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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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风笑得无奈:“洺修,我是医生。”

“好,好吧。”

我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乖乖把衬衫解开。

和上次一样,观察一会儿后蒋风就上手摸了。

微凉的指尖在我胸前绕圈按压,这次的力道有些重,按压后的位置留下了几道红痕。

不知是痛的还是羞的,我的皮肤竟然泛出淡淡粉色。

蒋风像是丝毫没有看出我的难堪,眼神专注地盯着胸前那一片皮肤,手上动作不停。

许久之后,这令人无比尴尬的检查检查环节终于结束。

我告别蒋风,临走前我们还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好方便以后交流病情。

到家不久,蒋眠也回来了。

上次被她看见那样难堪的场面,如今面对蒋眠,社死的感受依然还在。

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

蒋眠提着水果,作势要往我手里塞。

我哪里好意思要,连忙摆手拒绝。

几番推脱,蒋眠皱起鼻子娇嗔:“洺修,你别和我客气,快拿着吧好重。”

怕蒋眠手痛,我只好接过水果。

放下东西蒋眠就回了自己房间,我连道谢都来不及。

初见时我还以为蒋眠是那种傲气的富家女,原来她对人这样亲切,和她哥哥蒋风很像。

想必他们的父母,也都是很好的人。

医院开的药很有效,吃了两天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溢乳的情况,胸部的胀痛频率也逐渐减少。

之前因为担心会在公司里溢乳,我向领导请了一周的假。

在家休养一周后,就又恢复了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

这几天蒋眠好像开始上班了,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们碰面的次数已不如刚开始频繁。

这段时间我和蒋风的关系却意外拉进不少,经常会在微信上聊天。

最开始只是讨论病情,到现在各种话题都聊。

他懂得很多,性格温和有利,成熟之余又不失风趣,我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和他聊上许久。

6

这天下班,部门领导临时提出团建。

领导发话,谁敢不从。

想起病还没好,我本想找借口不去,却被部门经理堵了回来。

“小洺,什么病啊饭都吃不得?请了一周的假,还没治好?”

当时瞥见他那副装出来的和蔼可亲,我很有眼力见地将话憋回肚子里。

这人心眼似针尖大小,还一身的领导架子,今天我要是敢在部门同事面前不给他面子,往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大不了去了只吃饭不喝酒。

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经理挺着个啤酒肚,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每听见一句别人奉承的话,便装出一副谦虚低调的样子,说哪里哪里。

我缩在角落专心吃饭,不去凑他们的热闹。

正啃着排骨,专属余经理的尖利声线响起。

“小洺,别光顾着吃啊,来陪大家喝几杯。”

我心中纳闷他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病,拉着我一个病人去喝酒。

内心咒骂,脸上还得摆出真挚的表情拒绝他。

“余经理,不好意思,我这病还没痊愈,暂时喝不了酒,这样,我以茶代酒行吗?”

说着,我拿起面前的茶杯,想要先暂后奏。

可没想到,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住我的茶杯。

手的主人叫作高志杰,他一向和我不对付,此刻向我投来不善的眼神,语气轻蔑。

“洺修,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怎么就喝不了酒了?”

我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假笑,面无表情盯着他。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一杯茶泼在他那张丑脸上。

气氛陷入沉默,余经理的眼神在我和高志杰之间徘徊几番。

见气氛不对劲,余经理清了清嗓子,似乎打算要结束这出戏。

与此同时,我的胸前,突然涌上一阵熟悉的钝痛感,这是每次溢乳的前兆。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我彻底慌了神。

整个部门的同事全在这里,要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溢乳的话,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情急之下,我大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悉数吐出。

我使了个心眼,低下头来吐的水,茶水并没有溅到其他同事,全喷在了我的身上,还有身前的桌子上。

瞬间,包括高志杰,所有人目瞪口呆。

为了烘托情绪,我还不忘把茶杯摔在高志杰脚边。

完事,我扬着下巴问他:“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我便起身离开。

穿着湿了一大片的衬衣,我小跑进卫生间,躲进隔间里解开衬衣查看。

果然,此刻那里正在缓缓溢出乳汁。

我扯出纸巾用力擦拭胸前的乳白色痕迹。

刚才在饭桌上,要不是故意发疯吐水,就算我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躲过所有人的目光逃走。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癫公高志杰盯着我不放,要是被他知道我的病情,恐怕得全天下宣扬。

想到癫公这词我不禁被气笑。

经过今晚上这一出吐水发疯,在同事们的眼中,恐怕我才是那个癫公吧?

等了十来分钟,溢乳的情况这才终于停止。

可我却望着手里皱巴巴湿哒哒的衬衣犯了难。

难道我要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回家?

我不敢相信,这副打扮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该有多高。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蒋风给我发消息了,问我今晚怎么一声不吭的,是不是在加班。

脑海中浮出蒋风那张温和的脸庞,犹豫几秒后,我还是决定麻烦他来帮忙。

“我现在……出了点状况,你能带件衣服过来找我吗?”

消息一发送,我便陷入懊恼。

和蒋风才认识多少天啊,这样奇怪的请求,他会答应吗?

