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1 / 2）

“哎呀，梁掌柜这话可真是折煞老朽。只是这价钱就是如此，若是给了你们便宜，那其他糕饼铺可是要来砸我的招牌的。都是生意场上讨口饭吃的，也请你们体谅老朽的难处啊。”王掌柜拱手行礼，态度恭敬，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老头，死说活说就是不松口，幕后黑手这银票给的还真是足啊。

苏婉晴皱眉，却仍是笑着将茶杯放回了身旁的小几上，起身向王掌柜行礼，“既是如此，那我俩就不叨扰王掌柜了。只是本月原料之事，还请王掌柜再宽限一些时日，容我等筹措现银。”

“好说好说，待你们再过我这铺子来时，老朽一定给你们准备上好的原料。二位慢走不送。”王掌柜满是皱纹的嘴角牵起，给了他们一个无比真诚的假笑。

然而后堂中互相推诿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前厅中铃铛的轻轻响声。在悠悠摇晃的铃铛前，站着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对着伙计恭敬的“谢掌柜”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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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隐隐，只在青石地砖上铺成一道细细的金线。梁明凡亦步亦趋地跟在苏婉晴身后，缓慢走在这返回糕饼铺的金线之上，清秀的面上满是愁容。本来还想着在王掌柜这里寻些转换余地，却没料到被拒绝得如此彻底。

现在的王掌柜是铁了心要将货价卡死。在他看来，此事除了追加投资，并无更好的解决方法。

看着前方缓步而行的娇小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自从出粮油铺以来，东家就一直一言不发，定然是在为此事发愁。也罢，她不过及笄之年，经此挫折，一时丧气也是有的。

只是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时候她早就将下一步计划说明，而非现在的沉默。

东家的一言不发让他心中的一丝隐忧缓缓浮出水面，本来这大家小姐过糕饼铺当后厨掌事也就带着一丝玩票性质，现在在王掌柜处遇到如此挫折，她是被彻底打垮，决定放弃，不想再经营糕饼铺了吗？

亦或者，是她根本没有追加投资的能力？

就这样纠结着走了一段时间，在路程过半之时，前面娇小的身影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稳步而行。梁明凡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两步，低声问道：“东家，王掌柜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然而我们并无其他进货渠道，最终还是要接受这样高昂的价格。

“更为严峻的是，目前仓库中存下的原料即将告罄，最多只够支撑十日。所以，梁某斗胆问您一句，您之前所说追加投资，是否这两日就能到账？不然店铺的情况岌岌可危啊。”

话音刚落，却见之前一直缓步行走的苏婉晴突然停了下来，向他的方向转头，目光闪闪发亮，就像一只发现猎物的猛兽。梁明凡猛地一惊，是他之前说的问题太过放肆，刺激到这个小姑娘了吗？

定睛一瞧，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那目光直直穿过了他，定定看向他身后的某一个方向，好像他身后有什么新大陆一样。

被这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梁明凡僵硬得转过头去，当即被身后几个烫金大字闪了眼睛——五寿斋。

苏婉晴的目光焦距却与那三个烫金大字并无关系，她紧紧地盯着刚从五寿斋出来的那个老妇手上的石青色包裹，嘴角轻轻扬起。

刚刚她就一直在思索王掌柜桌上那装着银票的石青色包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下可算是找到源头了。这个石青色包裹，不仅存在于那个老妇的手中，亦存在于大汉闹事当天，那个在人群中窥探的小冬瓜衣袖的缝隙之中。

冲梁明凡挥了挥手，待他附耳过来，苏婉晴轻轻耳语，“梁掌柜，你与那五寿斋的周掌柜是否相熟？”

“只是在爷爷在任时见过一面，那时我尚且年幼，因此不算相熟。”梁明凡有些奇怪地看了苏婉晴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在此时如此相询，但还是认真答道。

“如此便好，”苏婉晴淡淡一笑，“那我们就作为粮油铺提价的受害者，去与那周掌柜好好倒一倒苦水吧。”

“啊？”

“你看那老妇手上的包裹，是否与我们今日在王掌柜桌上所见一致？”

“哦！东家英明。”

跟着苏婉晴走进五寿斋的大门，梁明凡刚刚被喜悦掩盖的理智方才回笼。一丝担忧重又浮上心头，去是肯定要去的，只是王掌柜那里是滴水不漏，那么周掌柜这里，会露出蛛丝马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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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寿斋的后堂之内，周立拧眉看着身前行礼的两人，面上倒还是云淡风轻，稳重地吩咐伙计给他们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