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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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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外。

日已西斜,天色愈发阴沉沉的。二月的春风是带着寒气的,清欢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站在马车下静静的等。

武译将从家中带来的玉蔻糕从马车上拿下来,走到清欢身旁,柔声哄道:“小姐,用些吧,您今日午膳只用了那么一点。”

清欢摇摇头:“不了,方才血腥气太重了,现下多少有些不舒服。”

武译收了糕点,低声叹道“小姐,你何必做这些事。从前替西市穷人们验验尸也便罢了,到底可以攒些功德。可今日那大官,我只瞧了一眼,那死相必是与人结了仇了,小姐还是不要卷进去罢。”

回忆起了方才的情形,清欢声调放缓了许多,轻声回道:“我只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想来求证一下罢了。”

武译又劝道:“那小姐去车上等吧,车上点着银霜炭呢,小姐几日前受的风寒还没好全呢,别再着凉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一队锦衣卫踏马飞奔而来。

言若白瞧见陈清欢,倒也不觉意外。他率先飞身下马,向后挥了挥手,示意秋风带其他人先走。

他独自一人走向清欢,问道:“何事?”

清欢反问道:“大人不知?”

言若白沉着脸,没有看她,闭口不言。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事不简单。

清欢轻咳了一声,武译会意,立刻退到远处,清欢又道:“方才在袁府,大人曾说死者或许是中了迷药,才不曾呼救逃命,其实大人是不想让我说出来对吧?或者是说…大人是不想让在场的某个人知道?”

言若白眸子一凝,冷冷瞧着她,轻轻挑了下左眉,问道:“是又如何?”

清欢轻笑:“既然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允准。”

言若白顿了一瞬,眉头微皱:“你要开膛剖验?”

她点头应着:“没错。难道大人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主动放弃了求生?”

言若白垂眸不语,轻轻搓了搓手指。

清欢耐着性子,细细解释道:“方才我验过,死者的咽喉舌头均未受损。所以他究竟是主动放弃求生,还是什么原因让他开不了口,只怕这原因就是找出此案凶手的关键。”

言若白冷笑了一声,道:“你可知,锦衣卫的权责?”

清欢立刻会意,确实,这种刑案按理说应是由三法司负责。锦衣卫一向只对圣上负责,替皇上监察百官,如今插手命案,想来此案并不简单。

清欢思索了片刻,又道:“或许大人有更深的考量,但我想大人您也明白,这是人命案,无论如何,这案子终究是要破的。”

言若白转过身,犹豫了片刻,冷冷道:“既如此,后日你去义庄便是。”

翌日,锦衣昭狱。

“毛成昊,修缮鸡鸣寺的款项消失了一万两,银子去哪了?”

秋风跟随言若白多年,别的没怎么学去,倒是将言若白问讯时冷冷的声调学会了不少。

毛成昊抬眼看了一眼秋风,又向他身后看去。言若白穿着一身血红色紫金线飞鱼蟒袍,侧卧在一把玄青松木雕椅子上,正端着茶盏,埋头看着手中纸页发黄的旧书。

毛成昊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瞧着他那身血红色的飞鱼蟒袍,只觉得那每一缕丝线都是浸着他们这样人的鲜血而染上的。

他这样看待言若白,倒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北镇府司主管昭狱,众人皆知这锦衣卫的昭狱比起三法司的监牢加在一起都要恐怖。

一旦进了昭狱,无论从前多么尊贵无比,最后能活着出来的也不过十之一二罢了。且一旦进了昭狱,有时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言若白放下书,抬头扫了毛成昊一眼。这位被捆在刑凳上的男子不过刚刚弱冠之年,到底是承恩伯的幺子,破碎的衣服里隐隐露着些肌肤,倒也是细皮嫩肉的很。

毛成昊凶狠的瞪着他,他也不恼不怒。

秋风看不顺眼,便走上前猛抽了他一鞭子。

毛成昊立刻回过神,装疯卖傻的哭喊道:“银子到我这儿就少了一万两,我真的不知道啊。”

言若白起身,缓缓走向毛成昊,冷笑道:“毛大人,您这般的年纪便已任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工部油水最多的地方。任职不到半年,就发生工部修缮款丢失的案子。偏偏你又拖着未向上汇报,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仔细,你可是说…你不知道?”

“大人我真…”

毛成昊话还未说完,忽然被极致的痛感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费力拧过脸,着看向自己被捆在架子上的右手,原来是言若白抽刀剁了他两只小指。

“言大人我真的不…”

言若白没有理会他,只是冷着脸,转身坐回自己的松木圈椅上。

鲜血刹那间奔涌了出来,汇成了血河,染红了毛成昊脚边的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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