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所迫写小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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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米盒空了,却没能及时补充,已经过了三天。

这天晚上,织田作之助把晚饭带回来时,向你告知他又一次被老板炒了鱿鱼。

你一口炸猪排哽在喉咙里。

你放下筷子,忧心忡忡地问他:“这次是因为什么?织田先生,您的存款还够养我,养活您自己吗?”

“姑且、没问题的。”

下巴胡子拉碴的青年在你对面坐下,打开了属于他的那份晚八点打折的速食便当,那张带着颓废感的成熟脸庞一如既往缺少明显的表情变化,天崩地裂也稳如泰山。

“因为店长说我的笑容不够百分之三百热情,客人的投诉比我入职前增长了百分之一百。”

你开始胃疼。

“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五次了……织田先生。虽然您很努力的在找工作,但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连下月的水电费都交不上。”

你苦恼地从抽屉里拿出帐本翻开,里面记录了每一天大大小小所有的开支。

扣除今天的支出后,余额那行数字惨淡得像一场梦。

“房东是您的熟人,那位西餐馆的老板,房租倒是可以求求情,但是现在已经六月了,因为欠费停水停电的话,实在是酷刑。”

你向织田作之助着重强调了日常起居的问题。

“没电还有蜡烛。洗澡的话,我知道这附近有露天温泉,大概走三公里就到。”

织田作之助对你表达出真心实意的宽慰,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你去泡澡的时候,我会守在一边不让人靠近的。”

“……谢谢您的好意。”

“不过我想温泉水并不能煮米饭,也不能饮用……如果一直都吃外面的,就算三顿都是打折便当,家里破产的速度一定会比您找到新工作更快。”

你掰着手指算了算,满面愁容地把吃了一半的炸猪排便当盖好,放进冰箱里准备当第二天的早饭。

然后继续看着帐本发呆。

一个月前,织田作之助救了流落在横滨某处海湾,失去记忆的你。

那个时候。

你自醒来后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唯一知道的。

你是一个小说家。

这个认知仿佛被烙铁牢牢印在白板一样的脑子里,奇妙的有些心情郁闷。

除此之外。

名字、出身、处地。

全都想不起来。

在你迷迷糊糊地沿着海滨公路漫无目的寻找人影时,幸运地遇上了织田作之助。

他是个缺少表情变化的温吞老好人,请身无分文的你在西餐馆吃饱喝足。略作休息后,又按照你的要求,将你送到了当地警局,主动给了你一笔现金、留下电话号码,叮嘱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你感激涕零地送走救命恩人,被一名警员带去本地社//会/福/利/机构,却无意间撞见了福/利机/构职工连同人//口//贩//子,就在警//员的眼皮子底下商量将你卖个好价钱。

三方就抽成问题达成愉快共识,计划好给你的晚饭里下迷/药后一波带走。

这般丧心病狂的买卖,盖因你是个一百人见了回头率百分九十九的美少女。

剩下那个没回头的一定是撞电线杆上了。

在人口贩子的定义里,你属于特级货。

你简直被吓懵了,心想横滨这到底是什么见了鬼的民风淳朴地方?

万分后悔中,你战战兢兢地装作听话地蒙混过福/利/机构职工的监视,偷走一位工作人员的手机,打给织田作之助求救后,经历了一番惊险的逃脱,最终被他收留了。

“恢复记忆的期间,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

赤铜发色的青年对你这样说了。

失去记忆,身份不明,是个黑户,一眼看去就知道未成年。

虽然拥有出色的美貌、却因为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恐惧,闭门不出。

甚至还牵扯到了人口贩卖的棘手情况。

即使有这些令人堪忧的问题,织田作之助仍无条件地接受了你这个大麻烦,包容了你耍脾气的任性。

因为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小说家,于是想着以前会不会有什么作品,在这一个月时间内你就只闷在房间里看书,找遍了也读遍了一切能接触到的书籍,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却毫无收获。

你猜自己大概不是一个称职的作者,既没有才华横溢、也不被人所喜爱。

写的书应该让出版社血亏到无以复加的,滞销扑街三流的作者。

所以市面上才没有你的任何作品。

还有可能是,你压根就没出过书,就那种不知道在什么角落猫着的十九线垃圾小透明。

“真失败啊。”

你自嘲着被海浪不知道冲刷到哪儿去了的前半生。

失落茫然之余,更加紧迫的是正摆在你面前入不敷出的帐本,你发愁得简直要把自己揪秃了。

“靠织田先生一个人打零工,收入太不稳定了。”

你深深意识到了。

再这样混日子下去,迟早完蛋,举家饿死。

织田作之助去洗漱后,为了节省电费,你关掉电灯,顺手点燃蜡烛。

把帐本摊在腿上,你仔细翻阅报刊上的招聘广告,绞尽脑汁考虑有什么工作是你能胜任的。

最好一并满足在家里完成、收入可观、不会暴露个人信息这些条件。

翻着翻着,你的目光锁定了一本杂志的征文比赛宣传上。

一等奖的奖金足足20万円。

你心动了。

……不说一等、只是三等奖的5万円,就能缓解燃眉之急。

如果能搏一搏二等奖,更有10万円在向你招手。

这笔钱,完全够在织田作之助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你俩安稳生活一段时间了。

想着写小说勉强还算自己的一技之长。

心动不如行动。

你当即决定了之后的工作,向你的临时监护人要了一些原稿纸和笔。

织田作之助没有多说什么,取出一沓洁白崭新的稿纸给你,顺便提醒了一句。

“要写作的话,还是把电灯打开吧。蜡烛光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你在道谢后将稿纸整齐放在书案上,回道。

“没关系的,我觉得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更能安心下来,好好思考要之后写的内容。”

在和临时监护人互道晚安后,你将征文比赛宣传的那页,端端正正放在面前。

盯着那上面三等奖的一串金额数字,给自己加油打气。

开始思考要写怎么样的一个故事。

因为是比赛的形式,最好是从题材方面就出其不意,别具一格、能让负责审查的编辑眼前一亮。

这是前提。

其次,在字数限制的篇幅中,要设计出足够刺激的故事情节。

……老实说。

符合这些要求、从而在你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

是官/能、猎/奇这些。

只要你往那方面一想,就能迅速地铺设出好几种夸张又//艳//情,博人眼球的奇葩展开……

过去的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怎么熟练啊……?

你把征文条件认真读了十遍。

官/能题材从入选范围就被pass。

你心情微妙地转变了思考模式。

要在大量稿件中足够显眼,简单粗暴的方法,一个是刻意制造强烈的反差,另外可尝试以极具悬念和冲击力的开头吊人胃口。

比如,美少女实际嗜好吃虫子,或者杀人犯申诉自己无罪,这样的。

结果还是下意识地、以相当猎/奇的方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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