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

沈擎舟将将回过神来，感叹道：“三皇子何至于此啊。”

傅珩轻笑一声，道：“绾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沈家的事便是我的事。沈家帮我救阿枕，我因此欠沈家一诺，如今沈家有难，我怎能不帮？”

他不等沈擎舟再开口就继续道：“待我离开后，明心阁在永安城一切势力皆交由二公子掌控，这枚玉佩您请收好，见此玉佩如见我本人，阿枕和德妃娘娘的安危，就全托付给二公子了。”

这才是傅珩，深藏不露，雷厉风行。

沈擎舟想了片刻，郑重地向傅珩道：“小儿性命，东原安危，全仰仗三皇子了。”

傅珩规矩回礼，回身同沈绾绾道：“我要走了，你可否送送我？”

今年的冬天格外长，二月初了，天还下着雪，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盛，墙角的迎春已经悄悄结了花骨朵，又被埋在松软的白雪中，只冒出一点点黄色的尖尖。

傅珩撑着伞，和沈绾绾缓缓走进雪中。两人相顾无言，直到远离了书房，到了一处拐角，才慢慢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同沈绾绾面对面，将油纸伞向她那侧倾斜几分，开口问：“既要去东原，想好如何对付杨蔚了吗？”

“没有。”沈绾绾摇头。杨蔚若通敌，必然得讲究证据，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定罪的。

“别怕，那你就听我的，”傅珩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按了按，然后轻抚了下她的脸蛋，“我保证处理好杨蔚，不让他挡你的路，然后陪你救沈澜，守东原，直到将北狄的兵马赶出大齐的领地。绾绾，你信不信我？”

傅珩目光灼灼，沈绾绾怔了片刻，重重点头：“信。”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信我就好，”傅珩温柔开口，“那你也答应我，等打了胜仗回来，让我再娶你一次，绾绾，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沈绾绾“逃婚”之事是个陷阱，永安城许多百姓都言沈绾绾配不上傅珩。再加上沈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太后隐约对沈家有了意见，不愿让傅珩和沈家有牵连。她前几日还隐晦地同傅珩讲要帮他再选一个王妃，被傅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些事儿，沈绾绾也听说了。她微垂着眼眸，哽咽道：“你还能娶我吗？”

“非你不娶，你嫁不嫁？”

沈绾绾抽噎一声，“我嫁。”

终于等来这个答案，傅珩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他轻轻托起沈绾绾的脸，抹掉脸上的眼泪，哄道：“傻姑娘，不要哭了，风这么冷，回头脸该疼了。”

等沈绾绾止住了抽泣，他轻轻拥抱她，然后把伞和帕子都塞到她手中，将她往回推，“乖，回去吧，明日等我消息。”

翌日，傅珩果真进宫求了皇上。皇上虽不知北境真实军情，却本能怀疑杨蔚的能力，遂封了傅珩为监军，封沈绾绾为银翼将军，择日前往东原。

偏心偏的太明显，言丞相一派的大臣忍不住上折子弹劾，皇上只瞄了一眼就扔了折子，大发雷霆：“杨蔚去了半个月，一点功绩没有不说，还把沈澜折了进去。朕没责怪他，还把珩儿和沈绾绾送去帮衬他，这些人有什么不满意的？战场瞬息万变，他们只在乎自己那一点儿利益，连个女娃娃都不如！”

话说得难听，却极管用地堵住了这群人的嘴。皇上年轻时又不是没疯过，大臣们怕一个不小心把他逼急了，一道旨意就把自己送到北境去。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看一眼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能呕上半天，若真上了战场，无异于要了他们半条命。

临行前一晚，沈夫人半卧在床上紧攥着沈绾绾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让沈绾绾别去，可又没有理由阻止她。

沈擎舟不能离京，沈翌不可入军，东原的沈家军群龙无首，早晚会被杨蔚折腾没了。此时此刻，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沈绾绾。

沈绾绾深吸一口气，轻轻伏在沈夫人怀里，安慰道：“娘，你放心，大哥和傅珩都会保护我的，我一定会把阿澜救出来。您在家别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凯旋。”

第二日一早，傅珩和沈绾绾领着往北境运粮的车队，缓缓启程。

粮草车行得慢，他们两日后才抵达东原。

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他们抵达东原之时，杨蔚刚同扎格刚结束了一场战争。他没换装，就穿着满是血迹的铠甲，脸上挂着小胜之后的得意洋洋迎接傅珩和沈绾绾。

他本想着傅珩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沈绾绾是个女娃娃，一身血气起码能吓住他俩。

哪料傅珩半分不惧，反而调侃道：“杨将军该换甲了，这身银甲虽威武，却小了一号，不适合杨将军。”

沈绾绾瞟了眼杨蔚大的快要挺出来的肚子，讽刺地哼了一声。