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昨夜那些荒唐带有颜色的画面,冲击进我的脑海。
昨晚上,好像还在蒋风面前溢乳了……
我紧紧闭上双眼,头痛欲裂。
人固有一死,但不能是社死。
趁蒋风没醒,我先偷偷溜走了。
事后我又仔细回忆了一番昨晚,发现还是我先亲的蒋风,他也没有拒绝,甚至加深了这个吻。
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地发生了,弄得我现在后悔莫及。
10
在公司当了一上午游魂,我还是决定先道歉,说话是不敢了,只敢发消息。
道歉的话才编辑好,我又恍惚想起。
可我才是被睡的那个啊!
就在我抓耳挠腮叹气连连时,蒋风的消息先发来了。
他约我今晚上见面。
我咬唇犹豫了好几分钟,还是发了一个好。
头一次感觉上班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下班时间到了。
咖啡店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蒋风,我深吸一口气,抱着悲壮的心情踏进店里。
我们面对面坐着,气氛陷入沉默。
下一秒,蒋风开口了,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洺修,我们交往吧?”
“咳咳咳……”
我慌乱咽下口中的咖啡,差点被他的话呛死。
交往?怎么可能!
我不敢置信道:“可我是直男啊,难不成你是gay?”
说着话时我过于激动,没注意控制音量,隔壁桌的客人向我们投来吃瓜的目光。
蒋风的脸黑了一瞬,他压着嗓子质问:“可我们昨晚亲也亲了,睡了睡了,难不成你想耍赖?”
我十分惊讶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压的那一个呢。
许是反应过来这话不妥,蒋风眼中闪过一丝懊悔,随即恢复成以往的温和模样。
他捏了捏眉心,看起来很是头疼。
“对不起是我脑子糊涂了,你放心,我不是gay,我只是害怕你会因此疏远我,洺修,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哦,原来他之所以会提出交往,只是因为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而已。
可是好奇怪,明明我的想法和蒋风一致,为什么这时候会感觉有些失落呢?
我不敢去深究内心的失落,只匆忙将它忽略掉,假装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也是,昨天的事只是个意外,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蒋风深深地看着我,沉默片刻后说。
“好。”
这件惊世骇俗的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翻篇了。
那晚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算不得真。
可后来我发现,蒋风开始疏远我了。
以前晚上我们常常会在手机上聊到半夜,也会经常约着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但自从那天从咖啡店分开后,蒋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我主动找过他几次,每次都被他用没时间的借口敷衍过去。
次数一多我也窝火,索性再也不找他了。
这一断连,就断了半个多月。
这期间,蒋风没来找过我一次不说,连我自己内心都快被折磨死了。
这天下班后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找到了蒋风家里。
眼前那扇一看就贵的要死的门被人推开,四目相对,蒋风眼神中满是愕然。
“洺修,你怎么来了?”
看着大半个月了无音讯的男人,我不禁一阵鼻酸,声线有些颤抖。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进门后,蒋风给我倒了杯茶,小心翼翼撇了我一眼。
捕捉到他的目光,我重重地哼了一声。
想起这些天断联的委屈,我忍不住对着他一顿输出。
“我找你了那么多次,每次你都拿各种理由来敷衍我,不是你说的继续做朋友吗?蒋风,你是想和我绝交吗?!”
蒋风轻叹一声,语气无奈:“抱歉洺修,我做不到。”
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傻傻反问:“什么做不到?”
蒋风眼中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下一秒语出惊人。
“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做的从来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另一半。”
11
我被他的话狠狠冲击到,整个人陷入恍惚,还不死心地想要推翻他的理论。
“可,可上次你不是说交往这种话是假的吗?只是为了继续……”
“傻瓜,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过了朋友的范畴。”
蒋风的话都打断了我。
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慢慢俯下身来。
很快我们之间就只隔着一拳的距离,蒋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洺修,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眼前人离我越来越近,唇上传来一道温热又柔软的触感。
我惊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蒋风竟然会吻我。
今天我们可都没喝酒!