会认为我很麻烦吧。

就在我打算趁他没看见,撤回消息时,蒋风秒回。

“位置,我过去接你。”

他立马就答应了,没有一秒迟疑或是抱怨。

不久前还在同事面前不管不顾发疯的我,这一刻却没出息地感到一阵鼻酸。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令人着迷。

蒋风的速度很快,才二十分钟隔间门被人敲响,沉稳的声音传进来。

“洺修,我到了。”

我打开门,接过他手上的衣服换上,竟意外得很合身。

湿透的衬衣被我丢进垃圾桶,我穿着蒋风的衣服走出隔间。

“这衣服是你刚买的吗?不像你的尺码。”

而且很新,不像是他的旧衣服。

蒋风开口时还在喘息,显然是怕我等急了,一路跑来的。

“高中时候我妈买的,我不喜欢,就一直放着没穿。”

我捏着衣角点头,怪不得,看来蒋风高中时候和我差不多高。

我坐上蒋风的车,向他道谢。

蒋风一脸不以为然,说我们是朋友嘛,朋友有难当然得挺身而出。

即使他说得轻飘飘的,但我却在心底牢记住了他对我的好。

蒋风和蒋眠,不愧是亲兄妹,两人都一样的善良。

8

这次溢乳的事,我后来问过蒋风。

他表示这是身体激素发生变化而引起的,没有完全治愈的话,是偶尔会发生这样的事。然后又给我开了一些药,嘱咐我记得按时吃。

我现在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上班,已经做好了会被辞退,甚至是和高志杰闹一架的准备。

可没料到第二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高志杰一改以往的模样,再没往我面前凑过。

就连老余都单独找我谈心,旁敲侧击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对工作安排有异议的话可以提出来。

除了角落里偶尔飘来的疯了的字眼,其余一切正常。

大家对我的态度透露着诡异的客套,我也乐得自在,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辞职不干。

果然在职场,发疯也不失为是一种生存方式。

工作是暂时保住了,另一则噩耗却接踵而至。

老院长快不行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出发赶回院里。

经过六个小时的高铁,一身风尘仆仆,终于到达目的地。

见到老院长的第一面,心底便涌上一阵酸涩。

去年年底身子还尚且硬朗的老院长,此刻却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这些年,即使院长的位置已经交给别人,可他却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留在简陋的福利院里,照顾那些年幼的孩子。

来不及与其他人寒暄,我迅速奔向床边,握住老人干枯瘦削的手掌。

开口时已染上哭腔:“院长!”

老院长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动作吃力偏头看向我,口中嗫嚅。

“洺修。”

“是,我在。”

老人岁数到了,当天夜里就去了,无病无灾,算是喜丧。

老院长为福利院操劳大半辈子,带大了许多像我这样的孤儿。

葬礼上人不少,许多曾经和我在院子里一同长大的孩子都回来了。

葬礼结束后,老院长的遗像就挂在大堂。

看着照片里微笑着的老人,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思绪渐渐飘回从前。

院里的孩子大多天生残疾,可我不一样,即便身体健康,却也被遗弃了。

小时候我总喜欢跟在老院长身后,照顾其他身体不便的弟弟妹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道清亮男声打断我的思绪。

“你是,洺修哥哥?”

我循着声音转身,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小安?你不是在国外吗?”

站在我面前的少年,曾在院里住过一段时间,没来多久就被一对国外夫妇收养了。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小时候院里的人都叫他小安。

小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伤感。

“我回来得太晚了,没能看见院长最后一面。”

我拍了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寒暄几句后,我大概了解他这些年的情况。

这些年他一直同养父母一起生活在国外,家里虽然还有其他孩子,但也没有因此苛待他。

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以后有机会再重聚。

隔天我就回去上班了,日子重归平静。

9

可因为老院长的事,这段时间我常常会感到哀伤。

就连久违的双休我也没什么感觉,假如是以前的话,每次双休我都会买不少好吃的犒劳自己。

今天却买了不少酒回去。

一杯接一杯,这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我仰面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眼神好像已经无法聚焦。

这时,被压在被子底下的手机,发出沉闷的铃声。

我伸出手摸了好几下,才找到手机。

来电显示人是蒋风,我没多想,直接点了接通。

对面的人很聪明,几句话的工夫就听出了我这满身酒气。

通过话筒传播,蒋风的声音变得温柔,似乎还藏着几丝不明显的关怀。

他问我:“洺修,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傻傻几声,不断强调说我没醉没醉。

电话里的蒋风对我很是纵容,发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声。

他就这样耐心地,和我这个醉鬼聊了好久。

某一分钟,我这脑子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说出了藏在内心深处的话。

我说:“蒋风,好孤单啊,你能来陪陪我吗?”

对面的人似乎是被我的话惊到了,一时间陷入沉默。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你不方便……”

蒋风抢先打断我的话。

“方便,给我二十分钟,马上到。”

我捏着被挂断的手机,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昏沉中,枕边手机再次响起。

“我到了,开门。”

打开门看见蒋风出现在眼前一瞬间,我还不敢相信。

他居然真的来了,就因为我的一句话。

蒋风挑眉问:“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我连忙带着他进屋。

到这时候我这酒才稍稍醒了些,想起蒋眠一个女孩子家还住在另一间房,我这样贸然把人带进家,或许会妨碍到她,虽然这个人是她亲哥。

“对不起啊,我有点喝多了,大晚上还叫你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蒋眠。”

“蒋眠说了,她今晚不回来住。”

“你怎么知道?”

蒋风一脸“我知道很奇怪吗”的表情看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你是她哥。”

知道蒋眠没在家后,我便没了担忧,喝得更加放肆。

有蒋风陪着,酒精上头,我忍不住和他说起老院长的事。

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全程安静听我说话,时不时搭腔几句,还总是能说到我内心深处。

不知不觉间,最后一丝理智也被酒精灌醉。

闭上眼之前,我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

放大的俊脸!

我腾地一下坐起身,全身上下像是被碾压过的痛感袭来。

臀部更是严重,还有那个无法言说的地方。

这一刻,三个大字在我脑中盘旋:完蛋了。

我居然和蒋风睡了!

我伸出手,不信邪地抚摸腿上的青紫,指尖都在颤抖。

令人难以忽视的痛感告诉我,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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