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城里的男人(1 / 2)
我被那个少年压着回的小院,摔在地上的时候是真疼。
我忍住了摔得疼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那个明明不久前还阿念阿念地唤着,现下就冷漠得睥睨着我的,陌生得让人恐惧的阿砚。
我就这样红着眼,揉着膝盖望着他。我不说话,他也就那样冷冷清清地坐着。
街上的风也停了一般,没了呼呼的声响,这本就静得可怕的巷子里更死气沉沉了。
还好那白衣少年及时开了口,在我破罐子破摔之前。
"主子,这女子怎么处理。"
我身子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揉着膝盖的手顿了顿。处理……,我做了什么都严重到要被处理的程度了吗。
"留她几日,你先回去,这几日不必过来,有事我自会唤你。"我肯定了,这才是阿砚本来的性情,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凉意。
"主子,这……恐怕不妥,这女子来路不明,在下还是觉得得扔上街喂那夜里的狼。"
我一口老血郁积在心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救人的是我,跑腿的是我,差点被杀的也是我。可结果也是农夫与蛇罢了。
又气又怕,可我不敢说话,据我看话本的经验来看,这这种关头我说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就这样傻傻地维持着姿势,心底从菩萨保佑,阿弥陀福……念到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知道是我内心十分真诚还是阿砚不够变态。
他紧紧盯着我的脸,好像要从我紧绷的面上找到些什么,只听到他嗤笑了一声。
最终我没有被扔去喂狼,但我被迫不得不与他住一间屋子。
我原以为是那白衣少年要留下,住进我那屋。
直到我睡在了阿砚床边的地上也没再看见那个白衣少年。
我不傻,不会蠢到以为阿砚为了护我夜间不遇刺而与我同住。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是带有压迫的探究,他不信我,并且防我。可为什么留我住一屋呢
我也不够聪明,只得悄悄握着藏在枕头下的刀,紧了紧被子,想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他既没扔我去喂狼,想来暂时不会杀我,我应该还有些利用价值吧。
人们都说煎熬的时候度日如年,先下我也算是能现身说法去证明这个理了。
我留意着那偶尔出现的白衣少年,提防着深不可测的阿砚。
阿砚,兴许不该这么叫吧,我根本分不清不久前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除了知道这可能是瞎编的名字外,好像对他一无所解。
昨儿他和那少年在屋里谈了一刻钟,今日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我知道,他们离要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大概我也快活不久了吧。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日就这样猝不及防。
往灶里扔了把柴火,起身把葱姜蒜倒入热油中。
我想阿嬷了,想起馋嘴的时候跟她在厨房琢磨菜谱的日子,她是爹爹的奶娘,即使伺候了大半辈子宅里的主子,我也从未把她当下人,她便也把我当阿孙。
她总是告诉我,纵使是小姐,也是要学些厨艺的,将来为姑爷洗手作羹汤,执子话家常,无妾只一人,与君共余生……
可阿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除了我爹第一个吃我做饭的男子竟是薄情之人。
神游中我听到前院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似乎还有铁器相撞的声音。有些疑惑地端着菜从里头出来,啪嗒,我已经顾不得摔碎的菜盘和溅落在衣袖上的油腻。
那一刻除了我胸腔里的猛跳,还有眼前的血腥……
地上那人的胸口插了拔刀,我看着蹲在他前面的阿砚缓缓地拔起那剑,暴露的伤口瞬间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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