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寂夜深深(1 / 2)
“如此形势,依侯爷看遂良等人的家眷该当如何处置?”
“遂良等人赤胆忠心,将其家属好生安顿罢。”
一路上两人高声作谈,马蹄疾飞,扬得一路尘土。待杜若回了逾逸阁,见阁中无人,想是侯爷外出尚未归来便折身入了小厨房忙自个儿的去了,转眼入夜,阁内漆黑一片,她将庭院四下掌了灯,方移烛进了大殿。殿中宁寂异常,唯有玉漏声声作响,杜若置灯于案,却于此时瞧见那案中所留之书。
燕平宫侧殿,高越端坐案前作画,侍卫静守于外,暗夜之下只见班念烈疾行于廊中直往侧殿奔来。
“大王,高翼跑了,可要派人去追?”
侧殿之下,班念烈问道,高越闻罢,如待寻常之事一般依旧神色如常提笔作画,且悠然一笑道:“他长居燕宫心怀不轨还想趁清明祭祖之机行刺寡人,犯下如此罪行,寡人念他生于皇族才未有治罪,如今不过是变着法儿处置了他的几个属下以示告诫,他觉形势不对竟仓皇逃离燕宫,当真是滑稽至极。”笔尖的指点间,勾勒出雪狼矫健之态,栩栩如生,蘸墨之际,越再言道:“燕东地大,农商各业尚不健全还需有人来治理,此番还不到动他之时,先由他去罢。”
“高翼逃时许是匆忙,骑的乃是御马所那两匹因患病疾而单独饲养的老马,那马常年服药因而异常亢奋,初骑行速极快可千里之后便气喘吁吁停步不前,这正是捉拿高翼的大好时机,那高翼狼子野心,若放他回燕东去恐会成为日后之患。”班念烈劝声道。
“留他利大于弊,既是日后之患,那便是现在还尚有可用之处,夫子放心,寡人自有打算。”越抬眸言道,一画作罢,他搁笔于案,长舒了口气,班念烈上前,瞧着那案上作罢的雪狼斗人图,道:“这雪狼画得甚好,生动如真,可这人神色惊恐,动作怪异,立于狼群之间倒显得突兀了。”
“此乃寡人将赠与高翼之画,要的就是这种滑稽荒诞之感,他不辞而别匆忙离宫失了礼数,但寡人需得将这礼数尽到,以免叫旁人看出嫌隙。”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聒噪,少顷,尚子走了进来,朝高越一拜而后进言道:“大王,逾逸阁宫女于殿外求见,说是少轻侯临行前留有书信一封现要呈给大王。”
“要她进来。”
尚子得令一声高宣,杜若缓步行于殿中,一拜之后方将那留于案上的书信呈上,尚子接过,递与高越。越展信细阅而后冷声一笑,班念烈见之不解,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高翼于奴斗戏罢之后不辞而别,又怕落得个畏罪潜逃之名便留下书信一封,言燕东一带大雪将至,他甚久未归需得回去张罗百姓存粮过冬一事,言语恳切,若非寡人知他为人倒还真当这是位体恤民情的好臣子,可偏偏寡人亲眼瞧见他于燕宫中的种种做派如今再看此忠诚煽情之言,倒觉着他当真是愈发的滑稽可笑。”越将书信揉捏成团,仍至案桌之上。
班念烈闻罢,捋须应道:“高翼忽然离宫而去自是要寻个正当由头来保住颜面,倘若那些王宫大臣日后问起,也好让大王对他们有个交代,如此注重面上功夫,倒是思虑的周全的很。”
“不过是蠢材罢了,还尽干些滑稽之事。”高越正立殿上悠声道,他眉心轻蹙,面有愠色,转身抬眸之际瞧见了那仍跪于殿下的宫女,许是因闻见了方才他们君臣间所言之话而倍感不安,那女子此时正垂首低眉,形容拘促,越心气顿消,只瞧着她轻声问:“你唤作何名?”
见大王问自个儿,宫女暗掩惊慌之绪,应道:“杜若。”
“杜若······”越喃声念到,“此名甚好,抬起头来。”那宫女应话抬头,他见其肤若凝脂,眉目请俊,不禁暗叹这又是一位出众脱俗的女子,方缓了面色,继而浅笑道:“既是逾逸阁宫人,那便跟高翼微有干系,寡人有些事想问问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