可他的嘴唇好软,接吻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像有细微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整个人酥酥麻麻。
很快我便遵循自己的内心,缓缓闭上双眼,张开嘴巴,允许了蒋风的动作。
事后,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进入贤者时间。
真没定力啊洺修,你不是来修复友情的吗?怎么稀里糊涂又和蒋风滚到床上去了?
可当一旁赤裸着上身的蒋风将我揽进怀里之时,我还是没出息的真香了。
蒋风的肉体实在是太美好了。
于是在这个冬天,我喜添男友一枚,八块腹肌,剑目星眉,成熟稳重。
恋爱后的日子与之前没什么不同,除了多出一项娱乐活动。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然后和蒋风约会,转眼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蒋风提出过同居,我拒绝了,依旧住在那个小公寓里。
只不过现在的我早就对蒋眠没感觉了,没了那些暗恋人家的心思,我反倒没了束缚,和蒋眠处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唯一烦心的事还是我的病情,虽然不会再出现溢乳的情况,却依旧会偶尔感到胸部胀痛。
说来不好意思,之后的每一次胸胀,都是靠蒋风帮我按摩勉强度过。
经常会按着按着,就开始做其他不可描述之事。
12
年关将至,许久未曾联系的小安忽然打来视频通话。
彼时我刚洗完澡,匆忙擦干就点了接通。
一身红色毛衣的小安出现在视频通话中,笑着喊圣诞快乐。
我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今天正是圣诞节。
我们隔着屏幕寒暄问候,可聊着聊着,小安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
我纳闷道:“怎么了?”
小安表情有几秒的挣扎,沉默片刻后小心翼翼询问:“洺修哥哥,你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皱起眉,快速回忆一番最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我如此疑惑,小安瞬间变了脸色,询问:
“洺修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身后的药,作用是刺激雌激素。”
我慌了神,猛地想起晚饭后吃了药忘记收起来,这会儿碰巧被小安看见了。
可是,这药不该是降低体内雌激素吗?怎么会是刺激呢?
这可是蒋风亲自给我开的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小安没理由骗我,又是学医的,会认识药物也很正常。
事关重大,我连忙把药盒放到摄像头前,让小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几番确认,小安笃定道这就是刺激雌激素的药,很少会开给男人。
我缓缓放下药盒,呢喃:“是吗……”
难道,蒋风是个庸医?
还是说,他是故意开错药给我?
我失魂落魄挂掉电话,听从小安的建议,决定明天把药物拿去鉴定。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我捏着手中的药物检测报告,心脏狂跳。
看见结果的瞬间,呼吸一窒,好像要喘不过气。
字字句句,都与小安说得相差无几。
我颤抖着手,点开手机查询蒋风所在医院官网,里面压根没有叫蒋风的医生。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啪嗒一声落在手机屏幕上。
蒋风,这些药,你究竟对我隐瞒了些什么?
我躲进卫生间擦干眼泪,马不停蹄赶往另一家医院,挂了专家号。
在医生面前,把这段时间的病情症状,以及吃过的药物全都仔细说了出来。
果然,在听见我吃了什么药后,面前的老医生眉头紧蹙,问我是在哪里开的药。
我扯谎说是自己瞎吃的。
老医生语气严肃,叫我赶紧把原先的药全停了,再做后续治疗。
临走前,他嘱咐道:“你这病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之所以会这么长时间没好,就是你吃错药了,以后在我这里治疗,很快就能痊愈。”
13
晚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去了蒋风家里。
我装睡到凌晨三点,确认蒋风已经睡熟之后,偷偷用他的指纹解开了手机。
黑夜里我的思绪乱成一团,不知该从哪里查起,习惯性点进微信。
却没想到,真相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我找到了,来自于他和蒋眠的聊天记录。
最新的一段聊天就在前天,也就是11月23号,还夹杂着几张照片。
照片里我蜷缩在蒋风怀里,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偷拍了。
【看见没,你哥我妙手回春,揉了一顿就把他给揉舒服睡着了】
【6,小心被爸知道你冒充他医院医生的事,不然得揍死你】
9月3号。
【妹,我和洺修在一起了,你教的方法果然靠谱】
【那必须,洺修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我就知道他忍不住会去找你,你可得好好报答我。】
7月15号,蒋眠刚搬进来的那天。
【哥你不是吧,这药效果可不是虚的,说不定以后他都生不了孩子!】
【照我说的做就行,放心,爸妈那边我会替你说好话,说不定就让你出国了】
……
看到这里,我整个人如坠冰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拿到药物检测报告的时候,我甚至还傻傻地以为,这些药,或许只是蒋风的恶趣味罢了。
可到了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蒋风利用蒋眠的手,偷偷给我下了不知名的药物。
从而导致我体内激素紊乱,雌激素变高,才会发生溢乳的情况。
那时的我被溢乳的事吓成那样,在同事面前发疯出丑,蒋风呢?
