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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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未受伤的手轻搭上那人冰凉的手腕,微弱的脉搏似有似无,全身上下竟无一丝温度,整个人都透出死气。

这样子,不觉让我忆起,寂静城中,初见他时的场景,也是这般的脉象,不过这次却没有剑伤。

啧,这男人怎么这么倒霉,一次被下了那毒就算了,竟然还被暗算了两次,即使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但还是不免同情他,当然,对于我嘴角差点有些压不下去的弧度,我不做出任何解释。

"到底看出什么了搞这么久。"耳边又响起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

"嘘,小点声,别吵到你家主子。"作为医者,最见不得不讲道理的家属。

"他这毒什么时候下的"

"不知,只是昨日中埋伏后才发现的。"

"你拿个盆来,再把府里的止血膏列一分拿过来。"

"等等,再拿把刀来。"

像外走的人听到我最后一句话,顿了顿,有些发火的苗头。

"不是用在你主子身上的,我没那个胆量。"这群人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被刺杀惯了

阿砚的毒很不好解,且修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婚事就要这么拖延下去了,却在第四天被告知,让我回府准备,婚事如期举行。

——

回到府后,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静王府各处隐在暗处的守卫让我精神紧张了好几天。这么一闲下来,我就开始想起佛苑的那天晚上……

"小芝,那天晚上你出院子了吗?"我心情很复杂,那夜,那抹熟悉的衣影,除了和我同去的小芝会穿,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奴婢不是去厨房拿吃食了吗,而且小姐,奴婢一回房怎么就没见着你,"说着就见小芝两眼泛红,伸手想是想碰碰我受伤的胳膊,"小姐,你怎么就遇刺了呢,都怪我没看好你,我……我对不起老爷。"

我盯着小芝那泛着泪花的眼睛,澄澈又干净,怎么会是那个故意引我出去的人呢。

是啊,怎么可能。

我猛地一敲脑袋,都被自己蠢糊涂了,那人分明是故意用衣服引我出去的,那到底是谁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佛苑属于佛门禁地,我又与里面的僧人无冤无仇;那日,李潇仪,皇后娘娘,北国殿下,阿砚……

除了皇后娘娘觉无可能陷害我之外,阿砚也不像是做这事的人,李潇仪那日到底有没有留宿呢?

北国殿下……开始林子里的泥脸,桃林里意味不明的举动,佛苑里给我的奇怪感觉,这人很有嫌疑,可他又有什么意图呢。

住我隔壁那个男子又是谁呢?

脑子里越来越乱,眉头越锁越紧,我就说我不适合那个圈子。

"欸。"一想到如期举行的婚事,一想到离那个圈子越来越近,我就烦闷得紧。

"小芝,走,去听曲儿!"一烦闷我就喜欢去热闹的地儿。

梨园里的人还是想往常一样座无虚席,只是那标志性张扬的嗓子今日却没有响起。

许是我缠着绷带的样子十分滑稽,一路上收到不少稀奇古怪的目光。

台子上的说书人换了一个,讲得是很平常的狐妖的故事,柔柔地想是在念经文,弄得我困意来袭,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站了我跟前,我从快要闭合的眼缝中看见了一双白底蓝布鞋,灰色的衣袍下摆,依稀间,像是有一把折扇在我眼前晃了又晃。

"姑娘,姑娘"有个有些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姑娘这是遇了血光之灾咯,这下可不好办。"那人似乎是在摇头。

"姑娘日后可要擦亮眼睛啊,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听到的不一定都发生过,万事都要仔细掂量啊!"

掂量啊,掂量啊……

"啪!"惊堂木拍案的声音顿时把我惊醒。

"预知后事如何,咋们下回再见!"

我揉了揉眼睛,小芝不知何时也侧做在一旁睡着了。

被我唤醒后,却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

台下的听客零零散散,已经走了大半,打扫的小厮正忙着搬桌椅,一切都是那么寻常,毫不出奇。

——

大婚的前日,静王府送来的嫁衣很是隆重,支在架子上看着就重,层叠的顺滑红裳,暗花锦簇,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繁琐得令我眼花缭乱,掂了掂伤口还未愈合的胳膊,只觉得我可能要被累死在大婚那日。

邻里的夫人们都围着那凤冠霞帔,止不住地夸赞,而我却愈发伤感,以往常见别府的姐姐们父母相送,落泪惜别,如今快要轮到我,却只觉得苦涩。

小芝说,刘伯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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