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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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琯让李玉慈在麒麟殿偏殿收拾了屋子出来给孟琢住。

她因着孟琢的事,整顿了皇宫里奴才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风气,也借着这个机会,将一些手脚不干净、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的奴才尽数逐出宫,斩掉了好几条刘世昌留在宫里的眼线。

上一世她只在孟琢册封郡王时草草见过一面,后来曾无意间听宫人在背后谣传,说皇帝残害手足,使得十三郡王只能投靠于摄政王;也有人说,摄政王欲借着孟琢十三子的身份逼宫篡位,但被十三郡王婉拒。

自认为不是捕风捉影的人,但一个半大的孩童,心思正是干净的时候,应该要让风清气正的人来引导以免误入歧途。便也让傅珩介绍了教书师傅,每日让陪读的下人带着他去尚书阁开蒙念书。

这日,官复原职的谢公永在府中修养了数日才进宫参拜,下了朝,他便候在麒麟殿外,等孟琯传召。

孟琯脱了冕冠,换了身轻薄的竹纹浅蓝交领常服。她上一世对谢公永无甚印象,自然也想看看这个被刘世昌忌惮至此的究竟是何人,便命李玉慈赶紧将人请进正殿来。

进来的是年过不惑的老成男子,红色圆领袍衫官服,外绣孔雀,他目光炯炯,自带一身浩然之气。

“臣谢公永拜见皇上,皇上还臣清白,救谢家与水火,此等恩情,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他撩起衣袍俯身跪拜,以面贴地,声音雄浑。

孟琯坐在麒麟殿正殿上,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人,含笑道:“谢大人是肱骨之臣,本就是无罪之身,快请起。”

他依言起身,目光里带了忧虑:“皇上,臣虽是被潘洪全加害,但实则是摄政王刘世昌在背后作乱,臣经过多次调查,怀疑刘世昌……有篡位之心!”

孟琯听着,神色无波:“朕知道,所以这次朕与傅大人几番周折,才保你谢家无忧。”

谢公永惊了一瞬,他从前上朝,面前这个小皇帝始终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本以为不会是个勤勉的明君……现下看来,她或许只是在韬光养晦、蕴璧藏珠。

心里的忧虑缓解稍许,继续道:“刘世昌兵权在手,且党羽深入朝廷各处,若要一举铲除,怕是难上加难。臣曾私下调查过诸多官员,刘世昌买卖官权、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臣已然着手在搜集证据了。”

她点头,又忆起前几日傅珩想让谢轩接替户部侍郎的事:“傅大人欲让谢公子任户部侍郎,今日上朝他为何没来?”

谢公永听了这话连忙俯身行礼:“臣谢皇上提携,但犬子才能有限,还是要按照规矩,通过科考入仕。”

孟琯笑:“他人都对高官厚禄趋之若鹜,唯有谢大人高风亮节,是为表率。”

“臣知晓傅大人的考量,是希望皇上能有自己的人。”他拱拱手,神情带了严肃:“您即将亲政,面对刘党,得有自己的心腹才能与之抗衡。”

孟琯叹了口气:“朕自然知道,朝中形势傅大人也说过,可距秋闱、春闱还有数月甚至一年,朕只能等。”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您说。”

谢公永眼神微敛:“封后纳妃。”

下午,在三斋房授课,孟琯将谢公永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与了傅珩听。

傅珩站在窗前,垂眸瞅着窗外的小池。碧水荡漾,时而有蜻蜓扑翅,落花洇漪。他没有穿官服,里面是月白平纹衫,外罩青色大氅,显得他如玉如荷。

他是细细思量过,才对孟琯道:“臣觉得,封后纳妃是个法子。”

“……”孟琯扶额,她同他说这些,是要表达她并不想封后纳妃!

上一世,她也只在诸位大臣的逼迫下举办过一次选秀,也就只纳了十几个人入后宫。她从未主动召见过,也就除夕佳节宫中家宴上草草见一面。

曾无数次听宫人们在背后议论她是不是断袖,有些官员也曾想投其所好送几个男宠进来,孟琯却是更加避若蛇蝎,弄得前朝后宫都对她的喜好摸不着头脑。

“如今朝堂上一半的官员依附于刘世昌,剩下的也都是暧昧不明的态度,若皇上将这些官家子女纳入后宫,也是个牵制的法子……”

孟琯摇摇头止住了傅珩的话:“别,女子在权势面前向来都是牺牲而非牵制——再说,我也不喜这些。”

妙龄女子入宫,不过是陪她战战兢兢、孤独老矣,她又何必为着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葬送别人的一生呢。

傅珩静静看她,她小脸如玉瓷般光滑,脸颊上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红晕,鹿眼流转间如星光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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