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寂夜深深(2 / 2)
“·······”
“先前长桥湖中所浮的女尸你可认得?”
“认得,她叫南烛。”杜若如实道。
“那南烛原于逾逸阁当差,如今突然死于湖中闹得宫内人心惶惶,寡人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你既与她熟识,这个中由头你可知晓一二?”
杜若思忖片刻,应声道:“奴婢不知,只晓那时秋末下了几场大雨,逾逸阁内便再也未见南烛身影。”
“大雨那几日高翼在做何事?可有异常之举?”高越立于殿上瞧着殿下的宫女问,“得知他随侍的宫女突然浮尸湖中时,他是何反应?”
“回大王,侯爷不喜人打扰,来时便吩咐奴婢们若无要事不得随便进出阁殿,遂若无召见奴婢只有用膳之时才能进殿伺候,且每每于此都能见到案上半成的画作,想必那段时日侯爷都在殿中作画,除此并无异样,得知南烛惨死之事时也不过是伤心惋惜了两句,再叫奴婢使了银钱托那些宫人将她好生安葬。”
“竟是如此······”高越喃声道。
见此况,杜若不知自个儿此番应答是对是错,方抬眸瞧着眼前那俊美的帝王,迟疑道:“大王······大王可是在怀疑南烛之死与侯爷有关?”
“并无,寡人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瞧她神色略显惊慌,高越心中渐眀,想她身为宫女身份低微自是干与不了主子所为,不忍累及她,便不再问,只轻声道:“无事了,你且退下罢。”
“诺。”
杜若心中不解,却又不好多问,只好应声退下。瞧着那宫女远去的身影,班念烈悠声道:“这女子甚是聪慧,难怪能在高翼身边留下来。”越未曾应话,此时尚子行了进来,言夜已深,问他今夜将去何宫就寝。
寒冬寂夜,庭院深深,西暖阁灯火如豆,弄棋坐于案前忙着针线活计,因冬时冷极,入了夜那些个小宫人便皆回屋玩儿去而致阁外无一人看守,斯琴瞧在眼里,气愤不过,便将他们挨个儿训斥了一番,奈何那些宫人念着主子葭儿年纪尚小、性情又好定不会责罚怪罪,听斯琴训斥过后单耷拉着脑袋沮丧了片刻,过后便不再思量,只三五成群关着房门围坐于炉边摇骰子赌钱,玩得不亦乐乎。弄棋见他们如此,亦懒得去说,只得对阁中大小之事多担待些,今日从奴斗场回来,她留心到葭儿魂不守舍、坐立不安,料她许是被奴斗场那血腥之景给吓着了,便寸步不离地伴着她,眼下,案上烛火微颤,她忙罢手中活计,见葭儿已睡去,想着阁外无人看守怕生事端,方起身离案,移灯行了出去。月黑风高夜,廊下墙上的灯被风吹熄了几盏,幽光之下,阁门大开,弄棋护着灯烛行至门后,探头朝外望了两眼,见两端宫道之上空无一人,不禁轻叹了口气,方转身关了阁门,又捧着烛火于四下巡逻:西廊那端宁寂无声,想必斯琴已然睡下;东廊阁后的宫宇中时不时传来小宫人的叫喊之声,定是那些小宫人精力旺盛赌钱取乐到此时仍未睡下·······这吆喝呼喊声尚且传不至前阁,搅扰不了葭儿,念到此弄棋无心理会,方移步奔至庭院。空庭冷寂,冷风忽起,穿竹梢而过,弄棋赶忙侧身掩住烛火,转眼,玉漏声声,滴至三更响,葭儿于梦中惊醒,见眼前漆黑一片,心中畏惧,忙声高唤弄棋,弄棋于阁外闻之,便赶忙行了进来,瞧葭儿半坐于榻,神色惊慌,方一手将其扶住,一手置灯于案,抱着她道:
“娘娘可是被奴斗之景所吓,做噩梦了?”
葭儿定了定神,借着幽光瞧着弄棋,忙声问道:“姐姐去哪了?方才我从梦中醒来却见眼前漆黑,一时惊慌不已,便叫了出来·······”
“今夜风大,只吹得那宫门呀呀作响,奴婢关去了。”瞧她回了神,弄棋轻声慰道,“自观罢奴斗戏后娘娘便一副怅然失魂之状,可是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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