他站在上帝视角,用卑劣的手段,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的那些惊恐与羞耻,在他看了,全都是不可多得的乐趣。
沉默许久,我默默擦干眼泪,把蒋风和蒋眠的聊天记录全都录了下来。
然后回了自己的住所,思考后续该怎么做。
心底有一道声音响起:离开吧。
我以最快的时间辞去工作,并且匿名举报蒋家的医院,一时间,网上关于蒋家医院违法操作的报道络绎不绝。
蒋家估计受了不少影响,好几次蒋风接完电话后都一脸怒意。
最开始他也试探过我。
我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了更加逼真,还故意冲蒋风发脾气,控诉他最近陪我的时间太少。
蒋风就这样被我骗了过去,没再继续怀疑我。
这天中午,蒋风又接到了来自他父亲的电话,电话里愤怒的男声连我都听得见一点。
匆匆几句,蒋风挂掉电话,一脸为难地表示他得立刻回家一趟。
我佯装不满,不情不愿地放他回去。
等他走后,我返回自己的小公寓,把提前准备好的行李提了出来。
为了防止被蒋眠发现,除了证件外,我只简单装了几套衣服。
微信上和房东通知了退房,当然押金也拿不到了。
傍晚,我坐上回福利院的高铁,一路驰骋。
途中蒋风打来电话。
我没接,而是把手机卡抠出来掰成两半,面无表情丢进垃圾桶里。
匿名举报一事,迟早会被蒋家查出来。
蒋家有钱有权,蒋风蒋眠的心机又那么深,继续在那座城市生活,很可能会被蒋家报复。
与其原地不动任人宰割,不如走得远远的。
蒋风,再也不见。
14
尾声。
后来我在福利院附近租了间房子,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工资虽然没有之前高,工作内容却被以前轻松多了去,也不用面对老余那样的领导,或是高志杰那样的同事。
天气暖和不少,路边开了不少迎春花。
路过花店时,我被花香吸引,忍不住买了几朵带回家去。
一开门,小萝卜头就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叽叽喳喳个不停。
“爸爸!今天李小琪的妈妈又打他啦,打得好凶好凶,淼淼的妈妈也像她那么凶吗?”
我蹲下身,将小小个的女孩抱进怀里,拿出藏在身后的花。
“登登,淼淼喜不喜欢?”
淼淼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三年前,那时候的我才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找到工作,基本每天都呆在福利院里,照顾院里的孩子。
那天我突然晕倒,幸好身边有其他人在,把我送进了医院。
然后就检查出怀孕了。
当时我被吓傻了,还以为是谁做的恶作剧。
可后来的恶心嗜睡,等等一系列孕期才会有的反应告诉我,我一个大男人,真的怀孕了。
后来我联系上小安,去了国外生下了淼淼,之后才回的国。
别人都以为我是单亲爸爸。
小女孩顿时笑弯了眼,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可她手里虽拿着花,却难得地没有被注意掉注意力,对妈妈这个问题坚持不懈。
我也不打算瞒着她,思索片刻后实话实说。
“他啊,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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