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刘卿仪走过香径,却是越走越偏僻,最后拐入假山后面,隐在了暗色里。
孟琯眉头蹙着,心头疑惑更深,这二表姐宴上离席,究竟是来见谁的?
此处假山、怪石零落交织,中间石径曲折,她放轻脚步,靠在面前九尺高的嶙峋假山的后面,静静瞧着不远处停下脚步的刘卿仪。
呼吸微屏,只听见另一头传来轻响,是甲胄相蹭发出的沉钝声,那人撩开假山下垂落至眼前的绿叶藤蔓,冷硬的面庞暴露在如水月光下。
孟琯心头大骇,她瞳孔紧缩,倒抽一口气,双手不由紧捂住自己的嘴。
居然……是宋桀!
二表姐离席私会的人是宋桀?她从未往这方面细想过。
秋风渐起,绕过曲折小径吹开刘卿仪鬓边垂下的细碎流苏,珠翠轻响与眼前人厚重的甲胄叠合,倒有一种“春闺梦里人”的错觉。
“……卿仪,我……”宋桀眼神黯淡,全然没有方才望水台上的锐气,“我对不住你。”
刘卿仪手里绞着帕子,摇头哽咽道:“祖父违背承诺,阿蛮,我不愿进宫为后……”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愿……”
宋桀见她双睫泛泪,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他抬手去拭她眼角泪珠,想说话却又哽在喉间。
何尝不想直接反抗刘世昌,何尝不想直接将她接到身旁?西戎一战千难万阻他都一一尝遍,最后在他功成名就之时,要他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嫁入宫中?
假山后的孟琯远远瞧着他们二人,说的话自然也传入她耳。
阿蛮,竟是宋桀么?原来那日,她射下的信笺,是刘卿仪寄给宋桀的。
怔忪之际,后背被人轻拍,她吓得心神不稳。立马回头看去,便对上了傅珩那一双深如秋水的琥珀眸子,月色为他镀上银边,更添了清冷之色。
“阿琯……”
他话还未说完,孟琯便一下子扑上来右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踮着脚直直地将傅珩压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嘘!”她赶忙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珩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整个人背靠假山,前面则是身板娇软、扑在他身上的孟琯。
她踮着脚,呼吸洒在他下巴上,温热后又是一片酥麻。手捂着他的嘴,冰凉唇瓣与手心相蹭,带出心头深埋已久的悸动。
一双灵动的鹿眼对上他的,近得可以在他的眸子里瞧见自己。孟琯心头慌乱,赶忙将手撤下,想推着他胸膛想站稳当。
下一刻,傅珩不由分说地一把箍住她腰身,将还未站稳的她按进了自己怀里。
“别动。”他声音略沉,好似在哄人一般。
身体贴着身体,脸与脸靠得极近,从她身上惯有的龙涎香混合着姑娘家清甜的味道钻入鼻尖。
他动作轻柔,却又让她无法逃离。腰肢柔软纤细,心中贪恋之意升起,便能轻而易举牵扯出蠢蠢欲动的心。
孟琯一脸茫然,脸贴在他衣襟上,感受着他身体里传来的心跳,大脑一片空白。
耳根绯红,在夜色隐藏下,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能在他怀里烧起来。
“你,你怎么也来了?”她小声问。
他勾唇:“自然是跟着皇上过来的。”
孟琯正欲说话,却听见远处“嘭!”的一声闷响。
宋桀一拳砸在身旁的假山上,声音里是满满的戾气:“他凭什么要你嫁给那个狗皇帝!”
假山巍然不动,他的指节却被刮蹭的血肉模糊。
“阿蛮!”刘卿仪赶忙拉过他手去瞧他的伤,又仔细环视一周,怕引来旁人,“慎言,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宋桀欲再开口,却被刘卿仪摇头止住:“回吧,这里不能久留,被发现就不好了。”
他眼眸渐沉,将面前人的手合在掌中,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必不让你入宫。”他声音如絮,带着轻微的颤音:“回吧,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脚步声渐远,假山后的孟琯仍旧缩在傅珩怀里,模模糊糊地听了些远处刘卿仪和宋桀说的话,思绪便开始神游天外。
宋桀急着班师回朝,竟是因为刘卿仪要入宫为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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