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2 / 2)
巫怜依见她满面泪痕,问道:“你是?”
女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把那所剩不多的铜钱都塞给了巫怜依,道:“对不起,我知道这点钱根本不够那匹马的钱,等我找到他一定让他还给你。”
不等巫怜依说话,她又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向那黑压压的人群走去,半披散着头发,边走边哭。
巫怜依依稀从哭声中听出,她喊的是“相公”。
刚才那男子原来是她的丈夫,不知她丈夫是如何变疯的。
巫怜依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牌子,只见牌上雕刻着两个小字。
“天志……”巫怜依念到。
这大越,不过短短五年,竟然混乱成这样了。
巫怜依望着远去的人群和一片狼藉的长街,默默不语。
她寻了个客栈,付了钱之后就一个人去寻超然山。
结果到了郊外,才开始发愁。
这里有好几座高山,谁知道哪个是超然山?
巫怜依在郊外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一个酒家。
那酒家门口的酒招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店内酒香一直溢到门外。
巫怜依进了店,这店四周木板黑漆漆的,因为时近黄昏,店内点上了蜡烛,但是整个店仍是黑蒙蒙的。
店内只有一个女人,头戴头巾,面容清秀,见到她来忙道:“客官要点什么?”
巫怜依向她要了一壶酒,问道:“你可知道超然山在何处?”
女人笑道:“客官你还真问对人了,超然山我熟,就在东北方向,那座最高的山就是它了。”
巫怜依道:“多谢。”放下酒壶付了钱便要走。
女人道:“客官,山上甚是危险,客官去那山上做什么?”
巫怜依道:“我有事要求超然阁帮忙。”
女人点头道:“那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才值得客官不顾性命去找超然阁帮忙。”
巫怜依想了想,突然问道:“那超然阁主,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女人微微低着头,烛火映照下,衬得她面容更显姣美,她抿着唇,半晌,才道:“一个傻子罢了。”
“傻子?”巫怜依道。既然能在山中隐居,又怎会是傻子?
女人没有回答她,只说:“东北方向,一直走,就可到超然山了。”
巫怜依点点头,向她道谢,转身出了店。
行不过几里路,便到了超然山脚下,巫怜依见有一条山道,便顺着山道上去。
一路走去,却并不见那店老板说的荆棘。
行了一阵,只见前方一处宅邸,孤身立在半山腰上。
巫怜依本以为阁主必然把超然阁建在山顶,没想到竟然建在半山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正思考间,只见两个蓝衣女子从门中出来,问道:“何人在此?”
巫怜依道:“在下找超然阁主。”
一个蓝衣女子道:“姑娘请稍后,待我去通报阁主。”
她一眼便看出巫怜依是女子,让巫怜依微微吃惊。
不多时,那女子出来道:“姑娘请进。”
巫怜依跟着她进了府中,只见这宅邸原来竟是个空壳宅邸,里面既无大堂,也无偏厅,只有一处简单的亭子,用纱幔围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蓝衣女子道:“姑娘有何请求?”
巫怜依道:“我想找一个人。”
蓝衣女子道:“是何人?”
巫怜依道:“他叫荀惑,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但不管他是不是活着,我都想找到他。”
蓝衣女子道:“稍等,待我去禀报阁主。”
巫怜依心想:“既然那位阁主就在亭中,不如让我直接告诉他不久行了,为何要这么麻烦?”
蓝衣女子进去了一会,出来道:“阁主答应你了。”
巫怜依没想到会这么容易,问道:“那阁主要什么东西?”
蓝衣女子道:“阁主说只要答应他一件事。”
巫怜依道:“什么事?”
“阁主现在并未想好。”
巫怜依点头,道:“好,日后阁主有什么要求,我定当答应。”
蓝衣女子道:“不过,阁主说,这人还是要你自己去找,超然阁只会从中帮助,却不会直接帮你找。”
巫怜依道:“你说的帮助是……”
话未说完,蓝衣女子拍了拍手,从那亭后走出一个少年。
巫怜依望去,只见那那少年似乎十七八岁年纪,身穿青碧色衣衫,腰悬一柄黑色长剑,头戴斗笠,脚上是一双黑色长靴。
他的半张脸都掩在斗笠下,只露出冷挺的鼻梁和一小截下巴。青丝极长,嘴唇微抿,身材修长。
碧衣似乎与山色融为一体,周身笼着山色的冷然和傲气。
巫怜依从未见过这种气质的人。和家中那些满身烟火气的人不同,这少年像是清澈的绿泊。
少年像是感受到她的眼神,抬起头向她看去,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巫怜依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脑中突然想到一个词:“心若含冰”。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傲气,更多的则是冷漠。
只是瞬间的四目相对,他便移开了眼睛。
蓝衣女子道:“他是我阁中之人,姓相里,单名一个青字。他会跟着你,路上遇到问题都可以找他。”
转头对那少年道:“谨记阁主的话。”
少年没有什么反应,却站到了巫怜依身后。
巫怜依道:“多谢。”
蓝衣女子笑了笑,没有答话。
巫怜依对相里青道:“现在天快黑了,到城中只怕也晚了,你不如先在这里待上一晚,我明日再来找……”
话还没说完,她便感觉脚下一轻。
蓝衣女子在后头说道:“相里他轻功很好的,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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