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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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内务府遣人送来的,道这茶刚进宫没两天,皇上留了一些,给太后送去一点,其余的便用罐子密密封好,都送到我这里了。烟翠几个人看了直咂舌,“乖乖,皇上真是舍得,足有五斤。”

我笑笑,一切只是因为我曾经说过棠梨宫已收集了最好的雪水,若是有好茶配,煮出的茶必是香浓无比。

菏贵嫔不可能不知道王山进宫进献茶叶,但是,转天就得在我这喝到这上好的茶叶,菏贵嫔不是不震惊。

她低头踌躇半晌,终是抬头,苍白的脸上犹豫了片刻,道,“长公主,臣妾虽说今日被良美人所惊扰,好在并无大碍;臣妾并不认为良美人是故意所为,想必是无意跌倒……”

我心下倒有了些奇怪,看着菏贵嫔,倒不像是说谎或者是伪装的表情。白日冯昭仪的话还响在耳边,我道,“难道菏贵嫔不怪良美人?且不说这次惊了圣驾又连累了菏贵嫔,单是平日里这良美人可是没少让你烦心吧。”

菏贵嫔脸色微变,面色泛红,垂眸道,“臣妾……良美人平时是跋扈了些……可臣妾以事论事,良美人确实罪不当……”她没有说下去。

我淡淡笑了,“菏贵嫔的话本宫听明白了。只是,本宫刚从太后那出来,连太后都认为良美人罪有应得,不能便宜了她。本宫这次对你疏忽大意了,太后罚本宫闭门思过呢。”

“啊?!”菏贵嫔大吃一惊,嘴巴惊讶地好半天合不拢,许久慌忙起身道,“这真是……为臣妾一人,连累长公主,臣妾深感不安……”

我示意她坐下,淡淡道,“菏贵嫔仁爱之心,本宫深感欣慰。只是,良美人福薄,已殁了……”

“什么?!”菏贵嫔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

我慢慢道,“不怪你,亦不怪别人,大约觉得活得没有什么意思,自己不想活了而已。”

送走震惊又失望至极的菏贵嫔,我疲惫地倒在榻上。

这个菏贵嫔,想来也是个聪明人,想恳求梁文敬放过良美人,看到梁文敬盛怒,却不敢说;试探来求我,才知道良美人已香消玉殒。

之前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免不了又想试探我一番,看看我在梁文敬的心里占多大的分量。这茶叶,倒是最好的证明。

我淡淡笑了。

一天下来,疲惫至极,在榻上没多会便进入了梦乡。

突然,眼前模模糊糊似乎有个人影,我睁开眼,隔着珍珠纱帘,塌前影影绰绰地好像站着一个人。刚开始以为是烟翠或者喜儿,但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壮壮胆,厉声问,“是谁?”

帘子外的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我的心顿时剧烈跳起来,手足亦有些不听使唤,想起身拨开帘子看看到底是谁也没有勇气。

我僵在那里,连声唤道,“烟翠!喜儿!”

良久无声,我突然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终于,帘子外的人影动了动,一声幽幽的叹息,“长公主,是臣妾。”

“啊!!!”我被帘外的声音惊得顿时浑身汗毛乍起,“良美人?!你,你不是……”我言下之意良美人不是已经去了吗?且是亲眼看到宫内的太监将其拖走,惊吓之余却是说不出来。

帘子外面一阵静默。

蓦地,帘子动了一下,被轻轻掀向一侧。

我顿时毛骨悚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躲向床榻里侧,两手紧紧抓住被衾,惊叫道,“走开!别过来!!”

借着锦屏外微弱的烛光,一个素色服饰的女子站在我的榻前,由于背对烛光,脸庞隐在黑暗里,并不甚清晰,但外形上看确实像是下午已死去的良美人。

我惊悚之下,几乎忘记了呼吸,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

我突然想起枕下的短剑,伸出哆嗦的手将枕头一掀,抽出梁文敬赐予我防身用名唤“云锋”的短剑,将辟邪的利刃朝向榻前的“人”,极力按下惊恐,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本宫亲眼见良美人已死,你若是她的鬼魂,索命还轮不到本宫。本宫有心救你,你难道要恩将仇报?”

那利刃在黑暗中一道寒光,隐隐约约将对面人的脸庞映出来,披头散发,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如鬼魂般。

我已分不出是真实还是在梦中,紧紧握住短剑的手心腻腻一层汗,身上早已是汗透,拿着利刃的手指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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