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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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暴风雨肆虐的午夜里,养父就趴在被铁钉钉的死死的牛棚旁,对着锁在里面的我说,嘿,臭小子,你哭吧,直到你知道我们家和洛维奇一家的仇恨到底有多深为止。

我哭喊着说我实在不明白沃马克对我那么好,他的家人怎么会杀了爷爷?养父又在牛棚外冷笑着对我说,他们家做的血事还多着呢,菲利普,我要你现在就懂的血债血偿!”

“老师,你也叫菲利普吗?”

龙燃燃突然有些惊喜地问道。天呀,萨宾老师不就是叫菲利普吗?想不到托马奇老师也叫菲利普,一想到托马奇老师与萨宾同名,龙燃燃就陡然生出了托马奇是萨宾倒影的错觉。

托马奇本就不愿意向学校里的人透露自己的隐私,这次无意中说出,心里自然十分的不高兴,他冷漠地暼了龙燃燃一眼。龙燃燃伸伸舌头,顿时明白了自己不要自讨没趣。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直到筋疲力尽的我,答应从此和沃马克绝交,养父才把我从臭气熏天的牛棚里放了出来。自那以后,我对沃马克便冷了下来,同时对养父也冷了下来。可是一到星星十分明亮的夜晚,我依旧能听到清晰的小号在我的窗下拉琴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沃马克。

后来十五岁那年,我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便到大城市做工。十五岁的我知晓了许多事情,我从村庄的族长们口中得知,沃马克的爷爷虽然杀死了养父的爷爷,可养父也打伤过沃马克的爸爸,这件事情,我那个记仇的养父就不说了。

我去西界打工的时候,养父早已中了风,管不了我了,临走时我到邻村的牧场上去找过洛维奇一家,问他们沃马克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告诉我沃马克去了克拉科夫,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一趟了,我听了以后怅然若失,怀着伤痛的心情,坐着火车去了我打工的城市。洛维奇夫人跟我说,沃马克的小号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以后你们谁也不要想着对方了。”

大家听到这样好的两个发小,就因为上一代的仇恨从此分道扬镳,都为他们感到伤心。

托马奇吸了口烟,顿了一顿,又缓缓地说:“再一次见到沃马克是在苏斯卡的战役上,那时的他已经成为了谣山最高掌门的一个保镖,许多小时候的恩恩怨怨,也逐渐遗忘了。

苏斯卡战役是我打仗以来,经历过的最惨烈的战役。那时我的名声已经在日里曼军团里传开,他们点名要托马奇的项上人头。炮火打到了我们的大本营,我记得当时一枚炮弹下来,几乎垂直地落在我的营地上,将士们和我纷纷卧倒,我觉得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已经和炮弹上了天堂。

等我从土堆里爬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和一只狗趴在我的背上。我把那个人抱起,拨开他脸上的尘土,突然觉得非常面熟。这时我陡然想起——沃马克!他就是沃马克!”

“老师,你们居然在战场上重逢啦?”向日炎插嘴道。

托马奇淡漠地说:“是呀,重逢了,重逢的那一刻,就是阴阳相隔。”

三个孩子虽然并不如托马奇深知生离死别的痛苦,可是听到他和沃马克曾经过着那样拉着手风琴无话不谈的日子,后来因为上辈的仇恨,转而变成仇人,再重逢时,居然连句话都没有说上,便是生离死别,都觉得非常可惜。谁又能够知道沃马克在为托马奇牺牲的那一刹那,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后来我便把这枚勋章送给了沃马克的父母。”

“托马奇老师,你说你的同伴在最后一刻扑到你身上的时候,有没有认出来,你就是他的菲利普?”

“应该是认出来了,”托马奇几乎是很笃定地说,“他最后一刻的表情……有一丝惊喜,应该就是没有想到能以这样的方式,和我在战场上重逢吧。”

“托马奇老师,如果你的同伴沃马克,一味地计较你们父辈那一代的仇恨,不把你当作首领,只把你当作他的仇人,他就不会救你了。如果你不在了,那就没有人来领导谣山取得混沌大战的胜利了,所以这就是团结,所以你才这么苦心地设计这场考核来教育我们,团结的力量,是不是?”

龙燃燃亮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

托马奇点点头,用赞许的目光瞧着龙燃燃说:“不错呀,想不到你龙燃燃平时看上去傻不愣登的,遇到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居然一点都不模糊。”

龙燃燃听到托马奇的夸奖,心里甜甜的一笑。

惊心动魄的红星战士资格考试,就在太阳即将落山的黄昏结束了。龙燃燃如愿以偿,成为了卓尔异能学校认可的初级小红星战士,可是同样的时刻,独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萨宾,心情却并不平静呢。

“龙锋柔在战场上选择那样的方式,仅仅是因为……得到我们认可吗?”

萨宾望着天边连成一片的火烧云,内心陷入深深的沉思。

法修斯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

他的爷爷,第一代法修斯,是海盗国的开国国父之一,现在大多数国家的历史书里,都是这样描绘他的爷爷:第一代法修斯,现代世界的守护者与奠基人,从几次混沌大战的乱局中,取得了权力。

法修斯的父亲,也就是老法修斯,是一个著名的海盗国军火制造商。他支持了打赢第五次混沌大战的费佛尔计划,并把因支持战争所盈利的全部财富,都留给了他的儿子——小法修斯。

至于小法修斯,因为其祖父和父亲给他留下来的巨额财富和通天的人脉,成功成为了异能世界法修斯异能学校的创始人。

关于这个小法修斯,目前媒体对他的评价仍是褒贬不一的。有人说,他是个商业奇才,曾经在商业环境如同匪窝一样的欧亚国,以每桶二十五金元的极低价格,签下了数十亿金元的石油商业大单。也有人说,他就是一个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本的纨绔子弟。

坊间都知道他的财富地位和军火公司,都是从祖父和父亲那里继承的,唯一通过自己的运作开办的盈利公司,就是和维多利亚内衣企业连名的模特选美公司。

在一年一度的海盗国选美盛事上,无数来自瑟罗夫、拉美和第三世界国家的模特,都纷纷涌向法修斯居住的黄金岛这个销金窟,渴望成为他床榻的伴侣。小法修斯正是在这样顺风顺水的环境里,形成了他风流倜傥、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现在,法修斯站在自己坐落于黄金岛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起伏的波涛,想着起伏不定的往事。

他的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晶莹的气泡伴随着迈尔斯戴维斯的爵士乐,发出悠闲的声响。

“报告,情报局刚刚打听到情报,龙燃燃被萨宾正式提拔为红星战士了。”

“哦,是吗?想不到这个萨宾,居然这么器重这个龙燃燃呀?”

法修斯轻轻喝了一口香槟,说:“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更想喝可口可乐,可是没有办法,我爸爸告诉我,大佬们想事情的时候就应该喝香槟。”

“呃……”

进来汇报的属下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要你带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属下回答。

足足有二百平方米的会客厅的大门后面,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她仿佛穿越了,明明是十九世纪的不列颠人,非要来到二十一世纪的海盗国。

居然是铭钦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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