家恐怕就真的在劫难逃了。尽管代家背后有章系峰作为靠山,但相信以关允层出不穷的手段,最后代家的事情全部暴露的话,估计连章系峰也保不了代家。

最主要的是,代家明明一身脏臭,却偏偏到处招摇,不惹人烦也惹人嫌。有句话说得好,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成天出来显摆就是你的错了。

“成绩最耀眼的局长,也不知道还能在局长的宝座上坐多久?”齐昂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睡了,困了,我今晚要高枕无忧,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以入眠。你说有许多人官儿当得很大,钱赚得很多,却睡不了一个踏实觉,你说这些人活得有意思吗?”

“没想到,你的境界一下提高了不少。”关允乐了,“话是不错,不过有时候有些人就和困在笼子的猴子没有什么两样。其实笼子没上锁,就是笼子里有一个洞,里面有香蕉,手伸进去,抓住香蕉的话,手就出不来,松开,就可以出来。猴子只要松手,转身就能走出笼子,可惜的是,猴子就是不松手,手就死死卡在了洞里,然后……就一直出不了笼子。”

“这个故事不错,有哲理,我明白了,困住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准确地说,是自己的贪心。”齐昂洋又打了一个哈欠,“做个美梦,希望明天更美好。”

“明天……肯定会更美好。”

一夜无梦,次日天一亮就从章程传来消息,戴坚强和屈文林顺利抵达章程,开始了第一阶段的活动。

代家和关允、齐昂洋大战的事情,在当时就差不多传遍了省委大院,但也有一些人没有听到风声,一早上班,省委最大的新闻,就是代家拳打关允脚踢齐昂洋的英雄事迹,顿时引爆了整个省委。

章系峰一到办公室就让楚一天通知全体常委,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就代家、关允和齐昂洋三人群殴事件进行讨论。毕竟三人之中,关允是省委副处级秘书,齐昂洋是燕省知名企业家,而代家则是堂堂的正厅级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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